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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酸腿软，天气闷热，范竹灵比平时走的慢不少。
这次彻底像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了。
柳爱军提着布兜，随她放慢脚步，一点一点的往回挪。
“你放暑假我可能不能出来送你了。”柳爱军心情有点复杂，自古忠孝两难全，到他这是家国两难顾。
“没事。”范竹灵没在意，又不是小孩不认路，反倒安慰了他一句：“我东西不往回拿了，只拿两身衣服好坐车。”
这年头，放假往回拿被子的，都是家里没被子盖得，有被子盖，都不会麻麻烦烦的往回拿。
日子不好过，一床被子盖四年是常见的事。
“那等过年再拿回去？”
相处时日虽不多，柳爱军却了解范竹灵那点小洁癖。
“再说吧。”
她空间还有两床棉被，到时换一下就行，自己往回倒腾，想想都难受。
说着话，两人走到等公交车的地方，正好一辆通中医大的公交车开到他们面前。
南河站到中医大要一个小时左右，车开了一会儿，范竹灵眼酸地厉害，她靠着车窗玻璃闭目养神。
柳爱军坐在她旁边，看她脑袋随着起伏的公交车往车窗上磕，伸出胳膊从她背后虚扶了一下，让她往他肩上靠过来。
感觉到身后胳膊的动作，范竹灵睁眼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等他说话，又靠回他肩膀闭上了眼。
“二两。”柳爱军低头叫靠在他肩上已经睡着的人：“到了。”
睡到半截被叫醒让范竹灵有点迷糊，她眼神迷离的看了眼柳爱军，随后由他牵着手腕，下了公交车。
下车以后，两人站在路边，柳爱军放开了她的手腕，等她自己清醒。
过了三分钟，范竹灵回魂，每次她睡不醒被强制叫醒都会这样。
两人结婚没几天，柳爱军叫了她两次就知道了她这毛病，他倒觉得挺好玩。
看着平时沉稳淡然的媳妇儿像个小孩一样，牵着让往哪走往哪走。
偶尔他也会杞人忧天，怕自己不在身边，她被别人牵走。
范竹灵清醒以后，慢慢迈步往中医大走，柳爱军在身边跟着。
越想他越觉得不放心，他转头看着范竹灵叮嘱道：“以后睡醒再出门。”省的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拐走。
“我这怪谁？”
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挑眉，柳爱军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怪他。
天气很热，虽说今天是周日，中医大里面不意外的人烟稀少到像是节假日。
柳爱军把范竹灵送到女生宿舍楼下这一路过去，只碰到三伙人，还都是范竹灵不认识的同学。
不认识意味着不用打招呼，不打招呼比较自在。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范竹灵接过柳爱军手里的布兜，跟他说：“你等我会儿，我上去给你拿点东西下来。”
“啥？”
“吃的。”看柳爱军摆手想拒绝，范竹灵加了句：“我怕吃到放假我都吃不完，还有现在天热，不吃完容易坏。”
“分给同学吃了呗。”他说。
部队战友家里寄来东西，都会给大家分分尝尝鲜。
范竹灵先是摇头，而后解释道：“除了王冬冬，别的同学都很矜持。”
很矜持，意味着轻易不拿人东西。
“那我等你，你上下楼慢点。”
话里明显的暗示让范竹灵瞟了他一眼。
越熟悉越明白，男人根本没下限。
腰酸腿软导致范竹灵上楼速度前所未有的龟速。
宿舍关着门，范竹灵推了下没推开。
“咚咚咚。”她站在外面敲门。
“谁啊？”门后传出钱平安的声音。
“开一下门。”
“咔哒”插着门的门栓被打开。
屋门随之敞开。
然后，钱平安露着肩膀，单手揪着身上围的床单，成金鸡独立姿势，翘着一只脚的形象映入范竹灵眼底。
“......”范竹灵被这场景逗得眼睛都笑眯了起来：“你干嘛呢？”
她敢肯定，钱平安身上床单底下，肯定只穿了个小裤衩。
“太热了。”钱平安说完，转身单脚跳回床上，还不忘提醒范竹灵：“进来插门啊。”
宿舍里，除了周小梅和安蝶飞，剩下三个都在。
宿舍有些闷热，李红穿的也挺清凉，王冬冬却一身常衣，半躺在床上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
听到动静，王冬冬趴床上往下看。
看到是范竹灵进来，她调侃：“听说你昨天跟柳爱军走了？”说完挑眉看着范竹灵笑。
意味深长的笑，让范竹灵想起昨晚的疯狂，她白了王冬冬一眼：“女孩子家家不要那么八婆。”
随后，她转身蹲下把布兜放进床底放衣服的纸箱里。
蹲在地上她庆幸得想，幸好脖子和耳后青紫被她从空间里扒拉出来的粉给遮住了，不然还不定怎么样呢。
范竹灵背对王冬冬蹲着，后者瞥见她耳尖后一抹暗红，压抑住到嘴边的口哨，躺回去倚着被子调侃：“恼羞成怒哦。”
话语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范竹灵不明白，为何她挑了个这种人做朋友，明明七十年代人民群众应该是纯洁朴素的。
成年人话题，当着钱平安这个小姑娘，范竹灵不好继续深聊，她一边收拾着要拿给柳爱军的东西，一边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往日都是周一早上归校。
“我们心有灵犀啊，预感到你昨晚跟男人走了，我今天拿着我妈炖的汤早回来给你补补。”
“......”聊不下去了。
瞎话被她编的一本正经，如果话里深意不那么多的话，或许范竹灵会感动一下。
李红在旁边看热闹，笑的大眼睛都眯没了。
提着收拾好，要拿给柳爱军的东西，范竹灵起身就看到李红的笑：“红姐，再笑眼就没了。”
“没事，不笑就有了。”李红不在意的摆摆手，没忍住，咧嘴又无声笑起来。
看范竹灵拿着提包，钱平安趴床上有气无力的问：“范同学，你去哪啊？”
“柳爱军在下面，我给他拿点东西下去。”难得看到平日里活力无限的舍友这么蔫，范竹灵走到她床边，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你怎么了？”
“太热，不想动。”
“可能有点中暑。”拿开放在钱平安额头上的手，范竹灵总结：“等我回来给你看看。”
听到范竹灵话里信息，王冬冬停下手里蒲扇，好奇的又从上铺伸出头：“柳爱军在下面？他送你回来的？”
“嗯。”范竹灵打开门，她本想回头让舍友关门，看了看屋里三人，叹了口气：“我从外面把门锁上了，一会回来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