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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什么？
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人能够明确的给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但是如果把这个问题换一个问法，什么人不是人的时候，总会有几个词可以让被问的人脱口而出。
像是渣男，像是坑货，像是前女友，前男友……好吧，莫念南他们是不可能知道这些词的。
但是如果让他们都认为不是人的人，那就一定在某些方面真的称不上人这个字的一撇一捺。
“说的轻巧。”这位于家的凝气境圆满好像是在跟莫念南说了这句话的时间里恢复了几分气力，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这名不过是凝气境初期的弟子，看着他身上那鲜红的血液滴在地上，让这里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竟然有些佩服。
“如果我今天是和你一样的凝气境初期，不，就算是我在凝气境中期的时候，我承认我都绝没有可能赢得了你。”
“但可惜，我现在的境界是凝气境圆满。”
长剑微寒，天色微凉，人心微冷。
不论莫念南如何的想要挣扎，他都逃脱不了已经定下来了的命运。
“其实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这位凝气境圆满努力让自己颤抖的手臂稳住，不在这名千云谷弟子面前露出半点的端倪。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没有能够收拾得了你，而我的两名兄弟也未曾收拾了你的那两位师兄师姐，所以你所说的将计就计应当是成功了一半。只不过，是我们低估了你们三个，而同时你们也低估了我们。”这位于家弟子将剑锋抵在了莫念南的心口，眼中有些犹豫。
“你为什么不想杀我？”莫念南虽然已经没有了力气将对着自己心脏的这把剑锋移开的力气，但是他的双眼，好歹是看到了这家伙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我说我是有点喜欢上你了，你信么？”
这话说的有点忒直白了吧？
莫念南听完话不禁露出一抹苦笑，“被一个男人喜欢，我还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是笑的好。”于家弟子好似是下了决断，手臂微屈，做好了刺出这一剑的准备。
“死之前高兴点，总比死之前是哭的要舒服一些。”
“你说得对，笑总是要比哭简单的。”莫念南好像认命了一般闭上了眼，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仿若是释然般的笑容，将胸口主动朝向了这名要刺透他心口的长剑剑锋。
“祝你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他看着将胸口对着他的莫念南，手中的长剑看着那早已经对准了无数次的心口，直直的落下！
一抹血色从这已经翻了鱼肚白的天空之中亮起，随着一名少年的呼吸渐渐变弱，变停，这一抹血色，也不禁悄悄的渗到了这绿草成茵之中，看不到了几分原本鲜艳的痕迹。
这三处战团中，终于出现了第一个胜利者。
…………
马季半跪在地上，他此刻身上的衣衫已经被烧得褴褛不堪。刚才的灵术对决，他虽然取了个巧，用了这消耗灵力最少的土灵术挡住个刚才那场火焰雨的大半，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也只是挡住了大半而已。
看着被烧伤的手臂和身躯，马季有些吃痛的咬了咬牙，看着那因为体内的灵力消耗过巨而气喘吁吁的于老八说道：“于师兄，你这火灵雨的威力应当是有了小成之境了吧？”
“那也不是给马师弟给拦下来了么。”于老八看着身上烧伤不在少数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肉，不尽有些失望，虽然看上去他那一击给了马季造成了不小的伤势，但是实际上，他的那“燃火雨”本身是用来燃烧对手灵力的灵术，但是这一下竟然只是让马季真的只受了些许的皮外伤……他在感慨的同时，也在惊讶于马季的实力比之十几天前又要强了一线。
“于师兄说笑了，师弟我如果真的接下了，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烧伤成这个模样？”马季淡淡的笑着，刚才的灵术对决，让他此刻体内的灵力已经比眼前的这位于家老八要稍高一线。这一线，虽然是他硬受着这火雨的烧伤所交换来的，但在他的眼里，这一次交换，值得很。
高手过招，能够分出胜负的，也不过就是这一线而已。
在这空荡荡的空间里，马季闻着着脚下那被火焰给烧焦了的土腥气，不禁有些……想吐。这个味道真的不怎么好闻。
趁着这个双方刻意留出来的缓口气的时间，于老八听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林子，眼中有些惊讶。这都将近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人过来？难不成，马季带来的那三个家伙的实力，真的就如此难缠？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所带来的三名凝气境弟子？”于老八带着几分?的怀疑和打着扰乱马季心神的意思率先开了口。
“师兄不也一样？”马季一听便就知道眼前的这名提元境打的什么主意，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将这个问题给其抛了回去。
“我这三个弟弟虽然不怎么争气，但好歹也是三名凝气境圆满。”于老八的语气很轻，但是其中的意味很明显，你马季带着的虽然都是能够越阶挑战的人物，但是在境界上还只不过是两名凝气境中期和一名凝气境初期，更何况……于家作为已经拥有了两名涅槃境的家族，这嫡系弟子之中，难道就全是简单的货色不成？
“说的也是，就是不知道那几位师弟是遇到了什么情况，竟然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其中某一位的身影。”马季微微的笑着，好像丝毫都不在意自家的那几位师弟妹。
