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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神话民族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作者:夏白虎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7-04 01:41:3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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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白痴刘立业在消失了的世界疯狂旅行,在鸿门宴上吃过一种美味的后来绝种了的鱼,拉了好几天肚子,因为他的肠胃不是古人的肠胃,没那么结实。

    他不喜欢假装上茅房逃脱了性命那位,觉得他当时还是在宴席上就范了比较好,情感上比较倾向楚霸王那样的贵族得天下,他道德上有底线,无赖当国,他心中有些不平;他不小心闯进过十面埋伏的战阵,在里面瞎转悠,没想到后来战阵越收越紧,差点钻不出来,费了半天劲才逃离生天。

    他觉的淮阴侯还可以,虽然心机深了些,险了些,毕竟识大体,所以到他家去喝茶的时候,还少年意气地跟着幕府里的人劝他:干脆反了吧,干嘛要引颈就戮呢,让那个阴鸷的老女人得志,看来淮阴侯什么都明白,看着他反问:好不容易不打了,伸一己之志,那不还得打吗?他就没词儿了。原来战神在本质上是个和平主义者,打仗对他来说,无非是成就自我的游戏,也是享乐主义者,做天下主就算了,太累。

    在泗水河边,他听浣纱女吟唱‘清商引’听得发呆,洗衣服的女子看他流着哈喇子听歌儿着了迷,觉得很好玩儿,就笑着朝他撩水逗他;他在河津县遇见了那个整天到处游历给九州大地画地图的姓徐的人,这人他在小学课堂上听说过,他们结伴走了一段,到了渭水,那人告诉他一个秘密,大河的河面之下有一串石头,连成一条曲里拐弯的路,可以一步一步跳着到达河对岸,谁也不知道,反正他俩闲着也是闲着,还来回试过几趟。

    他也看见了第一代王朝的人怎样烧全国的书,怎样把读书的人放在坑里还没死就埋,为的是禁止人想事儿,但是效果相反,那王朝积蓄了几百年的力量夺取的天下,没到三十年就让还能想事儿的人给灭了,看来在古代,人想事儿,是拦不住的。

    他赞成那几个举兵的人,要不,以后没有了书,人不会想事儿,那还得了?还有什么可看的呢?还能像他这样在书里到处闲溜达吗?那还有意思吗?那后人不都傻了吗?傻了,就什么正经事也干不成了。

    根据他的所见,他知道以前的人和后来的人是不一样的。以前的人爱学习,街上尽是挎着剑一边走一边捧着书看的人,走着走着,停下来看一会儿再继续走,路人不相识,却似曾相识,可以随便过去问不认识的字。有土地的人家,也是一边耕地一边念书,他们对书的痴迷已经走上了极端,能几个世纪不停地争论一本书里到底说的是什么。

    他曾经偷偷跟在尘埃里的一个牛车走,车上的那个姓孔的,在还没有纸的时候就到各国游历讲学,差点饿死在路上好几回,听他讲课的人记不全他说的话,就没黑天没白日地凭着记忆把他的话赶快刻在竹子片儿上,怕忘了,结果还是忘了不少,别的人就半猜半忆地往上补充,最后闹得他们对这本书的真假已经搞不清了,不知道哪个部分是谁说的话,整天在大辩论,一直辩论到刘立业出生的年代还没有停。

    研究那个老师的话的书籍很多,其中有一本还提到过自己,说好像有个小孩儿在齐鲁一带偷偷跟在牛车后面的尘埃里一起走,不知道是干嘛的,刘立业知道说的是自己,不过提到这件事的那本书被人一致认为是瞎编的今文伪书。

    那时候,有的人家,世代读书,后来生出的小孩都变了,看书过目不忘,五六岁就敢写作文。

    以前的人也能打仗。

    他看见在反对秦军的战争中,西楚军有十几个特殊的骑兵。两军对阵,秦军漫山遍野,一色黑服,前面是七层手持一种极长的扁头长矛‘鞘’的重甲方阵,后面是一群一群着绯衣的弓箭手,密密麻麻有十三层,身后是一堆堆的羽箭,两侧斜着摆出持盾的队伍护卫。开战之前,秦军开始敲响三千多个大鼓,震天动地,惊得地平线上林子里的鸟儿全飞起来了,在天边形成黑云。鼓声中秦军先抓阄,选出几百个死士,解甲赤膊从后面走出来,走到军阵前,神色自如,漠然如一,一声号令,仰天长啸,拔剑集体自杀,要震慑楚军的魂魄。可是楚军不吃那一套,根本不在乎,理都不理,阵中前排还有冷笑的。

