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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作为如今这方世界的主宰的同时，也是制造如今这个天地的工具，他们用火学会了如何烹饪事物，学会了用修炼来让自己的寿命更长，有了可以改变天地的强大实力，学习着从这个世界上传承下来，于是有了所谓的部落，再到曾经的国与国，最后，到了现在的一个大隋。
莫念南从来没有想过人为工具，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人类本身就是最好的工具，他们这些工具不停的被那些上位者控制在手里，将这个世界制造的更加美好，同时不断握在手中的工具又利用着其他对其有用的工具，于是让这个世界越来越美好的同时，也出现了工具之间的对立、伤害，为了追求更多的利益和工具而杀死拥有工具的相同者……
有个人说的没错，人类的历史，其实就是这个世上最强工具的进化史。
所以，在杀人这件事情上，完全可以说是对没有了价值，或者说是对于你没有利用价值的工具的一次又一次的淘汰和破坏，完全没有必要有残杀同类的愧疚和同情。
“真是……让人觉得可笑的东西。”莫念南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再想听这种所谓的“政治”理论。
“的确可笑。”马季没有反对莫念南的离开，他只是要将这些让人反胃的言语告诉他便已经足够了。
“按照你的说法，不论是人类还是修者，其实和野兽没有什么区别。”牧青璇裹了裹身上的棉被，好像刚才说的话有些像是凛冽的寒风，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冷。
“本身就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强大，一个弱小。
一如当年的燕赵楚，一如如今的各大妖族。
如果今天是妖族比人类要强盛的多，你和我跟那些被圈养的待宰的家畜有什么两样？”
牧青璇轻咬嘴唇，她觉得这话不对，很不对，非常极其的不对，简直就是不对到了极点！但是她说不出来哪里不同，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于是她只能躺到了那张床上，静静的合上眼。
“你觉得呢？”马季看了一眼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这些话一样，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地上擦拭着各种器具的周威。
“我不是政客，所以这些对不对，错不错，和我没有多少的关系。”周威将已经检查好了的器具收回储物袋里，他侧耳听了听外面的雨打尘世音，好像想起来了这个时候应该是他在外面执勤，从储物袋中取了一件深灰色的蓑衣披到了身上，往着洞外走去。
“真是一群孩子。”马季有些无奈，他当年第一次听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何尝不是不是这个反应？甚至比这犹有过之的激愤。但是不过三年而已，他在幽冥峰潜伏的三年时间，让他想明白了多到数不清的东西。
比如说，多余的情绪，比如说，在面对生死时的懦弱和惊惧，还有的，就像他说的，对于杀人之后的莫名愧疚和莫名的难受。
这话听上去很让人恶心。
但却是一种另类的真实。
他们可以不懂，可以听不懂，可以假装不明白，但是终有一天，他们会记住。
马季靠着石壁，静静的，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洞外的雨。他不用去找莫念南，因为他相信，他总会回来。就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在父母的斥责之下，会一怒之下离开了熟悉的家，但是却走不了多少的路，就会原路回来。
…………
真是恶心的东西！
这算是什么政治！
莫念南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团无名的火在燃烧着！烧的是他身上的血，是他身上的肉！他难受！现在非常的难受！
在这磅礴的大雨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少年一个人一言不发，一个人飞快的在这片林子里急掠着，他不想去想，但是却做不到。
他自以为自己懂得很多的东西，像莫天仁说的话，像牧青璇，像他自己。他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上塔所能够看到的东西，即便是以他的目光来看这片世界。
一个孩子总会有个梦，总会是在纯真的时候梦想着自己的未来。但是有一天，你要做的事情要和你的梦截然不同了，截然相反了，和你的梦相对了，你该如何？如果周威没有告诉他这是宗门里的意思，那他完全可以将这些东西随意的嘲笑，他会和周威一样对此完全的毫不在意，但是他不能啊！
他不能。
他停下自己的脚步，他抬头用那雨水模糊了的双眼看着天空上的厚重的灰黑色的云朵。
真是难看的很。
有些冷静下来的他想要回去了，这些东西他不用急，也不用全部学会，也许是因为猛地听到了这些东西在心里太过于抗拒，他才忘了一个东西，这些东西他根本就不用学，他要学的只是手段，这些有关于本心和理论的东西知道不就好了？只要他做的足够好，做的足够让人满意，即便他抱着的不是这个心态，难道还有人会指责他么？不会有人的。
冷静下来的莫念南看了看四周的方向，他有些庆幸之前和周威学过一些简单的辨别方向和痕迹的手段，虽然这雨水不小，但是他好歹还能够认得出刚才自己走过的路。
可是就当他迈出第一步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的周围，已经被两名同龄的少年围住。
“是千云谷的弟子。”这两人一前一后，身上的灵力有些像是和这雨水融在了一起，一同向莫念南逼了过来。
