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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半个人大的袋子，连车尾箱也装不下，还得将其中两个塞到后座。
绑好了安全带，秦墨看着身边的女孩紧抿着嘴唇，又看了看倒后镜中一副鼓着气的余母，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他故意说出女儿两个字，也确实是有让余家夫妇去劝阻余馨允的意思。
车从西吉里开往孤儿院的路途中，余母和余馨允都是沉默不言，气氛不免有些尴尬。幸好有余父偶尔开口说几句，总算是没有在车内吵起来。
车刚停好，马雨嘉就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对她自己而言，有没有结果不重要，能够看到喜欢的人就足够开心了。
“不用看店吗？”因为手机店的原因，秦墨并没有通知任何人他这个点会到，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店里有朗哥和嫂子呢，王勇也在，没事的。”马雨嘉直接打开了车尾箱，称起一个袋子就往外搬，尽管她平时也做惯粗活、累活，依然感觉到手里沉得要死。好不容易才把一个袋子搬出车外，已经把她累得气喘吁吁。
“我来！我来！”余营一下车就看到马雨嘉在搬东西，顿时慌了手脚，对方可是帮了他们一家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恩人，怎么能让恩人搬东西。
余营干了半辈子的粗活，尽管面容已经沾满了风霜，手中的力气还是在的，三两下就将三个大袋子搬出了车尾箱。
“我来吧！”秦墨说着就已经一手拎起三个袋子，另一手又在后座称过另外两个大袋子，轻轻松松地进了孤儿院。
马雨嘉心里诧异，那些袋子的重量她深有体会，光一个她都搬不起来，秦墨一人就拎起五个袋子，好像感觉不到重量一般。心中的仰慕不禁又加重了几分。
看着秦墨和马雨嘉已经走远，余母又不放心地唠叨着：“允儿，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去当别人后妈，我——我就和你爸回去西吉里住。”
余馨允咬着牙，抿着嘴，始终一言不发。
“唉……”余营叹了叹气，拉着老伴的手就走：“你这思想就太落后了点！再说了，允儿已经长大了，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什么叫思想落后？我是她妈，还能害她不成？要是真成了别人的后妈，回到老家，乡亲们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她呢？你不是不知道我们隔壁屋那……”
父母已经走远，连说什么也已经听不清，余馨允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轻轻一合，晶莹的泪珠从眼底掉落，又渗入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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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出来十多平米的小房间是给余营夫妇暂时居住的，余馨允在幼儿园有宿舍，早已经没有回家住，毕竟原来居住的地方并不适合一个年轻的女孩孤身来往。
五个大袋子也没有什么贵重品，夫妻两人挑了一些必要的用品和几件衣服，剩下的就暂时放在孤儿院的杂物间。
水龙头下，秦墨清洗着自己的双手，又就着凉水洗了把脸。
“给！”马雨嘉体贴地递过一条毛巾，又试探地问道：“你老婆最近怎么没来？吵架了吗？”
秦墨知道她在说苏苡祈，他知道没有办法说得清两人的关系，也没打算说得那么清楚，干脆就认了下来：“她啊！跑去米国玩了，估计玩腻了才会回来。”
“看她的样子还不到二十吧？虽然已经当了妈妈，但毕竟是这么小的女孩子，女孩子都是要哄的，你要多让着她点。”认识秦墨之前马雨嘉已经谈过两次恋爱，虽然两次都无疾而终，但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哪有人会任由自己的老婆在外面疯玩几个月不管不顾的，只当他还在生气不想说。
“她是我的学生，不是果儿的妈妈，也不是我老婆。”秦墨哭笑不得，知道不解释也不行了，眼中闪过一丝悲凄：“她妈妈已经……去世了。”