    叫楚霸王的那个主帅不在阵后,在最前面。他左右扭几下脖子,就带着十几个骑马的人硬往秦军方阵里冲,越跑越快,秦军用箭云复盖他们,他们太快,盖不住。那些骑兵会抢秦军的鞘,一把搂住就抢过一堆夹在腋下,骑马冲刺的力道能带倒一大片人,他们从阵前冲到阵后,回过头从后面再往前冲,几次穿过来穿过去,就在秦军阵中穿出来十几条忽开忽闭乱七八糟的胡同,秦军就乱了,此时西楚军的主力开始排山倒海往前走,前面尽是拿大锤和狼牙棒的巨型壮汉,进入敌阵一抡就是半个空圆圈儿,楚人的虎贲战车从两边往前赶,从外面切削秦军阵的两翼,有的横着往里插,有的拼命径直往前赶,绕到后面去围着打。秦军的玄武鞘兵阵虽然很结实,最终还是顶不住。那十几个骑兵好像有超自然的灵敏和力量,从来没有伤亡,原来他们就是‘万人敌’。

    他们的构造一定和一般人不一样。军中有些荣誉感极强的人也想学他们的样子,楚霸王的堂弟就是,结果第一次冲进去再出来,一身的箭,像刺猬,咬牙回马再冲进去,就没有回来。看来,那些骑兵是专为干这种事出生的人,别样的人不行。

    越往前走,这类异常的人和事他见到的就越多。在黄土高原上的黄河之滨,他遇上过一个老妇人能看得非常远,不仅指示他去长安的捷径,还看见长安城的树上都挂着迎宾的彩色丝绸,当朝发给街坊间沿街坐地小摊贩的都是龙须草编织的蒲团,还跟他说,看见正有一万名驯鹰人也正从各地往那座城市赶,去参加欢迎正在丝绸之路上向那里行进的西域使团的典礼。

    他在中条山里看见过几个怪人,他们在山里到处走,试着吃各种各样的植物,中了毒就昏倒,全身发绿抽搐,不一会儿就醒过来,毒已经消解,又活蹦乱跳地去找植物来尝。当地人说,他们是古代巫医的子孙,发现草药,是他们天生的行当。

    还见过一个会玩刀的老头,给孙子洗脸不用水,用刀削,一趟刀耍完,小孩儿的脸就干净光洁了。在前面很远的地方,他还见到一个瞎老太太,用手一摸就知道是什么植物,她想改良培育出一种治疗不育症的野生植物,不小心培育出第一株黍,在这以前,人们七天吃一次饭,那时候人的胃可以消化坚果壳,吸收东风中的养分,后来有了黍,自然就用不着了。可是后来氏族联盟封神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不是发明者,钟鼎文的农业技术革命史里没那瞎老太太什么事儿。

    在一本编年史的最尽头,一切都变得很模糊,似幻似真。再往前走,整个南方是一片沼泽,住在那里的人腿比较长,趾间有蹼,身轻如燕,走路很飘逸,上身晃得比较厉害,蚊虫一旦近身就灰飞烟灭;而西北沙漠地带的人,眼睛里有一层彩虹色的膜,不怕风沙和强光,有的能看穿地貌,告诉他地底下有黑色粘稠的大河;东北密林里的人,有的能在树上滑翔,肩臂带羽。

    在一座称为‘猗天苏门’的山上,他居然看见山上有个人聚精会神地盯着飞鸟看,看了一会儿,鸟就往下掉,因为山上什么吃的都没有,谁没这个本事,谁就饿死,所以那里的人都会这个。之前他在路途上就听说,后来这个种族好像灭绝了,因为鸟儿学会了绕道飞,就把他们坑了。

    有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当时的真事儿,还是后世的文字铸成的折射,这才知道所谓‘开始’根本不是一条分界线,而是书能够走到的最远的位置,在‘开始’的以前,还有很多事儿,比‘开始’以后的事儿要多得多,但是在书里逛,能看见的东西只能是文字记下来的那些,文字以外的,影影焯焯,看不太清。尽管如此,他看到远方有一座刻着奇怪文字的类似茶晶的纪念碑,但无路可通,于是开始怀疑:在‘开始’以前,可能世上就存在过很高明的世界,后来突然没有了。

    这使他想起,在第三个朝代,很多房屋的屋顶是绿莹莹半透明的瓦片,屋里冬暖夏凉,没有蚊蝇毒虫,但是几百年后,人们忘了怎么做这种瓦,可能有时,后面的新东西未必比前面的旧东西好。

    刘立业在太阳沉渊楼的史书里纵览光阴,越走越远,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来到一个地方,一边是海,一边是陆地,陆地上没什么人,也没有房屋。晚上天空中星星太多了,挤不下了,就挤得直往下掉,天边有很多燃烧的陨石往下落。这时他看见了一个女子,正从水里走出来,头上顶着一个陶罐,她眉毛上涂着两道明亮的黄色黏土,嘴里叼着一个野橘子。她看见他,就走过来,把嘴里的橘子吐在他手里。

    他明白了,最开始的时候,地上人太少,所以见了面都很客气,陌生人见到,也不必自我介绍,知道是同类,不用废话,不像后来的有一段时期,非要先问你是谁,或者见了就摸家伙准备要了对方的命。

    她领他走到北边一个瓦蓝色的湖边,就下了水,他估摸着,她想邀请他一起游个泳,后来才知道,她是在邀请他一起共度良宵。

    她看见他横在水里像青蛙一样地游泳,哈哈大笑,觉得他笨得可以,她能在水里走,两条腿一会儿化作人鱼的尾,一会儿变回来,那是她时代的特征,可是他自己只会近现代的游法。那天晚上在湖里,他和她一起在水里玩,第一次和一个女人有了滚烫的交往,虽然差一点被水呛死,还差点得了肺气肿,却很是高兴,知道世界又向他开了一扇门,里面的惊艳无与伦比。后来她仰面躺在湖里看月亮,看着看着,睡着了,他爬上岸边坐着琢磨:也许她的家族以前是鱼?

