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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看看柳婉莹：“小姐，能和你一起过年真是太好了，去年就没一起过，我以为今年入京肯定能一起过，没想到这么难。”
“行了行了，幸亏有庆王和悦王殿下的帮忙，能一起过就行了。”柳婉莹拍拍他的手，抬头看了一眼悦王，不由想到刚才的事情来，眼神便有些尴尬起来。
“本王重新找人送酒过来，这宫里的酒窖里有不少好酒。”好在悦王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语调语气和平时并无二致。
柳婉莹松口气，再转头去看骆尚行，见他也是从刚刚震惊中恢复过来，不过大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要演个戏都不难，加上酒很快就送到，下酒菜也摆上了，热热闹闹的除夕之夜将刚才的尴尬气氛倒是冲淡了不少。
“本王往日里都是和父皇一起过除夕的，今年称病未去，就是想跟三弟一起陪柳姑娘过年，不过没想到骆大人也在，早知道如此，就不劳我们兄弟二人过来破坏气氛了。”悦王举杯，话中有话。
柳婉莹的脸色微微一变，倒还是不明所以的庆王笑起来：“哎，人多热闹嘛，若不然，我也不会叫上小云一起来。”
骆尚行浅笑：“悦王殿下就是对身边的人太过体贴关怀才会让身子一直好不快，这养病啊，就要平心静气，两耳不闻窗外事才好。”说着，他给悦王倒上一杯养生酒。
悦王是病人，所以他喝的酒与平常人是不同的，是柳婉莹给他特制的药酒。
而此刻，他端起酒杯笑起来：“本王想喝杯酒都想了很多年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本王可以喝的酒，难得柳姑娘蕙质兰心，也让本王今年的除夕多了几分暖意，也罢也罢，这窗外事不管也罢。”
一旁的庆王风一昭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你们都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一头雾水？”
“尚行只是让悦王多多安心养病。”柳婉莹赶紧打圆场，“可不能浪费了我那一粒保命丸，若是还有下次，这药可就再也没有了。”
庆王连连点头：“是了，柳姑娘和骆大人说的正是呢。”
随即，他又看向悦王：“对了，二哥，这里都没有外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是怎么病倒的？”
悦王抬眸看向柳姑娘：“本王怎么病的，我想柳姑娘比我更清楚吧？”
柳婉莹失笑：“悦王不是病，是中毒。”
“这我当然知道。”庆王点点头，他也是学医之人，当然很清楚，“只是中毒这个词在宫里是个禁忌，能不说出来我们都不会说出来的，我只是跟父皇交过底，其他人并不知道，太医们也是守口如瓶。”
看来大家都是很懂得游戏规则的人，中毒这个词一旦出现在宫里，怕是立刻就会人心惶惶。
“柳姑娘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问的并非这个。”
柳婉莹抬眸看悦王：“悦王殿下也不知道吗？”
悦王摇摇头：“二哥跟我说过，我身上的毒是慢性毒，见效慢，但发作快，要追根溯源的话，估计得把我病倒前十天内吃的东西都排查一边，这无异于就是大海捞针了。”
“骆大人，你帮二哥查的案子如何了？”庆王和悦王看来兄弟感情非常好，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隐瞒。
骆尚行看看柳婉莹：“莹莹，你先说吧。”
柳婉莹点头：“目前我们重点怀疑的是皇后，淑妃和德妃娘娘，因为后宫之中只有这三个人是宫里的老人，悦王殿下中毒时间十分长久，除非有两个不同的凶手，不然这凶手至少需要比悦王先入宫，并且这年岁往少了说，也至少应该大十岁以上。”
十岁的孩童下毒已经很骇人听闻了，应该不能再小了吧？
之前他们怀疑庆王，但悦王却将这件事毫不隐瞒地告诉了他，显然是对他十分信任的。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也姑且先相信他吧，毕竟看他关心悦王时候的样子并不似作假。
“这个我和二哥也谈过，我们怀疑的人一致。”庆王点点头。
“我在宫里这么多天，和她们每一个人都接触过，每个人都有动机。”柳婉莹说着自己这几天的发现。
没想到悦王却摇摇头：“我总觉得德妃娘娘不像是那种人。”
“殿下，你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吗？”喝了两杯酒，柳婉莹说话也变得直接起来。
悦王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了起来：“柳姑娘说的是，我们确实不能放过一个值得怀疑的人。”
柳婉莹这才继续道：“我和德妃娘娘接触得太少，她的性子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会下毒害人的人，不过……”
“不过什么？”久未开口的骆尚行一下来了精神。
“德妃识得白花，庆王殿下应该很清楚，很多花都可以入药，而且很多花都有毒，她都知道。”
庆王愣了一下：“这一点我以前倒真的没怎么注意。”
“三弟你极少进宫，而且每次进宫的原因基本上都是我，和宫里的娘娘们接触不多自然不太清楚。”悦王在一旁加了一句，“德妃娘娘喜欢种花这事儿宫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而且听说她爱花如命，平日里脾气好得不得了，但如果有谁动了她的花，她可以跟人拼命。”
“是，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柳婉莹笑，“所以我在想，平日里闷声不响的主儿发起火来才更吓人吧？”
“就是咬人的狗不叫！”骆尚行脱口而出，随即发现自己失言，“喝多了，当我没说。”
没想到悦王和庆王却是对视一眼大笑起来：“骆大人说话真是一阵见血。”
见他们确实不拘礼，柳婉莹和骆尚行这才放心了很多，有些话也就放开了说了起来。
柳婉莹将这几日宫里所见一一告知，骆尚行也将他这几天调查的分析结果说了出来，除夕守夜的睏意随着案情的进一步展开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眨眼便已经是破晓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