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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彻底看穿了。”朱恒斌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不过由于是背对着羽月翼所以这个表情并没有被看到。
“小翼说过的吧，我成长了。”背对着羽月翼的朱恒斌没有改变姿势，就依然维持着背对的位置开始了叙述。
“但是这份所谓的成长却是付出了代价的。”
羽月翼想起之前在钦差府中朱恒斌说道“成长”这个词的时候露出的那个奇怪表情，那个讥讽的表情很明显并不是对着羽月翼来的，同时讥讽的深处还有这浓浓的苦涩意味。羽月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虽说是看出来了对内情不清楚的他也没打算进行过问。不过现在看来果然还是跟那个有关啊。
“我现在变强了，虽然还是比不上小翼，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拥有了力量。不过这份力量获得的过程中却出了重大事故。”说到这里由于有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朱恒斌停顿了一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
“修炼过程中并不是一帆风顺，遇到了很多困难。做人真的好难，天赋差也不行，天赋好也不行，为人张扬自然不行，为人谨慎却还是不够，不反抗不行，反抗同样也不行。这个难道就是所谓的社会吗？”突然朱恒斌说起了好像有些不相干的事情。
“呃，总之就是我在修炼过程中因为各种各样内在外在的因素导致产生了心魔。”意识到好像有点跑偏的朱恒斌将话题拉了回来。
“我明明只是一个即将入学的普通大学生，却莫名其妙的死掉了，然后莫名其妙进入了这个地方，莫名其妙的要为了生存厮杀，莫名其妙的要为了生活锻炼，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等等这些一系列原本就已经在心底产生了的负面思想在经过心魔的催化之后。我迷失了自我，我从山门中逃了出来……”说到这里朱恒斌停了下来。
这些真的要说吗？真的要对羽月翼说出来吗？心中的纠结让朱恒斌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经过了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他有些庆幸羽月翼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毁掉了，所以就想着也要毁掉别人的人生吧，我在意识混乱之中屠杀了一条村落。”要在羽月翼的面前揭露自己的罪行，朱恒璧感到异常的痛苦，但是他即使是咬着牙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自己心中是自暴自弃的想要让羽月翼对自己失望讨厌自己。还是想着即使是这样的自己羽月翼也不会感到厌恶，明明这只不过是一个奢望朱恒斌自己也清楚。不过朱恒斌还是决定说清楚，起码如果被羽月翼讨厌了，自己还能彻彻底底的去做一个坏人，总不会像现在这样不伦不类。
虽然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连自我安慰也算不上，但是朱恒斌却没得选择，他想做个了断。
“当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是坐在村子中央的地面上，入眼之处全部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以及将地面浸染成了红色的血液。意识到我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的时候，我几乎就要崩溃了。”羽月翼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所以朱恒斌继续说道。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带队去那个世界做任务的会长，会长开导了我。但是事情却不会就此消失，我还要承担接下来的后果。不过这件事情却不是只要我一个人受到惩罚就足够了，甚至会连累到我的整个师门。”
说到这里羽月翼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了。
“会长替我担下了这份责任，会长说是他做的，并且将我出逃的行为也说成是为了阻止他们而正当化。”事情的发展果然正如羽月翼所想，那个所谓的拯救了朱恒斌师门的大恩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帮助了朱恒斌一个人。
“我帮助会长自然是为了报恩，而没有回到你的身边只是因为我没脸面对你们。”闭着眼睛喊出最后一句的朱恒斌，露出了一个好像是死刑犯等待最后审判般的表情。
“那个会长是怎么开导你的？”静静的听完了朱恒斌的话的羽月翼问道。
朱恒斌此时的心情就好像坐着过山车以为已经升到开始下落的顶点的时候却发现上面还有一节的样子，非常刺激。
“会长说我原本只是普通人，突然人生发生了如此程度的重大转变心理会产生问题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之类的……”朱恒斌并没有进行完全复述，只是说了一些比较关键的说辞。
“你认同了？”羽月翼问道。
虽然朱恒斌没有回答，但是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毫无疑问，朱恒斌是因为这类说辞才重新振作了起来。
“哎呀哎呀，小朱你真的是成长了呢。不过真遗憾，是向着人渣的道路茁壮成长了啊。”
绝望了。
听到羽月翼的死刑宣判，朱恒斌感觉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啊，对啊，明明知道的……”苦涩的话语在朱恒斌的心中回荡着。
维持着半跪姿势的朱恒斌身上突然冒出了一团团黑色的气体。猛然察觉到不妙的羽月翼直接一闪跟朱恒斌拉开了一段距离。
站在远处的羽月翼看着从朱恒斌身体中冒出的黑色气体向四周扩散着，所有跟黑色气体接触的无论是空气还是地面全都微妙的躁动了起来，羽月翼感觉到那是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危险。
