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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升官发财收小弟
黄师爷笑眯眯地看着杨凡，道：“恭喜杨班头，这一回你成功收上了毛家庄拖欠了四五年的赋税，又在大堂上挫了洪书吏的锐气，莫说是老夫，便是县尊说起来，也说你这事干的漂亮！”
杨凡笑嘻嘻地道：“小人有什么能为？俱是黄老先生你和县尊大人主持公道，那洪书吏才不敢说话了！”
黄师爷笑道：“如今你头上这‘代理’两个字总算去掉了，本来按大老爷的意思，要将你那‘副’字一并去了，只是张县丞与几个书吏从中作梗，大老爷虽是一县之尊，倒也无可奈何！”
杨凡皱眉道：“小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师爷笑道：“咱们是什么关系？有话直说吧！”
杨凡道：“小人仔细想来，这张县丞似乎与县尊老爷并不和睦，似乎处处都要与大老爷对着干，人说官官相护，大老爷又是他的顶头上司，难道他便不怕慢？”
黄师爷叹道：“想不到你眼睛倒亮，自来要到地方上做官，非是两榜进士出身那是不行的，只是这清水县一则在边境上，蛮族时常要来骚扰，二来清水县胥吏之凶远近闻名，那些进士老爷们谁肯来蹚这一趟浑水？不然以咱们这位捐钱捐来的县尊老爷，如何能放一个县令的缺？”
他叹了口气，又道：“那张县丞乃是进士出身，只是朝中也没什么后台，因此在清水县做这县丞已有十余年之久。上任大老爷病死在任上，他本来指望可以替补上位，没想到咱们老爷却来了，他的美梦破灭，口中不说，心中自然不爽！何况据我看来！”
他左右看看，低声道：“这位张县丞与六大书吏交情匪浅，你以后倒要多加小心，可不要犯在他手中！”
杨凡也叹了口气，道：“如今六大书吏中的三位已给小人得罪了，只怕再也难以见容，现在再加上张县丞，唉！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啊！”
黄师爷道：“老夫听说你那套大宅是从宫贤那儿弄来的，可是真的？”
杨凡笑道：“这倒是实情！”
黄师爷眯缝了眼睛道：“老夫初听了这消息，只道你也给收买了！今日大堂之上，我见你如此维护县尊，才肯信你！”
杨凡惊出一身冷汗，心知自己在这县衙中最大的靠山便是董县令与黄师爷，若是这二人也怀疑自己，加之自己又恶了六大书吏，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忙道：“小人忠心可昭日月！”
黄师爷摆摆手道：“事到如今，老夫难道还不肯信你吗？只是这六大书吏把持县政，恶名远播，从来只闻他们欺凌上官，下压平民，可从未听说过谁能老虎嘴里拔牙的，你这一番得了这一套大宅，只怕不太稳便！”又道：“你与那宫贤可曾订了契约吗？”
杨凡笑道：“黄老夫子考虑得周到，小人也防着他这一手，如今那房子买卖契约已然订立无误，谅他们也翻不上天来！”
黄师爷点头道：“如此便好！于今之计你须得赶快招兵买马，将这快班紧紧抓在自己手中，到时就算他们有什么诡计，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这话说得对，杨凡这两日有点得意忘形，倒将这事忘记了，当下忙辞别了黄师爷，使老鸟叫来了方通，道：“现下我这快班中人手奇缺，你可认识什么可靠的人没有？”
方通大喜道：“怎么没有？班头可还记得小人以前提过的袁武吗？”
杨凡一愣，随即想起，道：“可是你那个四处走江湖卖艺的徒儿？”
方通点头道：“本来小女与毛家便是寄居在他家，前几日秋月回来说起，那袁武如今正在家中！”
杨凡点头道：“不知这人为人如何？”
方通赞道：“不是小人夸口，要说袁武的武艺虽是我传的，可这人颇为有心，这些年来遍访名师，如今便是春虎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更有一样，这人心思缜密，为人可靠！若是班头得了这人相助，那便是如虎添翼了！”
杨凡喜道：“如此还等什么？你速去召他前来！”
望着方通欢天喜地的去了，老鸟忽然幽幽地道：“咱们这人是多了起来，可是除了你我二人都是他们方家班的了！”
杨凡闻言心中一动，心知这老鸟若是不贪杯中之物，倒也是个明白人，只是此时自己也顾不得旁的，只好道：“老蔡，我知你劳苦功高，若是他升了班头，定保举你做个副班头！”
老鸟大喜道：“多谢班头提拔！”
杨凡又道：“那冯素心的案子怎么样了？”
