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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之卷（二十）
第二纪元346年，仲夏，费雷姆城公爵私宅。
像费雷姆地区往常夏天的天气一样，这里下起了大雨，雨势之大，似乎能将所有物体吞入其中，整个费雷姆城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不过比起春天那淅淅沥沥的小雨，这种瓢泼大雨更适合希瑞利亚人那豪迈的气概和火爆的脾气。
但是，这对那些从外地赶来的贵族来说，可不友好，冒着这么大的雨去舞会，光从贵族旅店到宅邸，路上的雨水都是件麻烦事儿。好在费雷姆城的地下水道的是由原克斯路亚著名设计师莫维尔指挥改造的，整个地下水道密集遍布全城，可以有效解决夏季暴雨内涝的问题，而且独特的微三角设计，使路上的积水很少。
说来也是，位于普赖恩河沿岸的费雷姆城，几百年来并无受到过洪水的威胁。除了那些高耸入云的坚固的城墙外，那些水道更是功不可没。
公爵的私人宅邸位于宫殿通往山顶宫殿（宫殿位于全城最高处）火焰之神大道上，这条大道是通向与富人区直接连通，由名流贵族们和公爵共同出资修建。整个街道非常宽阔，能容下四架大马车并排行驶，周围两旁，还每隔十米安装了一盏魔法灯，从远处看，这个大道在夜里如同一条神话中北海的蓝色海蛇一般。
但这条大道是严禁普通市民穿行的，贫民就更别想见到。在这条大道的进口设有检查站，由公爵卫队士兵亲自把守，富人区的名流和贵族也只有在检查站登记了信息后才能放行。这也经常导致放行缓慢，马车拥堵，你看，这次舞会的马车又堵在了这个检查站的外面。
如果是在无雨夜，这些装饰华丽的马车连成4排倒是很壮丽的景观呢。但雨夜视线都模糊在了这雨幕之中了。
萨巴赫此时以阿尔弗雷德侄子兼徒弟的身份坐在阿尔弗雷德的豪华马车中。阿尔弗雷德的马车虽然华丽，但是已经土到了一种境界，首先虽然整个马车是用最昂贵的铁木作成（铁木坚硬抗腐蚀，是马车的理想材料），但你把整个马车全鎏成金色的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使一向压低自己存在感的萨巴赫的观念大相径庭。
“平时我都是穿着菲克尔夜行服潜入进来的，而且只有晚上敢到这里来，现在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真是有些不适应”萨巴赫穿着着高雅的品酒师白色礼服（品酒师必须穿白色和贵族们区分开来，贵族们一般穿着黑色礼服），戴着纯白的手套，单眼鎏金眼镜。望着窗外堵在一起的马车。平时穿衣不甚讲究的他（向来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现在竟十分的高贵帅气，本来凌乱的微微蓝色的头发被整齐地向后梳理了起来，还打上了贵族用的发蜡，剽悍的络腮胡须被修理地干干净净，脸上还涂上了滋润皮肤的面霜，皮肤显得光泽细滑。这个样子的萨巴赫都不需要易容了，因为基本上没有人能够认出来。
“萨巴赫，不，现在是谢菲尔德阁下。您似乎非常适合现在的样子呢，也许您天生就该作为一个贵族存在，毕竟您遗传了您父亲的蓝色的头发”克拉伦斯依旧穿着着那身合体的管家服，送萨巴赫去舞会。
“我记得我几个月前把头发剃了个精光（营救垣），现在又长出来了，我天生的蓝色头发曾经给我带来很多麻烦呢”萨巴赫又顺势整理了一下头发，是头发更加整齐，“谁叫我的父亲是塔隆人（已经被毁灭的高贵种族）呢”。
如弹珠一般的雨，连续不断地规律地敲打着马车的顶部，静下心来听，就如同音乐演奏一般。唯一的缺点就是演奏者太过于激昂了。
马车缓缓地向前移动了，那是前面的人已经检查完毕，通过关卡了，这次轮到接下来的4辆了。
“旁边的那是谁的马车”萨巴赫指着旁边不远处的那个装饰十分华丽典雅的马车，这辆马车明显与其他的有区别，要比其他的马车大一些。莫克兰的贵族马车大小是有严格定制的，装饰随你的喜好，但大小是定死了的。
“那辆是米斯公爵家的马车吧，檀木制的”克拉伦斯指着那辆马车周围的黑衣服的骑马兵士说道，“普通贵族也不会带着这么多守卫，那些是米斯黑卫（公爵卫队）”。