朱恒斌的五行剑阵的正确的正面破解方法确实就是摧毁掉作为阵眼的五柄五行剑，虽然这件事是很难做到的，不过也确实称得上是弱点。对于创造五行剑阵的家伙来说这个弱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就在五行剑阵的基础上又增加了新的攻击手段，那就是在支撑五行剑阵的五柄五行剑被摧毁之后才能使用的——逆·五行剑阵。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在五行剑被摧毁之后五行剑阵反而因为失去了明显弱点的同时可能也是因为增加了孤注一掷的气势，威力也变得更强了，这让原本只是为了增加一个应急手段的创造者感到有点尴尬。
不过不管怎样，五行剑阵很强这一点却是毫无疑问的确定事项。
半跪在地上的朱恒斌身周的地面升了起来，变作一个半球形将朱恒斌包裹了起来，接着这个泥土构成的球转化成了金属。
在羽月翼看来那仿佛就是朱恒斌心灵上的墙壁的具现化一样，如果不管的话肯定就会越来越厚越来越结实。
“真是的，什么时候养成的不听别人把话说完的习惯啊。”一边躲闪着再次出现的金木水火土的攻击，羽月翼发表着感叹，不过在场的却没有人来纠正他，不好的习惯应该叫做毛病。
那些向羽月翼砸过来的东西上面全部都包裹了一层黑色的气体，这些东西的威力看起来好像增加了一些，但是可能因为目前朱恒斌处于混乱状态，所以攻击过来的时候显得非常杂乱无章，对于羽月翼来说躲起来反而非常的轻松。
“现在怎么办呢？”看着包裹着朱恒斌的堡垒越来越厚，羽月翼觉得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看这个完全不打算停下来的架势羽月翼担心万一扩大到连他也打不破那就麻烦了。
羽月翼将右手中的无音提起横在身前，左手的手掌拂过无音的刀刃。无音的刀刃原本是金属的银白色，在羽月翼的手掌拂过之后一点一点的变成了明亮的黑色。
无音的等级评价是SS级，但是平时的无音却出了坚固以外完全没有体现出来它拥有与等级相称的实力。而那原因就是无音其实还有第二形态，这个才是无音真正发挥实力的形态。
在无音的刀刃完全变黑之后，羽月翼对着朱恒斌的堡垒轻轻一挥，挥刀的动作看起来非常的随意，就好像手中拿的不是什么神兵利刃，而是一根随手捡来的枯树枝一样。
但是虽然动作很是有些随性，却完全不会让人产生没用的错觉，而是会让人感到一种举重若轻的气势。
无音挥舞之后并不像飞图的斩马那样会飞出一道气刃，一切都是无声无息，无音刀刃所指的方向上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之间全部气化消失。看起来无音的攻击并不是一条劈断的线，而是有面积的一个范围，身处在无音刀刃方向上的朱恒斌的堡垒并不是被劈开，而是整个被全部吹飞。
在朱恒斌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夜幕之下的时候，羽月翼脚下微微一动，整个人就已经移动了很远的距离。再一次羽月翼出现在了朱恒斌的身后，这一回他没有攻击，而是张开双臂从背后环抱住了朱恒斌的脖子。
羽月翼记得刘昙虎说过，在遇到一个心情混乱的家伙的时候一个拥抱比说什么开场白都管用。虽然羽月翼是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个原理，不过总之照做就好了。感受到被抱住的朱恒斌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羽月翼觉得刘昙虎说的做法好像有些作用的样子。
“你做了坏事，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你只是不承认的话还好还能算是一个坏人。但是不仅不承认还要找借口将这件坏事合理化跟正当化的话，那就连坏人都称不上，只能是一个人渣。”
羽月翼的话好像一记重锤砸在了朱恒斌的心灵上，朱恒斌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你已经做了坏事，那么你就毫无疑问已经是一个坏人了，而这时能做出的选择就是成为一个有良知的坏人。有良知的坏人不会让所有人都厌恶，而一个纯粹的坏人也会有人欣赏，但是唯独人渣不行，人渣只会被人毫不留情的唾弃。”
朱恒斌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不过我们是朋友，是同伴，是家人。阿虎说过所谓的家人就是除了那薄弱的血缘联系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家族成员间的包容，所以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即使没有血缘也可以成为家人。而所谓家人的包容就是不会因为你变得不好了就抛弃你，如果做错了事就陪你一起道歉，如果犯了罪就陪你一起赎罪，不管你是好人，坏人，恶人，还是人渣，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唾弃你，家人也是不会放弃你的。承认你做了错事，因为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也无法补偿，所以就把这件事牢牢地记在心里如果不喜欢这么做的话就以此为戒永远不再做类似的事情，那样就会成为一个有良知的坏人。我做的坏事比阿斌多得多哦，所以只要阿斌不会讨厌我的话，我就永远不会讨厌阿斌。不过人渣是不好的，不要做人渣来做坏人吧。”
已经再次成型的堡垒突然崩塌，飞舞的水流火柱也全部消散，看着四周的变化，说实话羽月翼有点意外竟然说通了。
“对不起……”忏悔的话语从依然在微微颤抖着的朱恒斌嘴里传了出来，他在对谁为了什么事情而道歉由于对象全部都混杂在一起混乱中的朱恒斌自己也说不清，但是这三个字却是对于他的心情最好的宣泄。
“原谅你。”连朱恒斌自己都说不清的事情，羽月翼自然更加不会知道。不过不论是什么羽月翼都会对着自己认可的人说出这三个字就是了。
然后羽月翼抬起手掌轻轻地拍在了朱恒斌的后脑上，自从羽月翼跟李明杰在商场中遇到了怎样将人打昏这个课题之后羽月翼就一直在研究方法，后来总算是研究出来了，那就是用肉球果实将对象的意识拍飞就好了。这样可以做到充分的安全无痛。
羽月翼记得刘昙虎说过，对于正陷入混乱的人，与其去帮他整理混乱的心情还是打昏他比较有效。根据刚才的经验，刘昙虎说的事情好像都挺管用的，所以羽月翼就直接照做了，主要是他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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