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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不要把东西放在通风口。”
“菲洛！说了多少次，没到饭点不准吃饭。”
“菲洛！”
“菲洛！”
……
少女捂住耳朵，蹲坐在地上，一脸哀苦地看向身旁梳着马尾的金发男子。
“为什么他老是针对我？”少女小声抱怨。
“不，他可能本来就是这么啰嗦。”维罗说完撇了一眼不远处正拿着长长羊皮卷，四处审查的少年。那张羊皮纸上写满了黄金千鸟号新任大副在昨晚刚立下的船规，从衣服着装到生活用品的购买，从作战方式到船员酬金的安排，大大小小总共85大点，206小点。
“维罗！”
简恩一声轻唤，吓得维罗立马站了起来。
心里直犯嘀咕：我的天……怎么又到我了……
“维罗你今天早上的床铺整理得不够干净。”
“喔，好。”
“还有，今天你负责煮饭。”
“好。”
“还有，以后不准再把酒瓶放在船舱外面。”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那关于你的酬金的事，我们得再商量一下。”
“喔……啊？”男子先是点头然后又不断摇头，“不行，这是船长自己许诺给我的！”
“但船长手头只剩3枚金币。”
维罗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维罗，等到我们有钱了，酬金我会补给你的，我发誓。”少女迅速举出四根手指。
维罗浅浅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拉过菲洛耳语道：“你白|痴啊，这不止是钱的问题。”
“那不是钱的问题是什么？”少女大声问道。
闻言简恩莞尔，“是惊讶于我知道你们的底细，且担心我有所图谋。”
“喔！”船长恍然大悟，然后推了推维罗的胳膊，“放心吧，我以人格保证，简恩不会贪图我们的钱！”
“为什么？”
“为什么？”
面前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因为我看见简恩的行李箱刻着‘伯格列’三个字，那是一个以海盗起家的贵族家族。所以简恩可能是贵族也，哪里需要钱。”
维罗一巴掌拍在菲洛头上，“难怪我说你昨天怎么一直问我伯格列家族的事！”
“呀！”少女捂住脑袋，面目狰狞。
简恩舒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被你们知道我的来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事实上，我姓罗格，简恩·罗格，伯格列是我的表亲。”
简恩说完，面前两人一阵沉默。
“怎么了？有问题吗？”简恩突然发觉手心有些出冷汗。
若是让这两个人（尤其是这个贪钱的女人）知道家里人正重金寻自己回家，绝对二话不说把自己五花大绑绑回去，一刻犹豫都没有，绝对。
“你的姓好奇怪。”少女眨眨眼。
“也不叫奇怪，只是很少人会用‘罗格’当姓，一般都是名字。”维罗补充道。
“喔，那是因为我的祖父。当年祖父也是伯格列家族的一分子，因不喜家族而独立出来，便拿了自己的中间名当作姓氏。”
事实上，少年说的不是什么祖父，而是他自己。
中午吃饭时，简恩一言不发，搞得另外两个人有些毛骨悚然。
看来平时话唠的人突然安静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你们想要去找不死鸟？”简恩沉寂那么久，突然开口。
“%￥&￥&￥#&……”因为维罗正在大口吞面包，说出来的话竟是完全听不清楚。
“额……对。有什么问题吗？”菲洛看维罗吃得正香只好自己来回答。话说这硬|邦邦的面包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想着撇了一眼简恩，他只喝了水，其他的一点没碰。
“没什么问题，只是你们现在有什么关于不死鸟的线索吗？”
菲洛摇了摇头，然后一巴掌打在维罗后颈，“噗——”维罗一喷口，把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咳咳咳咳……喂！”
“快说有没有知道什么关于不死鸟的事？”
“咳咳……就听过一首歌谣，具体怎么唱忘记了……”
“遥远的东方故土啊
那是不死鸟归去的地方
形聚火焰，幻化无形
那就是东方故土里的
火一般的烈鸟
见之的幸运人啊，你将得以永生。”
这首曲子比较轻快，简恩用淡淡语调唱着，反而带有几分悠长宁静。
菲洛高兴得拍手叫好，“好！好！再来一首。”
简恩：“……”
维罗：“……”
“对了，那个东方故土叫永生岛，就是不死鸟所在的地方。据说一直往东方行驶就能到达。”简恩补充道。
“可是要开到什么时候才是头？”维罗皱了一下眉头。
“所以这就是至今还没人见到不死鸟的原因。”
说完两人陷入了沉思，而船长反而异常兴奋。
“不要沮丧嘛，就是因为没人见过，那才有意思啊！”
