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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对她的态度显然很满意，但很快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本宫当初又何曾想过参与其中，若不是被她逼的，本宫也不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娘娘……”
“姐姐……”
柳婉莹和朱昭仪同时出生，淑妃却是摆摆手：“不错，当年先帝确实有意将我许配给襄王，本宫与襄王也算是谈得来的朋友，先帝有一次招我进宫，还问我是否愿意嫁给襄王。”
柳婉莹心中一动：“那娘娘是如何回答的？”
淑妃叹口气，轻轻“哼”了一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风翰逸眼中，我只是他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而在本宫心中，他却……”
不管怎么说，后妃在宫中谈论过去的情事总归是一种忌讳，即使是淑妃娘娘也不敢说得太过明白。
但柳婉莹显然明白了，只是轻轻点头，听她继续往下说。
“当年还是秦王妃的郑悦容跟我说，风翰逸心中早有所属，加上父亲也想先拉拢秦王，便帮我拒绝了这门婚事。”
她简单说着当年的事，虽然说得风淡云轻，但当初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为了家族利益牺牲掉自己刻骨铭心的恋情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柳婉莹能想象得出来。
先帝当然不可能单独召见一个年轻女子，所以当时召见的时候炎武候肯定就在旁边，帮她拒绝之后，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又怎么会有勇气说她想嫁的那个其实是另有其人呢？
柳婉莹有些可怜淑妃，但若她是凶手的话，没有任何苦衷是可以成为一个人去伤害其他无辜人的理由的。
“这事在朝中并非什么秘密，皇后挑这个时候跟你说这个，摆明了就是想要往本宫身上泼脏水。”淑妃在宫中浸淫多年，毕竟不傻，此刻已经想到皇后的用意。
柳婉莹赶紧摇头：“其实民女已经跟皇后娘娘表明了，查案是骆大人的事，民女只会行医和做生意，破案这种事实在不在行，可皇后娘娘显然不信。”
淑妃看她一眼，显然也是一副“我也不信”的表情，让柳婉莹有些无奈。
难道她真的是长了一张撒谎之人的脸吗？
“此事将柳姑娘牵扯进来确实有失公允，皇后的意思肯定也是想让你去骆大人哪里多说上几句罢了，不过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他人如何污蔑都好，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们要查也好，不查也好，本宫都不怕你们，只是随意往本宫身上泼脏水的人用心太过险恶，她若说本宫当年与逆臣有情，那当初襄王被门抄斩的时候，又是谁苦苦跪在皇上面前一天一夜，直到襄王府血流成河，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柳婉莹吓了一跳：“娘娘，你说的那个人，可是皇后娘娘？”
“除了她还有谁？”淑妃冷哼一声，“当时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她这个当时嫂嫂的最疼爱的就是襄王这个小叔子，也因为当初的事，皇上一直觉得愧对皇后，所以从此之后对她尊重有加，可谁又能确定那不是一场戏？”
用肚子里的孩子来搏命演一场戏，皇后娘娘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吧？
柳婉莹觉得淑妃的话中有破绽，倒不像皇后娘娘的话那样逻辑通顺，更可信一些。
不过……最疼爱的小叔子，照淑妃的话说起来，难道当初皇后对襄王竟然还有除叔嫂之外其他难以启齿的感情不成？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就算不信也要假装相信了，于是柳婉莹点点头：“对于这宫里的事民女都不想知道，民女只是想好好替昭仪娘娘安胎罢了。”
淑妃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听进去了，当下点点头：“虽然你在宫里待不了太长时间，但这宫里处处都是陷阱，你一个年轻的姑娘贸贸然地跑进来，还是需要多知道一些事情的好，知道得多了，就知道谁会害你，谁是在帮你。”
“民女明白，多谢娘娘提点。”柳婉莹点点头，心中松了一下，知道自己今晚总算是能活着从瑶华宫回去了。
从瑶华宫告辞出来，朱昭仪看看她笑道：“柳姑娘其实挺适合留在宫里的。”
柳婉莹吓了一跳：“娘娘，你不是认真的吧？”
朱昭仪平日里对她还算随和，所以柳婉莹偶尔对她说话也会直接一些。
“难道柳姑娘对这宫里的繁华并不留恋？”
柳婉莹笑：“比起繁华，更喜欢宫墙外的自由。”
朱昭仪看着旁边的宫墙，叹口气：“有时候也真想去宫外看看什么叫做自由的生活，只是我从小就在侯府长大，出门都是用轿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小就只能看到那方寸天地，好容易嫁人了，又被关到一个更大的地方，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
见她真心感叹，柳婉莹忍不住笑：“每个人的人生不同，每个人的选择也不同，娘娘是金枝玉叶，自然应该生活在这繁花似锦的地方，民女是路边的野草，适合风吹日晒，若是移栽到了室内怕是反而养不活呢。”
朱昭仪笑笑不说话了，只是扶着她的手，看了看头顶的星空。
柳婉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不好插嘴，只能默默在一旁陪着。
二人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弃了轿子走回冰雅阁，好在一晚上有惊无险，但第二天柳婉莹想起对淑妃的承诺，显然也不方便在答应完毕后第二天再次出宫，只能先在宫里多留几日再说了。
相信昨晚一番话，这几日在宫里应该能掀起一些风浪。
皇后和淑妃斗了很多年，大家都是知道的，但她们表面上好歹还是姐妹相称的，昨日她这般一说，就等于是帮她们撕破了脸，淑妃不是等闲之辈，一定会做出反应，而皇后，自然也不会傻傻在做在原地等着挨打。
一旦这宫里最大的两个嫌疑犯开始有所动作，这后宫的一滩死水就会被搅活了，所有的妖魔鬼怪都会跑到明面上来，那么，她和尚行这两个渔翁看着她们鹬蚌相争自己才能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