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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利妈妈听我说知道女儿在什么地方，自然是喜出望外，止住哭声，就要求我带着她去找。
奶奶很不好，不但面色不好看，就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胡说，九儿怎么可能知道赖利？赖利她妈，你别急，等我休息一下缓过气来，就去找找看。”
奶奶在之前骂人的话我还记得，一直想问，现在她又否认了我知道赖利的事，一时间不明白她的用意，动动嘴想解释，很快的一把抓住我，奶奶的手糙，指甲长，深深掐进我的手臂，好痛！
奶奶这是不要我逞强，我无奈的闭嘴，顺势扶起她坐下。
岂料到，赖利妈妈很急，纠缠不休的非要我带着她去找女儿。
奶奶厉害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吓人。加上外面的旺财助威，一个劲的狂吠，单听它凶猛的扑咬，跟挣铁链发出的哗哗响声，就足够令人心惊胆战，再加上奶奶的状况。
赖利妈妈指望奶奶下到那个地方找回女儿的希望显然不现实，她抽泣着朝我望了一眼，无可奈何的退出去。
我于心不忍，看一眼门外赖利妈妈单薄可怜兮兮的身影，对奶奶说：“奶，我真看见赖利了，她被一个很凶的婆婆带着，还有赖青山说我是鄂都鬼王……”
奶奶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故意假装没有听见，她突然扯起嗓子大骂道：“畜生，你疯咬什么劲？”
“奶奶，我……”
奶奶终于松开掐住我的手臂，浑浊老眼夹杂复杂的神色凝望我说：“九儿，奶奶大限要到了，你去镇上买点东西。”
我听奶奶说这话，心里明白一个人大限到了的意思。不由得一阵心酸，就说：“奶，你别吓唬我，我可受不了你的惊吓了。”
奶奶没有继续言语，粗糙的手指颤动着，揭起我的裤腿，露出血痕布满的脚髁，然后，叹口气，神情大不如前，很虚弱的问：“九儿，你是不是想知道疯婆子跟赖青山还有你父母的事？才会一时兴起跑到那个地方！”
“嗯。”
这个必须知道的啊，要想找到赖利，就得搞清楚疯婆子的意图，还有她为什么要跟赖家过不去，同时还想把我留在那个该死的鬼地方。
“看来想要继续隐瞒你是不行了，等你把奶奶需要的东西买回来，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点点头，记下奶奶要我买的物件。
奶奶要我买的东西很多。
什么老钱，老衣。那都是将死之人需要的东西，我不愿意相信，奶奶会离我而去，所以极不情愿去买这些只有死人才用得着的东西。
在我看来，奶奶真实是吓唬我的。
只有我知道，奶奶这一辈子，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生死劫。
每一次帮人，鬼魂附体，那可真是吓死出力不讨好的活，屡次，我这颗小心脏都吓得跑喉咙去了，最后她还不是没事，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说：“奶奶你一定没事的，别买什么老衣了，就告诉我怎么去找赖利吧！”
“孩子，奶奶这次怕是不行了，你得提前买回来老衣，这样我才不会晾尸，一旦出现晾尸，穿衣服就不好穿了……咳咳……”看奶奶不住的咳嗽，我心里难受极了。
“奶奶，你会没事的，休息一下，我这就去给你买。”我可以说是哭着出的门，没想到赖利妈妈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距离我们家不远处的草垛处，等我出来，她又纠缠不休。
“柯九，你今天必须带我去找赖利。”
“阿姨，不行啊，我奶奶她……”提到奶奶，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水就要夺眶而出。我急忙捂住鼻子，使劲吸一口气苦笑道：“我真没有看见赖利，那就是一时情急快瞎说的。”
赖利妈妈听我这么说怔了怔，然后情绪失控，对我又抓又咬，还破口大骂道：“都是你爹做的事，怎么好全赖在我们家身上？要不是你爹下狠手，疯婆子怎么可能出事，你们家该死，还我女儿来，还我丈夫。”
又是疯婆子，赖利妈妈骂的话，我没有搞懂。看有人走出来，我急忙悄声说：“阿姨别闹，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柯九老娘说的是事实，不信去问你家柯神仙。”
赖利妈妈口里的柯神仙，就是我奶奶。她怎么骂我都没什么，凭什么骂我奶奶，再说了，我身上本来就有伤，经她这么一折腾，那些血痕再度出血，很疼。
而且，她的声音很大，附近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还有人骂赖利妈妈兔子不吃窝边草，到处勾搭男人，今儿个竟然勾搭到这个命硬克亲的小子了。
我急着去给奶奶买东西，懒得跟赖利妈妈纠缠，在人多看热闹的时候，冲开人群，撒丫子就跑。把各种笑声甩在身后，把撒泼的赖利妈妈也甩掉了。
我是跑的到村口，在赵善书那买来奶奶需要的东西。
赵善书是村里出了名的半仙，有人背地里说他跟我奶奶年轻时有一腿，现在他听说我奶奶出事，比我还急，抓起奶奶需要的东西，跑咚咚的冲在我前面。
“赵爷爷，你这样不行，我奶不喜欢。”
“九儿，别墨迹了，看奶奶要紧。”
我跟在赵善书的身后，老家伙究竟是老了，跑一会，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住膝盖，一张脸变得跟茄子色似的。
“九儿，歇息，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赵善书不是外人，在我的记忆里，他算是我半个亲人。
咱家有农活，他都默不作声的来帮忙。平素没有少受人诽谤，说的都是他跟我奶奶的闲话。用赵爷爷的话来说，每一个人都有一张嘴，有嘴不说话就浪费了，说的什么话，咱管不着。
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这许多年来，赵爷爷对我们家是有恩的人。
他还介绍了很多外村人来找奶奶，奶奶感谢他的唯一表示，就是一斤二锅头半斤干胡豆。
赵爷爷问起发生的事，我忽略了赖青山对我说的话，把我丢魂，奶奶斗法招魂的事说了。
“哎呀，我就说嘛，她要出事的，愣是不听。”
“你知道？”
赵善书摇摇头说：“你奶奶今年有一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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