老鸟皱眉道：“小人也曾去女牢中探望过她，她得知如今栓子已给班头安置妥当，没口子的道谢！”
杨凡点头道：“没人再难为她吧？”
老鸟笑道：“有咱们杨大班头一句话，那可比护身符好用得多了！只是她这案子实在有些棘手！”
杨凡道：“这几日太忙，倒没顾得上她！你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鸟道：“小人也曾四处打探了一下，原来这妇人倒是个有志气的。自从冯衙役死在青龙山下之后，这妇人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她又生得俊俏，有道是门前是非多，不用划拉够一车，她家里又没个男人，这县城里的无赖时常在她家门前晃悠，要想个招数近她的身子，却都不可得！”
杨凡不由想起当日他去送银子，这冯素心在夕阳下一身白色孝服，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不由愣愣出神。
却听老鸟又道：“只是她一副妇道人家，还要养育栓子，衙门中虽答应供养，却又不准时，这妇人只好抛头露面，替给人浆洗衣衫赚点小钱，艰难度日！”
杨凡道：“那听说她盗了主家的财物，又主家不成，最后将那男子害了，又是怎么回事？”
老鸟摇头道：“那被害的男子是城北一个无赖，叫做赖三，他家里也有几吊余钱，虽有妻子，却专一地四处撩拨，不是个正经的汉子。小人也曾访得说这赖三也曾在冯家门前晃悠过，后来却不去了。再后来这冯四处延揽生意，竟撞到他的门上，过不多久，那赖娘子便吵嚷起来，说自己家中丢失了财物，必是冯娘子偷去的！冯娘子倒也认了的，只是没钱赔！那赖娘子定要报官，还是赖三拦阻了下来。不料三日后的凌晨，赖三横尸城墙脚下，又有巡更的见到赖三死前曾与冯娘子拉拉扯扯，那赖娘子也是个混世的魔王，本来也只有赖三镇得住，如今这赖三一死，便领了家人，将冯娘子抓了送官，告她谋财害命！”
杨凡闭上眼睛想了一会，要说这案子并不复杂。
如果这人真是冯素心杀的，那自然是无话可说。可如果不是呢？赖三死在城墙之下，也有人看见赖三和冯素心两人争吵拉扯，可并没有人看见冯素心亲手杀死了赖三。
坏就坏在冯素心承认了盗窃一事，若无此事，那便简单的多了。有了此事，那冯素心要杀赖三，便有了些许动机。也不对啊，就算要杀，也是杀那闹起来的赖娘子，杀这赖三干什么？
只是若说不是冯娘子所杀，那么这赖三又死在谁的手上呢？
想到这里，杨凡问道：“那赖三身上可有伤痕？”
老鸟点头道：“头上有一处伤痕，尸首旁有一块石头，上面全是血迹，想必是凶器！后来赖娘子率领家人去冯娘子家捉人，也见到冯娘子家有一件血衣！”
杨凡点头道：“如此说来还真有点棘手！”
老鸟道：“可不是，那赖家也还有些势力，这些日子时常来衙门中搅闹，大老爷与黄师爷的意思，也觉得这案子中有些蹊跷，再加上杨班头也嘱咐过，小的们也不去提这案子，便一直拖了下来，只是那赖家人似乎最近上下打点过了，再则这案子总不能一直拖下去，若是寻不到有力的证据来帮这冯娘子，一旦开审，那可不太好办啊！”
杨凡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顺口问道：“那栓子怎么样了？”
老鸟道：“这娃子倒是个机灵的，聪明伶俐得很，小人和胡老道都很喜欢，他每日里便在衙门前厮混，衙门前每次放了皇榜便要跟着看，不惟如此，听的多了，如今竟大半背了下来！”
杨凡听得心不在焉，老鸟见了，知这位班头是个多情种子，心地又善良，看来是将这冯的事情记挂上了，便也不来烦他，告辞自去了。
杨凡呆在衙门中无事，一个人溜溜达达往家中走去，开了大门，连喊几声：“絮儿”，却是无人答应。
杨凡心中一紧，这絮儿独个在家，只有两个老妈子作伴，如今自己树敌颇多，倒是放心不下，赶紧跑进后院，却见一树花下，絮儿正与一个女子闲话。
那女子背对着杨凡，杨凡只见这女子身段婀娜，腰肢细细的，倒是很大，忍不住心中一荡。
絮儿见了杨凡，叫一声：“老爷！”那女子回过头来，原来正是方秋月。
方秋月见了杨凡，顿时红云飞满脸颊，朝杨凡点了个头，飞一般的去了。
絮儿望着方秋月远去的背影，笑吟吟地道：“奴婢独个在家中实在寂寞，若是有秋月姐姐来做个伴那该多好！”说罢脸含笑意，望着杨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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