“说得有道理。”维罗咧嘴大笑起来，这丫头在海上还没呆几天，倒是已经有几分女海盗的风骨了。
而简恩只是静静看着傻笑的两人，嘴角却莫名上扬。
海上第一剑客再加上不知名的能力少女，的确有意思。
看来下船的日期可以延长一下。
**************
船在海上漂游了几天，来到了桑格塔。这是简恩提议的。
桑格塔规模不大，领土也比较狭小。却因为地处几座大城的海上交界处，人流量大，来往贸易频繁，而成为近几年来发展速度仅次于慕斯伽的中等城市。
此外，因为人流复杂，它也成了寻找消息最好的场所。
这一次没有人看船。菲洛自告奋勇要下船，简恩不相信她本打算让维罗跟着，维罗却说自己临时有事，晚上会回船集合。
简恩虽已经到了陆地，心里琢磨的还是船上维罗临走前的场景。海上著名的神之舵手为了五枚金币跟着毫无经验的黄毛丫头出海，换作一般人也许会深信不疑。可惜，他不会。
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让他重新下海。
曾经的执念什么的……
“简恩！”菲洛一声叫唤打破少年的沉思，少年回过神来时发现少女手上、脖子上已经满是当地的小饰品。
“呐——”菲洛努努嘴，示意付钱。
哪知简恩几下就把东西都扯了出来，然后放回摊子。
“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罢将少女一把拉走。
“就买一点点咯，一点点……”少女看着那些精致的小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转头向简恩撒娇道。
“我不喜欢黑头发的女人，这招对我没用。”
“……”
“还有，这次我带下船的钱是用来买食物的，经过我缜密的计算，一分钱也多不出来。”
粮店。
“这么贵？！”
面包店。
“我就买这么多，对！不要再加了！不要！”
牛肉店。
“……”
转身拉走菲洛：“果然，我们还是去买一些蔬菜吧……”
忙活了一个上午，两人的手中还是比较“空荡”。
“简恩，要不要回去拿钱啊？”
“不行！”简恩摆了一下手，“如果改动了今天的支出，明天的预算就要跟着修改，后天也要修改，大后天……”
“不改了，不改了……”少女嘴角抽|搐了几下。
正当两人商讨着要怎么办时，面前走过两个青年男子。
“明天可鲁大老板在他们家举行宴会，听说要100个金币才能进门，还不一定有位子坐呢。”
“这么贵？！”
“可鲁先生说第一次举办，要请大家吃得很丰富呢。”
“啊——我也想去啊——”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渐渐远去。
菲洛激动地抓|住简恩的胳膊。
“去，当然去。不过不是为了吃的。”
“不为吃的？”
“他们口中的‘可鲁’，我猜就是格格亚·可鲁。这个有‘消息中转站’美称的桑格塔的首富。可鲁手中掌握着桑格塔乃至全国的消息，他办宴会，不拿出点爆炸性的内容，怎么值得人家来送100金币？”
“也许是不死鸟！可是……我们没有钱，怎么进啊？”
“你没有，我有。”
**************
当晚回黄金千鸟号后，简恩就从箱子里拿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那珠子在夜光中熠熠生辉。
“这个是东方夜明珠？”
“嗯，明天拿去变卖，应该能换回100个金子。”
“你那盒子里是不是还有东西啊？”菲洛双眼放光。
简恩迅速合上盖子，“我出来这么久，剩没几个了。”
“啧啧，皇室就是腐朽，一个贵族的表亲都能这么有钱。”
“……见过夜明珠，你家境想必也不差。”简恩连忙转移话题。
“还好。主要是以前阿尔及诺也送过我一颗。”
“阿尔及诺？等等，你全名是？”
“菲罗尼娜·艾卡。”
“那个凭借东方容貌出名的小城公主？”
“小城？布兰德至少算个中等城市吧？！”
“妥妥的小城。不过我听说你因为……一些事，所以投海自尽了。”
“我的天，传这个消息的人是故意的吗……这是在诅咒我对吧？！”
“不过至少对了一半，你的确是投海了没错。”
“哈哈，说得也是。”
……
两个人就盘腿坐在甲板上，一直闲聊，直到夜渐深，少女挨不住困意，便索性躺在甲板上睡了过去。
乳白色的月光洒在少女雪白的身子上，墨色长发蔓延开来。
那一个夜晚，简恩迟迟没有入睡。
他只是静静看着身旁熟睡的少女，想了一些事情。最后还得出一个结论：东方果然是个很神奇的地方。
菲罗妮娜，拥有一半的东方血统（肤色雪白，唇色丹红，眼珠、头发均呈黑色），父亲从商，家境殷实，15岁前，人们认为其生活已经等同于公主。
15岁时命运开始转变。父亲和未婚夫接连去世，16岁染上赌博恶习，17岁败光所有家产，最后投海自尽。
简恩之所以一个晚上都在回想脑海里关于菲罗妮娜的所有信息，主要还是因为这一晚，直到天亮，维罗都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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