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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乐闻言，轻声一笑“很好，也不知英玉使了什么法子，竟这般快的就流传开了。”
了妍在一旁给歌乐描眉，沉静如水的眼底流转着淡淡的光芒“端和郡主是个有主意的，此事做的滴水不漏，任凭谁也轻易查不出来源头。”
歌乐看着镜中那张倾城容颜，缓缓绽开一抹倾国笑容“英玉着实是我麾下一员虎将，只是她那个老顽固的父亲实在是恶心我，不如我想想法子干脆将林大将军的后院荡平了如何？”
了妍当然知道歌乐是在开玩笑，只是那半真半假的笑容之中，隐隐藏着一抹狠例，顿时心中一惊，殿下这不是在说林将军的后宅，而是在说陛下的后宫啊……
采薇和了妍对视了一眼，显然二人是捕捉到了歌乐言下之意的，采薇心中微微酸楚，这几日皇后一直闭门不出，对外称是染了风寒，其实是伤心了，皇后性子那样高洁，自然就会想不开了。
“了妍，你不是曾经问过我为何要对英雪另眼相待吗？”无端地，歌乐忽然提起了这么一茬，了妍描眉的手一顿，目光和镜中的歌乐对上了，后者微微一笑，如是说道：“因为她最像我。”
了妍的眸子沉寂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镜中倒影许久，直到那瑰丽的影子微微垂了眼帘，她的眸子这才动了动。
“龙凤本应翱翔九天无拘无束，但偏偏缀了这金丝结，披了这玉缕衣，便注定要在笼中不死不休。”
歌乐轻轻翘起了唇角，那弧度如梦似幻，只稍眨一眨眼便可能消失不见，就如那云端的莲，纯洁瑰丽却不长久。
“殿下……”了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唤了一声只能无语凝咽，却被那美眸一扫，瞬间收了那晶莹。
“别再让我瞧见这个，本宫的身边从来不容只能以这东西示弱的人。”歌乐自己从妆盒里拿出一支雕花镂玉的步摇，缓缓插入鬓间，微微晃动，流光摇曳。
“殿下，端和郡主来了。”外头有宫女入内禀报，原是林英雪来了。
歌乐微微挑眉“是吗？请郡主在前堂等一会儿，我待会儿就来。”
“诺。”宫女恭敬地退了出去。
“殿下，更衣吧。”采薇抖开一件襦裙，牡丹飞凤，华贵无比。
歌乐看着那件衣裙，眼底流转着异样的光芒。
林英雪在前堂刚坐下，便有宫女奉了浆汁上来，她喝上了几口，不多时，歌乐便出来了，身边跟着了妍和采薇两人。
“见过殿下。”因着是在歌乐的地方，没有外人，所以林英雪行的是常礼，面上柔柔的笑容十分的清雅。
“起吧。”歌乐走到主位上坐下，早有伶俐的宫人奉了歌乐晨间必饮的鲜奶上来，里头加了花蜜，所以尝起来并没有奶的膻味而且还带着丝丝甜味儿。
歌乐端起竹杯喝了一口，拈了快牡丹卷儿吃了，这便是早点了。
“殿下这是什么新奇的吃法？离着早膳时间不远了，殿下可怕一会儿吃不下了？”
英雪瞧着这巳时将近，昨儿便接到了歌乐身边的采薇来传话，说是今儿早上一道进早膳，谁知自己来了歌乐却是才起的样子，不由得扬了弯弯的眉眼，笑的恍若朝华一般。
歌乐浑不在意她的取笑，只觉得今儿这牡丹卷儿做的甚好，陪着那蜜奶，实在可口地让人停不下来。
“膳房的早膳太过油腻，我吃不惯，这几日吩咐了小厨房单做，这时辰自然也就随我了。”
歌乐眨眨眼，又丢了块牡丹卷儿入口，小厨房特意按着歌乐的口味，将牡丹卷儿做的十分清淡香酥，入口没有甜腻只是浓浓的香糯，歌乐在咸甜之上吃的很淡，但是却又喜爱辛辣，偏偏这个时候没有辣椒，所以只能抱憾了。
“那殿下特意把英雪叫来，可是要饿着英雪了？”英雪故意瘪了唇，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幽幽地瞟了主人一眼，分明就是在说：你巴巴地把我叫来了，却是饿着客人自己吃得欢畅，哪里有这样待客的道理？
歌乐笑，接过了妍递上的帕子轻轻拭了拭唇角，那里根本没沾上分毫的碎屑奶渍，只因了歌乐本身上好的礼教。
“这倒是不会，只是我一时疏忽了。了妍，把吃食奉上来吧。”
歌乐随手将帕子放在案上，一旁的了妍躬身下去准备传膳了。
“殿下，昨儿傍晚有人在昆明池里发现了一点儿东西。”了妍与采薇出去之后，一道遣散了殿里伺候的宫人，此刻只剩了她们两人，林英雪这才正了颜色说道。
歌乐仍旧是那一副懒懒的样子，仿佛晨起倦怠未消，一双美眸似阖未阖地睁着，慵懒地扫了英雪一眼。
“贺廷尉可知道了吗？”牡丹卷儿里还有做成闲口的，歌乐觉得新鲜，便多尝了几个。
“一早儿便见到贺廷尉火急火燎地往建章宫而去了。”林英雪唇边噙着笑意，细声说道。
“看来贺廷尉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了。”歌乐手中把玩着竹杯，细细摩挲着上头刻画的山水，这是她刚到这里的时候偶然看见的，觉得不错便留用了。
“南夫人最近如何了？”林英雪原本以为歌乐会追问的，但是她却忽然提了另一个话茬，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才回神答话。
“南夫人最近闭门谢客，一步都没外出过。”林英雪老实回答。
歌乐眸中光影不定，指尖无意识地轻轻刻着那竹杯，划出一道道浅痕“元夜将近，此事不能再拖了。”
美眸一眨，闪出森冷坚毅之光，林英雪见了，心中一凛。
“诺。”
了妍进来的时候，二人神色如常地交谈着，了妍便低眉顺眼地领着传膳的宫人入内摆膳了。
“殿下，郡主，今儿早膳有白玉蹄花和芙蓉鸡。”这些都是歌乐往常最喜欢吃的，了妍自然记得一清二楚，只是她随后又点出了一道菜来，却是令英雪惊讶微微。
“还有松子鱼和鱼香茄子。”了妍对着林英雪微微一笑，后者却是下意识地看了歌乐一眼。
这两道菜是林英雪十分喜爱的，只是她平日里从不曾表露过，只是上次和殿下一道用膳的时候自己似乎多夹了几筷，不曾想殿下竟记住了。
林英雪眼底有隐隐的动容，歌乐见了，只是微微一笑“用膳吧。”
所谓用人之道，只有让人对你心甘情愿才能掌控于手中，不过一点儿细枝末节，歌乐从来都是心细之人，自然察觉到了的。
不过一顿饭而已，歌乐已经彻底将林英雪握于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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