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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我不信，小凤凤怎么可能会死呢，怎么可能……不会的，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锦乱呆滞的双眸中盈满了泪水，不停地摇着头向后退去，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元婴说的任何话。
离恨天君是神躯，就算是投了凡胎身死，元魂也不可能消散，最多就是到鬼界地府去走一遭的事情。
可锦乱不懂，锦乱的脑回路从来都是一条通到底，哪里会去想这些弯弯绕绕，她的满世界里，就剩下了元婴说的那一句话。
元婴说小凤凤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往后退的身体撞上暗红色雾气罩起的屏障，只是轻微的一下，锦乱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般，惊呼了一声回过头去，看到什么都没有，泛水的眸子都灰暗了下去。
再也没有了，那梦全部全部都碎掉了。她明明，明明……发了誓再也不要和小凤凤分开的，明明下定决心要等小凤凤渡完情劫一起回离恨天上去的……
现在这个算什么？在和她开什么玩笑？！
锦乱默默抬起自己的手掌，掌心中还浮动着少许暗红色的雾气，元婴看起来那么悠闲自定，对她此刻的心情那么深的讽刺……
有什么用！这种鬼东西，她才不要！
锦乱揪紧双眉，忽然大声怒喝起来，把手里的红雾奋力甩出去。
“你给我走开！滚开！谁要你在这里！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不需要你！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把我小凤凤还给我……”
元婴气息一度不稳，在锦乱的身体里强烈震荡起来，颠得头昏脑胀，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收回全部的法力缩回锦乱的丹田处。
锦乱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都向后倒去，“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微抬的脸颊上满是茫然，那双原本空灵是眼眸空洞而苍白，失却了所有的语言。
不远处的夜摩就站在那里，冷淡地看着她，一直都锦乱周围的暗红色雾气全部散去，才缓缓移步走近，蹲到锦乱的身前，向她的脸颊伸出手去。
伸出的手还没有碰到肌肤，锦乱就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抬起头来，猛然打开面前的手往后退去。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夜摩不为所动，收回了手：“就是因为你太弱小，才会被人摆布。只有你足够强大，才有选择的权利，选择谁留在这个世上，选择元婴该归属谁。可惜，你没有这个能力。”
“你什么意思……”
“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说了算。就看你，要是不要。”
“我跟你讲如果你是在动什么坏脑筋，我肯定不会答应了，所以你还是放弃吧……我才不要让别人都听我的话，这样有什么意思，我只要我小凤凤回来……”
“呵。除了你，所有人都不会让他回来，你若不把他们都踩在脚下，该放弃的人，是你。”
“谁？什么所有人，哪里有什么所有人……”
“天地六界，天宫九重，你去大可以问一问。”
锦乱抿紧唇
角别开头去，声音飘忽又轻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夜摩轻轻勾唇，站起身，又一次向地上的锦乱伸出了手：“和我合作，如何？”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可以把小凤凤给救回来？”
“当然。”
锦乱垂下眼眸，避开夜摩的手，自己站起身，拍掉了身上的尘土稍稍站开去：“那你说，要怎么合作？”
“你，成为妖界之君。”
锦乱皱眉，不确定地抬头看去：“我？现在妖界又不是没有妖君，你说让我成为妖君就成为妖君？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魔界……就算这里的生灵都听你的，天宫那么多神仙，怎么可能说做妖君就做妖君……”
“妖界之事，与天上那群游手好闲的老家伙有什么干系。”
“那…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马上把小凤凤救出来……”
“你这么问，是答应合作了？”
“我没说，我就问问……”
“你答应，我也未必告诉你。就怕，等你想通时，我们的那位离恨天君，早在地府的哪个角落里，永世，都不得超生。”
听到“永世不得超生”，锦乱心里一紧，肩头连颤了两颤，惊恐得朝夜摩望去：“不得超生是什么意思……”
夜摩望着锦乱，轻轻一笑邪狞无比：“就是，永生无法回到天宫，滞留地府成为鬼界亡魂。”
“不！小凤凤是要和锦乱一起回去的，不能留在地府！绝对不能！”
夜摩微不可闻地低“呵”一声，不答她的话，缓缓转过身去，抬头望向九天之上，仿佛可以透过黑浊的地底泥石，看到天宫最上层的离恨天。
如今的离恨天荒无人烟，该是萧条成什么模样。那又，与他何干。
突然就，觉得累了。什么凤图，什么妖魔两界，他毫不关心。倒不如去那个世界陪伴绯瑟，一掌下去魂飞魄散，一了百了省心省事。
夜摩的半边唇角浮起一个轻讽的笑容，收回头，抬脚要往外走去。
看着他要离开，“永生不得超生”那几个字不断在她的脑袋里回响，锦乱心下一急，连忙跑上去抓住了夜摩的衣角，都要把脑袋垂到地上去，咬紧了下唇。
夜摩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身来，声音冰冷无比。
“说。”
锦乱松开他的衣角，往后退了一小步，脑袋垂得更加低：“好，我来做妖君。”
“很好。”
“你打算…怎么做……难道是要举兵攻打妖界吗？”
“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配上‘妖君’这个称谓。”
话音的尾调还在石砌的廊中回荡，夜摩已经拂袖离去，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把茫然的锦乱一人独留在这里。
锦乱一个人没有表情地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感觉身体都僵硬得不是自己的了，才低垂着双眸，晃晃悠悠地起身，呆呆地坐在石床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各种零碎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