“那马师弟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否则真的有人出现在了这里，那不就代表师弟你带来的三名弟子全军覆没了了么？”
“或者也有可能是他们三个走了狗屎运，是他们来到这里和我一块对付师兄您呢？这事在结果出来之前，谁都可说不准呢。”
马季反唇相讥之后，感觉着身上的烧伤已经对他没了多少的影响之后，双手像是不经意的放到了身后。
又该开始动手了。
…………
“如果你不是千云谷的弟子，而是我于家的兄弟该多好。”这位不知道排名的于家嫡系弟子有些惋惜的将手中的长剑收了回来，作为尊敬的对手，唯一能够帮他做的，也就只有让他没有痛苦的从这个世上离去了。
随手一扔的将剑上的血迹甩干净，他听着这名少年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心跳，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这一场打的时间有些长了，不仅是让他体内的灵力只余下了三成，而且连体力都已经成了问题，如果不是因为刚才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点体力，他怕是连手中的长剑都不能成功的握住。
但就当他转过身子已经朝着最近的周威他们两人走过去的时候。他的耳边，猛地有一个声音响起。
“我也很可惜，如果你不是我的敌人那该多好。”
“嗤！”
这位于家的凝气境圆满在反应上面超出了莫念南的想象，在这么短的距离之下，他竟然还能够避开了他这必杀的一刺，为了这一刺，他甚至不惜假死，甚至真得让自己受了这一剑。如果没有从周威那里所得来的小手段，再加上他的心脏本就是稍微的比常人要偏向左一点，那他这一次就是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于姓少年狼狈的从地上打了个滚躲开了莫念南的左手手刀，但是背后的那道足足有着两三寸之深的伤口却是让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身的冷汗。
“你是装死。”于姓少年的眼中有些愤怒！他愤怒于自己竟然会被一名凝气境初期的家伙的装死给骗了过去！更愤怒于这个家伙还对他造成了如此之重的伤势！
“你在找死。”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莫念南看着眼前的这位已经和刚才判若两人的于姓少年，在眼底闪过一丝歉意，但是这抹歉意刚刚从眼底升起，便随之被抹去。
“身为敌我，手段不论。”
“说的对。”于姓少年将颤抖着的身子努力的控制回平静。
“所以你我之间，便只能活下来一个。”于姓少年的脸上，第一次明明确确的表露着那股子直让人心寒的杀意。
莫念南没有这个时间去看那少年脸上的表情，他此刻正在仔细的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灵力已经见底，除了体力还未曾消耗太多之外，他竟然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他细数着自己剩下来的东西，几张三师兄交给他的符隶，一张替劫符……然后就是莫爷爷留给他的那一整个储物袋。但是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替劫符之外，在这个距离上一旦使用，在这符隶激发之前，他便已经被那姓于的少年削去了脑袋。
这般想来，他此刻，竟然只剩下逃走这一条路而已。
可他却不能逃啊，到了这个地步，到了这个时辰，他们都没有分出胜负来前往其他几人的打斗，那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分出胜负来帮他们如果他现在逃走的话，那眼前的这位于家的弟子，将会轻易的帮助其他两人将周威和牧青璇两人逼到绝境。
所以在这里，他决不能逃走。
但是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眼前的这人？
“说句实话，以你这凝气境初期境界的家伙能够坚持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难能可贵，如果你现在能够退去，那我便放你一条生路，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就当莫念南正在思虑的时候便被这人打断，听着这人的话语，再想着不过是在几次眨眼的时间之前他还满脸的怒气，不禁心生感慨，这个世上是真的没有一个世家子弟是真正的易于之辈。
“那为何师兄你不能够退去？让你来替自己的兄弟们报仇呢？”莫念南在说完这句话后，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从腰间取出一颗蜡丸。
这颗蜡丸中，是一整份的阴霾散。自从那天马季和周威两人在他身上使用了一点阴霾散之后，他便死皮赖脸的从他们的手中要了一份。
他要了这一份的阴霾散，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在遇到一般情况下绝没有可能做到的事情的时候，让自己的“另一面”来做到。
他原先以为，那一个阴暗的面容，是他平日里积攒而来的负面情绪，所以才会被阴霾散给激发出来。但是自从他感受到他那一面是从自己的血脉之中为根本开始，他才真正知道了一件事情。
阴霾散之所以能够影响到他，不是因为其中包含的各种珍稀灵材，而是因为炼制阴霾散的主要原料……竟然会是一份至少也是提元境境界修者的本源精血。
他看着眼前的那位凝气境圆满的修者，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笑。
“刚才我还在说，如果我承认自己不是人就能够赢你……可笑的是，我竟然会真的承认自己不是人。”
于姓少年听到这些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是他依然感受到了这名少年手里所握着的那颗蜡丸，就是这家伙说出这句话的原因。
也就是这家伙的最后一张底牌。
当莫念南合上眼睛，将那颗蜡丸从嘴里咬碎。他的胸口上，溅起来一片血迹。
于姓少年看着沾在自己身上的血液，看着被自己这一击击飞十余丈的少年。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在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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