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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谍 1936年 第七十五章 冲动

作者:张安世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9-01-30 00:34:2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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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过是因为他们祖上的一辈人刀头舔血得了天下,”文清笑道:“这叫福荫后人。”

    赵文澄说不过,于是大叫歪理。

    道理这种东西是毫无逻辑的,只要一个人同意你的观点,你不需费力,她就会认可,反之,想让一个不认同你观点的人屈服,不论你拿出正史野史,人证物证,都不能使他们信服,因为她们有一切反对的理由,而且,相对世界里,那有人说得绝对正确呢?

    卫文清不会削皮,于是赵文澄自己拿起一把小刀子来削,赵文澄似乎很享受削平果皮的过程,因为她全程都是嘴角上扬着:“我小时候最看不上吃苹果,后来家道中落,偶然得到了一个,就恨不能把苹果核一起吃了,但其实每次拿到的不过是个烂了的,这还是过节才能吃到。”

    “你曾经家里很富有?”文清不知为什么,对她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大概是她真性情吧。她今天不想跟赵文澄说孟伯杰的事儿,因为只要是烦心事,她就一点儿都不想说。

    “我想是的,因为我后来总能梦到家里的吊灯,是那种水晶灯一串一串的垂下了,一通电就晶莹剔透的。”赵文澄笑的很纯真,眼中盈盈波光,好像真的看到了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芒。”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家里莫名的就败落了。好像是一夜之间,人就都散了,姑姑一直不肯告诉我,其实我也知道,家里得罪了什么权贵,被灭了门。姑姑不告诉我,是怕我冲动,找仇人去报复。我从那以后跟着她姑姑一起生活,吃了很多苦,于是,对于那些压迫穷人的人,我特别痛恨。”

    赵文澄的诉说让文清对她有了全新的理解,她是有故事的人。

    “你现在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吗?”

    她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但我暂时不会找他报仇。”

    “为什么?”文清轻笑道:“按你的性格,不是应该恩仇必报吗?”

    “我杀不了他,也不能杀他,”赵文澄苦笑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被囚禁在这儿,除了一日三餐,连风景都看不见,我怎么报仇?”

    “这么说你知道他是谁咯?”文清接过赵文澄分给自己的四分之一苹果咬了一口。

    “就是现在的屏城守备军团长,白劲雄。”赵文澄说起这个名字时,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削皮刀,恨不能亲手把刀刃刺穿姓白的心脏。

    “我见过的,姓白的很有城府。你就算是出去,我估计你也杀不了他。”文清把手按在她操刀的手腕上,忽然心里咯噔一声,她凝视着赵文澄,又垂下目光望着她手里的刀。

    “赵姐姐,我可以放你走。”

    赵文澄本就是一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人,加之她在这儿一天,那个叫孟伯杰的蠢货就会如同看不见玻璃的飞鸟,一次又一次的拼命向自己撞击,即使他伤不到自己,终究是个麻烦。放了赵文澄,孟伯杰的事自然就解决了。

    “你说什么?”赵文澄低声问道。

    “你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那我当挡箭牌,你就可以出去了。”文清笑道:“我的车子在外面,到时候我把你送走,你自己去找你们的组织,怎么样?”

    赵文澄有些迟疑,但文清握住她的手腕,已经把冰凉的刀刃搁在自己的肩上。

    “不不不,你这样做,难道不会害了你自己吗?”赵文清想要挣脱文清的手:“你的那个顶头上司,他不会放过你的。”

    “管他的,就像你说的,我是个没有信仰的人,我只听命与自己的心情,现在我想放你走。”文清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像我这种人,枪毙十次都不够。”

    “你是我们的人吗?”赵文澄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文清回答的很决绝,正是这份决绝,让赵文澄瞪大了双眼,她怀疑自己要么是在做梦,要么遇上了一个疯子。

    “你等等,”赵文澄忽然抓住文清的衣袖,她的眼中,决绝占了上风:“我不能跟你走,因为我不想害你,除非你想一个既不会连累你,有能救我的办法。”她说着,不顾一切的坐在病床上,再没有走的意思。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文清去扯赵文澄的衣袖:“现在就走,兵贵神速。”

    赵文澄凝视着她的眼睛,犹疑的问道:“你今天不正常,特别的……”

    文清垂下眼睑:“冲动。”

    赵文澄点点头:“这是怎么了。”

    “我……”文清犹豫着不想说出口,但赵文澄一直关切的望着自己,她还是无奈的笑道:“我有点儿羡慕你们,你们的队伍里没有那么多的算计,也没有像我这样的牺牲品。”见赵文澄迟疑的样子,文清站起身来:“说了你也不明白,其实我也说不清。你等着吧,等他们交班的时候,我来接你。”