    第二天告了别,他就走了。那女子目送他远去,有所领悟,看看天,看看地,又看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产生了‘世界’的想法,觉得‘世界’无非就是上面下面和中间三个最主要的东西:天、地、还有那行色匆匆的男孩,于是出现了第一个世界观,天地人。她偶遇了她不可能看见的未来,结果成了东方思维的始祖。

    刘立业在历史和神话世界的交界地带,见到过用眼光搬运东西的,用耳朵计算距离的,用手掌预测未来的,用鼻子分辨善恶的,种种匪夷所思的氏族。不同地方的人,按照本地自然环境的要求生存,生长出不同的特征。

    他知道,人艰难地活在世界上很久了才能这样,比在书里能看到的久远得多,只是后来吃的东西多了,用的东西多了,日子好过了,方便多了,以前的本领用不着了,人们才变成一样的品种,并且变得很快。他想不明白,都变得一样,人类种族的那些花样奇巧、异秉才具和各自的绝技,都让舒服和方便消磨没了,挺没劲的,这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他跟一些写了他看过的书的人聊过天,常常是聊过以后觉得很糊涂。

    有的作者说,他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他误会了;有的作者说,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书里还有他看到的东西,自己怎么不知道?所以有时,他需要再看一遍,可是越看越糊涂,发现有时书里的意思也不是作者想写的意思。他后来到处去问有学问的人,这是为什么,魏晋有个学者跟他解释:“那是因为人们看不见他们正在观看的东西。”这个,刘立业是真的听不太懂。

    后来,关于发生过的事情的书看完了,他没的干,没处去,就开始看关于器物,变化,文字,音律,医理、药学、礼仪,典章,天文、训诂等等方面的书,起初是看一本,后来是同时看,也是纵身一跳,同时进入不同的世界,在里面乱逛。这样一来坏了事,眼花缭乱,出现精神分裂,把常识摧毁得一干二净,经常是几个世界叠在一起,眼中出现很多莫名其妙自相矛盾的双影儿。他看见一个东西在那里,同时又不在那里;他看见的东西都生出来相反的东西。

    古代的文字也把他搅得昏天黑地,每个字都代表很多意思,以至于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有很多种语言和文字已经死了,它们代表的想法也跟着死了,但又好像还没死,活在别的语言和文字里。那段时间他脑子乱极了。

    后来他猜测,世事大约都是如此,在很多维度中生灭,不知道这是多年之后量子力学思维的觉醒。

    一天,他瞬间领悟:在与不在,活着和死了,其界限,时有时无,中间没有一道线。那个瞬间,刘立业神形飞升,内心明澈,眼前一派光明,超越了认知的底线,获得了不用看就能见到,不用学就知道,不用走就能到达的能力,他就看见了大哥罗剑之。

    罗剑之靠在一棵大树底下正打瞌睡,他走过去把大哥推醒,委屈地问他:“你跑哪儿去了?我怎么找也找不着。”

    罗剑之看见他,咧着嘴笑,跟他说:“亦之,别再追了,啊。追不上,连我都不知道我在哪儿。现在的我,无非是场神话,无在无不在,无所不在。”

    刘立业找到了罗剑之,有所领悟,立时从第二次死亡的马拉松中醒来,他走到寺庙的后院里去见老住持,问他:“我多大了?”

    那句话不小心说的是梵文,因为后来他实在没的看了,就看印度版的佛经。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长时间,又像一秒钟,又像很多年。老和尚也说不清他几岁了,却是个洒脱的人,就说:“看着像多大就多大吧。”

    刘立业在池水中照了照脸,决定自己十五岁,又问老和尚:“现在我去哪里?”老和尚无所谓,说:“爱去哪里去哪里。”

    刘立业走出庙门,下了九十九级石阶,在地上转个圈儿,四下看,不知道自己应该朝哪边走,老家的亲人都没了,跟他的那个明代祖先一样,回首观望,世上已无存身的家园,想起祖母以前曾说过,北方的人们常年住大雪底下,都很年轻,因为他们的年岁冻住了,不会老,就决定到那边去看看。

    没有实际年龄的刘立业,穿着和尚的衣服鞋袜,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抬脚往北方走。从庙里出来的时候,时代已经变了,日本投降了,但还在打仗。

    跨过南方最大的河流,在北方最大的河流之滨,他遇到了一个活着喘气的传奇。《最后的神话民族》仅代表作者夏白虎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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