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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你可知左丘小姐，现在人在何处？”
“小姐，你看，这飞花流云银步摇带在这飞云髻上，与小姐一身绿罗裙很是相配呢！”伴着窗外的阵阵鸟语，满树繁花缀枝头的好景，左丘绿阳惬意地听任侍女们为自己梳妆，思考着今天的花钿是不是有点画歪了。
“玥儿，再取些丹脂来，我要——”突然，娇柔婉转的嗓音戛然而止，空气中瞬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尖锐对立感。
“阿绿，好久不见。”我看着昔时的玩伴，感觉就像是看见了儿时的自己，或许阿爹不死的话，如今的自己也可以如她这般安享闲暇的闺阁时光，讨论着简单的衣着配饰，与婢女们嬉戏打趣吧。
“你！你这罪臣之女！你——”
“呵！罪臣之女？”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我轻轻地笑了起来，可是心里却还是有着压抑不住的苦涩感。忍不住上前，亲手握住了左丘绿阳纤细的脖子，果然，熟悉的手感，跟梦中反复演练过的一模一样。轻轻往上一用力，左丘的身体就被我轻而易举得提了起来。
左丘将手死死得攥住我，妄图挣脱开来，但这一切都于事无补。深居闺阁的小女子，纵使有着过人的胆略，阴险的招数来拨弄人心，可当有人看破了这一切，仅仅只用武力的时候，局面还可能会有转还的余地吗？
我的仇人，现在正在我的手里苟延残喘，而我只要一点一点收紧我的双手，一点点地夺走她的呼吸，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为父亲报仇。看着在我面前，因为呼吸不畅，脸色爆红，青筋隆起，剧烈咳嗽的左丘，我的内心充满了即将复仇的快感。这种感觉是我长久以来盼望的，尽管带着血的暴力，但是却是可以给我带来难以表述的快感。
“你，会，会，后悔——”已经因为挣扎和剧烈咳嗽，说不出话来的左丘还想再跟我说些什么，但显然我并不会在此时给她这样的机会了。即将复仇的快感，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此时，一旁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的玥儿显然在此时才刚刚醒过神来，眼看着自家小姐马上就要被这样残忍地杀死，她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大声咒骂道：“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这样对待我家小姐，以为还能如此轻易地走出左丘家的行馆吗？”
“走出去？我为什么不行？”漠北已经将外面那群废物全部搞定了，此刻正和涂山二人在行馆门口等我。而我，只需要解决掉左丘主仆二人，我们便可以潇洒地离开这里。
“不。你绝不可以杀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已经怀了六王爷的孩子，他们在下月便要成婚了！”看着我无视她的威胁，玥儿哭叫着说出了让我始料未及的一句话。
拓跋昶！果然，他为了盘龙壁，还是和左丘卫道狼狈为奸了。
手一松，左丘绿阳便如同一个破烂的玩偶，凄惨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玥儿也马上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自家小姐的鼻息，还好，还有一口气。
此时，我的耳旁响起了绝尘的声音。
“姐姐，你忘记这个女人做过的一切了吗！怎么可以就这样心软放弃！”
“姐姐，快动手啊！姐姐！”
是的，我再一次得犹豫了，左丘绿阳纵然可恶，可是，她和拓跋昶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我已经成为了左丘卫道与我阿爹斗争的牺牲品，这滋味并不好尝，难道我现在又要用我的双手去制造又一轮的因果循环吗？
“姐姐，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不动手的话，绝尘来帮姐姐下手，以后如果姐姐后悔的话，一切就让绝尘来承担好了！”
“绝尘！不要！”当我还在犹豫之时，绝尘剑已经贯穿了左丘绿阳的心房，一箭穿心，任凭华佗再世也再难逃出生天了。
“你！你这个恶魔——”玥儿听不到我与绝尘之间的交流，只看到了我身上的剑是如何出现，给了她家小姐穿心一击的，她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抱着一身血衣的左丘，一时间竟忘记了哭泣。
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有闲心去解释什么，毕竟我与绝尘是一体的，绝尘做的与我做的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走吧。”我挥挥手，打算放了这个忠心的侍女。
“元武侯之女落英，我玥儿，今后与你势不两立！日后，若是有一天你不幸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必用比你今日残忍百倍的手法对你，以慰我家小姐在天之灵！”
不理会身后怨毒的诅咒与毒誓，我一个人走出了院子。
这弥漫在空气中久散不去的血腥味，真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