    文清吃吃笑道:“想想一下,明天的报纸头版头条赫然写着:无产阶级失去的只是枷锁,而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

    回到军部的时候,杨建时穿着一身灰白色条纹西装,领带上绣着金边儿,礼帽足有半尺高,手中提着一根文明棍,在红木穿衣镜前,不停地摆弄造型。

    “哟,绅士先生,”文清瞥了他一眼,憋着笑问道:“您这又是到哪儿去,拈!花!惹!草!”杨建时多情是局里人都知道的事情,局里唯一一个敢公开包妓的也只有杨建时。所以他每每穿成人人模狗样的时候,都不是干正经事儿。

    “别胡说,本少爷我这是去救国救民,”杨建时将文明棍放在一旁,将领带换成了一个黑色镶珍珠的领结。

    “哦,我的少爷,您在胡说八道!”言则鸩推门而入,一把揽住杨建时的肩膀,扯着他的领结,笑道:“瞧你这副人模狗样的德行,打死我都不相信你能干什么好事儿。”

    “我这叫贯彻总统三民主义,平等自由的价值观,自由恋爱,”杨建时推开言则鸩的手,把揉皱的领子和领结整理好,在身上喷了些德国克隆水:“闻闻这个味道,这就是爱情的滋味,你们两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叫爱?”

    言则鸩撇撇嘴,他知道杨建时的话说得是自己,但他也没办法,这场政治婚姻他必须面对,方家在某种意义上,不仅代表着财力,还有军权。这也就是卫文清所说的征求多方部队支援,但这个支援的代价,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没法儿告诉杨建时,因为他不理解,他也没法儿告诉卫文清,因为她会痛苦。

    文清忍着笑,望着杨建时自娱自乐的模样。

    “你和谁约会?”言则鸩见杨建时的椅子上搭着两件时髦的新式风衣,便选了一件更搭配他西装颜色的递给杨建时:“搞得这么正式,别一会儿把人家女孩儿吓着了。”

    杨建时停住手,忽然变了脸色,一手搭在言则鸩肩上压了压,严肃的问道:“我和谁约会,你不知道吗?”

    他猛然间出现的莫名的严肃,让人手足无措,言则鸩也停住手,试探着问道:“谁?”

    “方小姐。”杨建时坦诚而大胆的回答道。言则鸩一惊,卫文清也吓了一跳,她早知道杨建时在舞会上对方喻的轻薄无礼,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言则鸩的尊严。

    文清站在一旁,打量着两人,只觉得空气中隐隐电光火石,沉抑如泰山压顶,生怕两人打起来,却又不好先开口。

    “你在做什么?”言则鸩冷下脸,猛然扯住杨建时的衣襟,杨建时一时放松,被他扯得一个凛冽。

    “你不明白吗?”杨建时抓住言则鸩的手,将他的手掰开,半空中仿佛在做一场力量的斗争。杨建时戏谑的问道:“如果她不同意,我能约到她吗?”说着一把甩开言则鸩的手,言则鸩撞在穿衣镜上,扶着墙站了许久。

    “你是不是傻了?”杨建时扶起言则鸩,双手扶着他,大有长兄如父的气势。他指着门口,斥责道:“这是个什么女人,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她?这种人不懂规矩,做我们这行儿的,把她放在身边就等于在身边安了个*,早晚要被她炸死,到那个时候,你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关你屁事?”言则鸩冷冷的回敬道。

    他知道杨建时说的固然没错,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除了方家,没人愿意把军权提供给自己。方喻的父亲是屏城驻军的参谋长,和军团长白劲雄是过命的交情,白劲雄本就是军阀改行,最是没有什么组织原则的。

    如果北安城受到攻击,唯一能够给他们提供武装力量的恐怕只有白劲雄。因此他和方喻的婚姻即使不快乐,即使夹杂着某种意图,他也决不能放弃。言则鸩的目光落在文清脸上,但文清似乎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只是漫不经心的望向别处。

    杨建时一把拉过文清:“是你当初死缠烂打,现在把人家害成这样,你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烂摊子谁给你收拾,我都替你臊得慌!”

    杨建时好面子,卫文清救过他的命,言则鸩和卫文清又是他撮合在一起的,现在的状况,让他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言则鸩被噎了个结结实实。他望着文清,这个时候,哪怕她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或者痛骂一顿,他都会好过一点,但她没有。文清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挣开了杨建时的手腕,如若四周无人一般,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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