萨巴赫透过模糊不清的玻璃和雨幕仔细观察了下这个马车，这个马车确实不是用铁木制成的，而是用米斯的特产名贵紫檀制成，紫檀木质密坚硬，色调深沉，稳重大方，其木非百年而不能成才，只有在靠南部气候炎热的米斯公爵领有产。马车车窗的玻璃也可见是由高级工艺精制而成，普通产的玻璃不会那么透明纯净，似乎也只有以商业立本的希尔森才有这么好的工艺。
“这次要正式见到这些大人物了，以品酒师的身份，我是该高兴呢，还是哭笑呢。”萨巴赫几乎是一位一直生活在任务之中的男人，这些正式活动，通常他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参加，没错，潜入者。
雨中走过来几个穿着油布斗篷的兵士，显然是例行检查来了，为首的应该是一个士官，他的油布斗篷上画着一团巨大的火焰，火焰上有三颗星，根据多拉根军衔制度，一星为征召兵士，二星为常备军，三星为正式士官，四星为高级军官，5星为将军，作为统治者的科瓦尔公爵自然为唯一的六星。
士官伸出手打开马车门，虽然雨势很大且是夜晚，依旧可以看见他斗篷里别在腰间的士官剑。
“品酒师阿尔弗雷德的助手，谢菲尔德”克拉伦斯从公文包里拿出邀请函，和阿尔弗雷德的委任信。士官则拿出了一张写着宾客名单的油纸，和一个检验真伪的魔法灯。
“阿尔弗雷德大人确实在我们的名单上，好的，这是代替他出席的助手是吗？”士官探进马车仔细打量了下这位助手谢菲尔德，确实衣冠楚楚，不像是恶徒。他拿到那封委托信，稍稍读了一下，然后拿着魔法灯照了一下，那封信上出现了阿尔弗雷德的专属印章（由科瓦尔统一颁发的身份证明，只能用特制魔法灯照出来）。
“确实是阿尔弗雷德大人的，那失礼了，你们可以通行了”士官行了一个45度的鞠躬礼，将马车门关上，带着那几个持长戟的兵士向其他的马车走去了。
检查站里的士兵们连忙搬开了检查点的铁据马刺，让已经检查过的几辆马车通过。那个米斯公爵的马车在骑马卫士的簇拥下率先通过了。即使这么大的雨，这些卫士还是专心地观察着周围，一旦出现去年那样的刺杀的话，他们的生涯也就结束了。（如果公爵身亡，则全部随行卫队要接受断手之刑，意为你无法用自己的手守护君主，不如去之。）
“我们也走吧，”克拉伦斯打开马车前方的小窗口，对着马车夫大声喊道，“出发”，正面吹来的风雨尤为强烈，克拉伦斯连忙关上了小车窗。
走过了检查站，前方的景观豁然开朗。
“真是壮观啊，”萨巴赫第一次有观赏风景的雅致来看这一条蜿蜒直通到半山公爵宅邸的火焰大道，最高处是宫殿，“如蓝色的银河一般”。这整个山包括山脚下全部被划为了禁区，公爵卫队除了训练会到普赖恩河附近额训练场外，一般情况下，都会驻扎在这里，周围卫兵营的火把依稀可见，成为了点缀真个蓝色银河的星星。
“走咯！”马车夫用着公民区的口音大声喊道，随即狠狠地抽了一下马的缰绳，那两匹马随着开始在大道上飞奔起来，跟随着前面的公爵马车，后面的其他贵族的马车也开始紧随飞奔了起来。
因为火焰大道也是轻微的三角形设计，所以基本没有积水，几辆马车在这个大道上轻快地穿越雨幕，向着灯火通明的公爵宅邸奔去，只是到了上坡的时候才稍稍减速。
马车在奔驰着，
“谢菲尔德阁下，今天教您的贵族礼仪都学会了吗？”克拉伦斯在最后依然确认了一下，这是作为管家养成的良好习惯。
“应该都记住了，毕竟大部分在执行任务时都有观察到”萨巴赫靠在马车的华丽的棉质座椅上，身体微微摇晃着，那是因为马车在飞快行进的缘故。
“克拉伦斯阁下，”萨巴赫左手扶右胸，稍向前鞠躬点头，
“那是对身份比较高贵的人的礼节，我们这些下人可受不起，”克拉伦斯继续说道，“下人的话必须向你行礼，依其身份行贵族礼和平民礼。还有，在称呼别的贵族时，一定要加上其职位或者能表示其地位的称呼，而不能直呼其名，像你这种已经习惯了直呼其名的人尤其要注意。比如，尊敬的科瓦尔公爵大人，而不要无礼地称为安吉尔大人。只有同等地位或者熟络的朋友可以相互称呼名字。。。。”
