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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呢，民女正要去谢过皇后娘娘的恩德，只是民女觉得，不管什么，都没有皇嗣来得重要，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谢绝她的好意。”柳婉莹一脸懊恼的样子，叹口气。
朱淑妃看着她，想了想，复又笑起来：“柳姑娘不用愁，这恩你去谢了就是，要不要回去啊，你我和皇后说了都不算，不都得等皇上一旨诏书吗？”
“倒也是，不过这次民女出宫好像听说尚行似乎有法子，只是……唉，怕是不好实行，看来也只有听天命行事了。”柳婉莹点点头，起身告辞而去。
她一走，淑妃身边的女官走了上来：“娘娘，这柳姑娘真的只是来送礼的吗？”
“当然不会。”淑妃笑起来，“她就是来找本宫求情的，她只是不想担个失职的罪名罢了，之前还以为她故意在本宫面前装傻充愣，想来只是之前不清楚宫里的形势罢了，这次出去一定是做了功课了，所以才能找得这么准，不愧是生意人，连悦王和庆王都被她哄得团团转，这女人还真是有点本事。”
“这么聪明的女子，咱们要不要收为己用？”
淑妃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她这点圆滑手段只适合用在生意场上，这深宫人心叵测，跟生意场毕竟不同，不是一个光凭一个‘利’字就可以打动的，等晴晚生下皇子之后，就让她出宫吧。”
“奴婢明白了。”
“对了，你着人出宫一趟，去问问京兆尹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决这件事，除夕之夜是最容易出乱子的，本宫不希望柳姑娘出宫。”
“是，奴婢这就去办。”
凤仪殿，皇后寝宫。
宫女将白玉观音送到她面前，又陈述了柳婉莹的感谢之词。
“倒是个懂事的丫头。”皇后点点头，“召她进来吧。”
凤仪殿是后宫所有嫔妃寝宫之中最大的，和皇上处理政事的政和殿离得最近，位于皇宫东西朝向最中间的位置，一道宫墙隔开前宫和后宫，但从凤仪殿大门看过去却可以远远看到政和殿的南门。
南门对外臣来说是禁区，只有皇上和太监能出入，就算是皇子们也要从东西两边宫墙的侧门处进入才能给宫里的母妃请安。
当然，目前的大润朝基本上不存在这样的事情，也只有盛德公主偶尔进宫，不过她也不会去看自己的养母德妃娘娘，一般都是去给她的父皇请安的。
庆王悦王的母妃都已经过世，就算进宫也看不了，更别说悦王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宫里。
所以凤仪殿这个功能几乎形同虚设，皇后也不可能亲自去门口看皇上是否下朝，反正宫里有规矩，虽然皇上早已不会再召皇后侍寝，但凡是重大节日，皇上却是必须在凤仪殿中度过的。
这大概是皇上给年老色衰皇后的最后一点尊严。
但这样的尊严，真的是一个女人想要的吗？
柳婉莹给皇后行完礼之后，她看着年逾五十的皇后，心中就是一叹。
然而如果有人用这样的理由来作为伤害其他无辜生命的理由的话，她依然会毫不留情地揭发出来，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不分高低贵贱。
“柳姑娘真是有心了，知道本宫平日里一心向佛，这观音大士正是本宫的心头好呢。”皇后看着柳婉莹，倒也算得上是慈眉善目，和颜悦色。
“这白玉观音是城郊一个向婆婆卖给我的，她的夫君之前过世了，她无以为生，就变卖这些东西。”柳婉莹简单解释，“民女见她生活困难，就买了下来，不过这东西放民女这里是暴殄天物，只有皇后娘娘才是真正识货之人。”
事实上是，她和尚行经常去看向婆婆，看她没什么收入，在屋后种了点菜，偶尔绣个鞋垫做几双鞋子卖得几个铜板，日子过得十分清苦，虽然她常说一个人过日子吃穿问题都不大，但他们总送东西过去她便有些不好意思，拿出了几个刘老头生前的玉雕要送给他们，柳婉莹想想刘老头的玉雕也算一绝，若是就这样被尘封起来倒也确实可惜，就让向婆婆留下值得纪念的几个，其余的就放到寒玉斋中等待识货之人。
当然，这其中柳婉莹也是偷偷买了几个，一来确实是为了帮助向婆婆，二来，奸商本色，这些玉雕确实具有收藏价值。
没想到这次派上了用场。
“这不会是一位姓刘的工匠所制吧？”皇后忽然来了兴致，盯着那白玉观音看了好久，忽地笑了起来，“本宫还道这手艺早已失传了呢，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
柳婉莹愣了一下：“娘娘认识老刘头？”
“本宫哪里会认得？”皇后摇摇头，“不过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也曾召集过众皇子进京议事或祝寿，本宫也有幸跟随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进京面圣，听说京城能工巧匠胜多，凑巧得到一块古玉想找人雕刻，正巧七弟说认得一个巧手工匠，便带了过去，后来……”
说到这里，皇后眼神渐渐迷茫起来，随即苦笑一声：“没有后来了，算起来本宫和这工匠也算是有缘，可惜他入京已经不在人世了。”
柳婉莹这才将老刘头的案子简单介绍了一下，听得皇后又是一阵唏嘘：“真是多亏了骆爱卿这样的朝廷股肱之臣，如果不然怕是要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应当是皇上慧眼识人，用人得当，能识得吴大人，周大人这样的国之栋梁，才能让尚行有机会一展抱负。”
皇后呵呵笑起来：“柳姑娘倒是会说话，和上次见你似乎有些不同。”
柳婉莹忙道：“上次民女初入宫，见皇后娘娘威仪便有些惶恐，口不择言，说了很多胡话，还请娘娘见谅。后来回去想想娘娘其实待民女真是和善亲切，连民女过除夕这样的小事也要劳烦娘娘操心，民女心中实在是感激万分。”
皇后点点头：“不知者不罪，这外边多数人都以为本宫凶神恶煞，其实本宫只是想做到赏罚分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