两名凝气境后期，他不是对手。莫念南心生后悔，他怎么就忘了周威之前说过的话呢？这片林子虽然还不知道有多大，但是既然马季他们能够碰到其他势力的弟子，那他为什么就不能碰到？
不过幸好，莫念南知道他肯定不会是这两人的对手，但是这两人也绝对不可能将他留下。
“两位都是于家的弟子，和我们千云谷井水不犯河水。”莫念南看着这两名弟子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拿不准这是真的只有这两人还是按照一般的四人组合，让剩下的两人在周围戒备。
两名凝气境后期自然是留不住他，但如果是四名……即便是留不住他，但是让他留下点什么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
“井水不犯河水？”在他正前面的那名于家弟子冷笑，“我八哥被你们千云谷打成重伤，我十四十六弟被你们千云谷所杀，你现在跟我说井水不犯河水是不是晚了点？”
莫念南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手中说的“八哥”必定就是那位于家的提元境弟子，“十四十六”两人便是被杀的两名于家的凝气境。他在心里暗骂一阵马季这个该死的家伙，不是说要杀郑虞城的么？怎么连于家的人都动手？就算动手也就算了，就算是没杀死我也认了，但是你好歹不要暴露出自家的身份行不行……
“怎么会呢？”莫念南丝毫没有尴尬的笑了起来，“这明显就是幽冥峰对你我两方的挑拨罢了，相信两位师兄应该能够想清楚。”
“真是荒唐。”先前开口的于家弟子继续保持着冷笑开口道：“难不成我八哥连幽冥峰和你们千云谷的功法流派都分不出来？”
“这不就对了！”莫念南表现出一抹哀叹。
“什么意思？”在他前面的这名于家弟子皱眉。
“既然连你们都能够分辨出来我们千云谷和幽冥峰弟子的区别，那我千云谷又为什么要主动招惹你们？再说了，如果真是我千云谷动的手，难道还会让你们于家的弟子逃脱不成么？”莫念南的语气虽然不算友善，但正是这样的语气，让眼前这名于家弟子在不忿之时真的生出了一丝疑惑。
“十哥！”
莫念南听着身后那名于家弟子喊的话，不露痕迹的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被这位于家弟子叫做十哥的少年看了一眼自己的十五弟，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会放了这名千云谷弟子，他轻轻的对着十五弟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我虽然是相信贵派，但还是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去我们八哥面前亲自解释的好。”
“既然师兄请我，那我自然是要去的。”莫念南一边看着往前走了几步的于家“十哥”，一边面露微笑，将脚向后一撤。
就在这于家“十哥”感觉眼前的这名千云谷弟子无处可逃的那一瞬！莫念南猛地转身！只见这莫念南原本踏着的地方掀起了一阵尘雾，就当这名于家弟子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位自家的弟弟却已经落到了那位千云谷弟子的手里。
莫念南用手扼着这位在境界上比他要高出整整两个小境界的于家弟子的咽喉，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这名虽然在境界上比他高的这个于家弟子，如果真的拼杀起来，他根本就不用费多少的功夫。
这难道就是于家优秀的弟子？莫念南有些疑惑。
“十，十，十哥。”这位于家的老十五有些颤抖着的咽了咽口水，他感受着身后这名锁住他性命的千云谷弟子身上的阴寒味道，即便是想努力的忍住，也不禁浑身的颤抖。
“放开他，我不追你。”这位于家老十的眼中闪过几丝无奈和自责，不过既然这事情已经发生，那他只能够先想着解决这件事情再说。
雨水打在脸上，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莫名的又紧凑了几抹火候。
莫念南小心的控制着这手上的力度，他心中就像是有把火在烧着，他的这只锁着咽喉的右手，就像是有一股魔力，让他想要听到他捏碎这喉管的声响。那一声清脆的响亮，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去年割下的那颗头。
他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有些怀念那种掌控生与死的……权力。
“我想，两位师兄既然是两人出来，那应当是充当巡逻的哨位吧？”莫念南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渐渐的有些变了音，面容从平静，竟然也慢慢的看上去有些狰狞。
“你想干什么？”于家老十看着这名千云谷弟子的身上越来越浓的杀气，他的心里猛然觉得有些不妙，但是随即又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摇了出去。他可是堂堂的凝气境后期，就算是那个家伙的手中握着十五的命，但是可别忘了，十五的命要是没了。那个家伙也不可能活下去。
“退后十丈，自己切断两脚脚筋。”莫念南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细长的匕首，扔到了于家老十的前面。
“你觉得我可能答应么？”于家老十被这句话气的有些好笑，他这脚筋虽然被挑断之后不会像平常人那样彻底废掉，但是这蕴养回复的时间也不可能是一时半刻，如果这小子是等他挑完之后立马对十五下杀手，那他又如何追赶？
“我想也是。”，莫念南点点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于家老十面带嘲讽。
“那就是，我为什么要逃呢？”姓莫的少年用力的捏碎了手中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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