“好好好，我记住了，也不知道老爹是怎么受得了你这么多年的”萨巴赫坐起身来，伸展了下筋骨，因为前方灯火通明的科瓦尔公爵宅邸已经快到了，敏锐的他已经感受到了宅邸里嘈杂而热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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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宫殿是庄严肃穆的话，这里就是非常有生活气息，公爵宅邸修建得十分豪华典雅。公爵宅邸的设计吸收了克斯路亚王室的私宅建筑风格，采用白石（类似于汉白玉）作为建筑材料，由三栋主体建筑相互连通组成，中央最大的建筑是大厅，通常是用来举办宴会和舞会的。左边下层是会客区上层为居住区，右边为杂物区（厨房，酒窖等），每栋建筑都会有一个标志性的角楼，上面有士兵看守整个地方的动向。透过低矮敦实的大理石墙上的铁制雕花栅栏可以看到三个大建筑中心的广场中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喷泉周围配有精致的花圃，虽然与宫殿的后花园没法相比，但仍然很华贵，花圃周围是一些艺术感极强的雕像，其中既有希瑞利亚的古代英雄，也有传说中的人物。
车夫们好像约定好了一样，缓缓地停在了宅邸门前的大道前，门前一直守候等待的穿着油布斗篷的侍应们待马车停稳后，马上走上前去，打开车门，向车里的人普通鞠躬行礼，随后撑开藏在油布斗篷中的大雨伞，示意其中的贵族下来。
雨水沿着大雨伞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这里因为树木遮挡和地势的缘故，虽然雨大，但风并不大。
“去吧，谢菲尔德大人，接下来就是你的主场了。”克拉伦斯示意萨巴赫下马车，他作为仆人是没有资格进入宴会的。萨巴赫向克拉伦斯竖起大拇指，随后向着侍应点头示意，走了下来。
前方马车的米斯公爵马车里的人被一大波守卫和侍应簇拥着带进了宅邸，向着左侧楼走过去，沿路所有人都鞠躬行礼，有行贵族礼的，有行平民礼的，依身份不同。毕竟克斯路亚圣王死后，这片大陆地位最高的就是公爵们了。
“您是品酒师阿尔弗雷德大人吧”侍应看到了萨巴赫的这身装束，立马明白了其职业，“请随我来，那些贵族们必须先去会见科瓦尔公爵大人，您作为品酒师请先随我去酒窖吧，有一些酒需要您先鉴别一下，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们就请其他品酒师，您可以先去主厅。”
“不，我是他的徒弟谢菲尔德，不过领路吧，品酒师的作用这时候才显现不是吗？”萨巴赫用着纯正的希瑞利亚上层人士口音（一般都接受过贵族式教育）向着侍应说道。
“好的，好的，阿尔弗雷德大人认可的弟子那也绝对是精英。”侍应显然已经被萨巴赫的魅力征服了，并且作为品酒师的侍应，如果品酒师今年能使贵族们满意，他也会受到连带奖励。
周围穿着黑色礼服的贵族们在侍应的接待下，不断进入府邸中。科瓦尔公爵卫队们则穿着油布披风在宅邸附近严密巡视着。
“我的天”萨巴赫刚走两步，远远透过雨便看见了前面的那位穿着女性贵族晚礼服的女孩，那女孩提着裙子，非常优雅地走着，那女孩似乎也觉察到了视线，回过头来，
萨巴赫连忙低下头，假装系鞋带，“麻烦了，上次救的那个女孩。就说不要没事儿找事儿嘛，不过上次是易容的，这次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他稍稍抬头瞥了一下，那女孩已经进了侧楼。
“先生，您的鞋带没有开啊，您在干什么呢？”侍应打着伞非常不解地小声询问到。
“我在观察地上的湿度，看看对酒窖里的酒的口感有没有影响”萨巴赫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哦哦，原来如此，果然是品酒师大人，您这边请，随我来”侍应更加殷勤卖力了。他们俩向着另一边的侧楼走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中，与此同时，下一班马车又穿破雨幕驰来，新的一批侍应马上接了上去。==本站小说追书神器上架啦！所有小说光速追更，让书迷不在煎熬等待，不错过任何精彩章节！书虫必备！关注公众微信号zaixianxiaoshuo(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本站阅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