马雨嘉心头猛地一震！
“秦墨！”父母已经安顿好，余馨允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远远就大声喊着：“我妈说不如别出去吃了，买菜回来做饭吧，大家一起吃。”
秦墨没有直接回应，将目光投向马雨嘉，毕竟她才是孤儿院的管家婆。
马雨嘉的脸突然浮起了一朵红云，弯了弯嘴角：“你作主就好了。”
“好！”秦墨也遥遥地应了一声。
孤儿院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无论买什么生活用品都不会超过一里路，而前方的几排松树又将商业街分隔开来，给孤儿院留下该有的宁静。
五分钟后，秦墨推着一辆自行车，整辆车挂满了食材，余馨允自觉得扶着小山般的车后座，两人有说有笑。
马雨嘉已经回去看店，毕竟店里的人流量还是非常大的。
跟在后面的余营扯了扯垮着脸的老伴：“干嘛呢？这小伙人长得帅，人脉广，有力气，事事都抢着来做，还是个大学老师！你还想找什么样的女婿咯？”
“我没说他不好！”赵八妹不满地说了一句，心里却还是耿耿于怀：“可是——可是那是离过婚的，还有女儿的！”
“呵呵，我觉得就很不错了。”余营乐呵呵地笑了一下，完全不怪老伴将气撒在他的身上：“依我看，允儿跟他就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回事，秦墨好像对咱们女儿没有什么意思，这个女婿是不是你的还不一定呢。你没看到刚才那个小姑娘，她盯着秦墨的眼神就不对劲呢。”
“我家允儿哪里比她差了！”赵八妹低斥了一句，不再理睬自己的丈夫。
孤儿院没有专用的厨房，大锅饭也不适用于小小的厨房，所有厨具都是放在后院的大木棚里，显得很是宽阔。
余营夫妇从年轻开始就在工厂打工，家境不好的他们几十年来都是自己做饭，捣腾那个大锅灶还是没问题的。但到底没有接触过大锅饭，真正做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大锅饭也没有想像中简单，光翻动那铁揪般的大锅铲就已经十分不容易。
“我回来啦。”秦墨到幼儿园接了果儿，刚走进后院的时候就闻到一股焦味，偷偷问正在教孩子们画画的余馨允，才知道他们的第一道青菜炒得底焦面生。
见两夫妇还在大锅前懊恼，秦墨连忙走了过去，安慰道：“叔叔、阿姨！今天就让我先来做吧。”
“这——我真的太没用了。”赵八妹支支吾吾，她想着已经白住人家的地方，能出几分力的话心里也好过一点。如果还让人家给他们一家做饭，那就真的没脸住在这里了。
“阿姨千万别这样说！只是没有接触过大锅饭而已，如果让我到你们的生产线上工作，估计忙活一天不让老板倒赔就不错了。”秦墨说着就已经在长长的砧板上飞快地切起了菜，银白的菜刀舞起一片片残影，敲在砧板上响起急速而均匀的声音。
余营夫妇看得连连惊叹，大学老师在他们的心里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级知识分子，不曾想过秦墨不光能干活，连厨房的事也这么在行。
“粑粑！”小小的萝莉一把抱住了自家父亲的脚，仰着小脑袋问道：“这是果果种的菜菜吗？”
两夫妇又是一阵愕然！特别是赵八妹，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孩子，就像用他们工厂的白釉做出来的娃娃一般，白皙、精致！
“当然不是。”秦墨忍俊不禁：“你种的菜啊估计是长不出来咯。”
“嘤~不理粑粑了！”果儿鼓着腮帮子就跑开了，方向正是不远处的那一亩菜地。
直到果儿的身影已经缩小成拇指大，赵八妹还是直直地盯着她，眼中隐隐闪有光芒。
余营在老伴的耳边悄悄说道：“这女娃真好看，比我们厂长那个宝贝女儿要好看多了。”
“去！”赵八妹没有心思理会丈夫，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果儿给吸引了。如果自己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外孙女，一定能让厂里那些整天晒自己家孩子多好看多好看的工友闭嘴。突然，她猛地甩了甩头，企图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再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当后妈。
“叔叔、阿姨，来，我给你们讲讲大锅菜要注意的地方。”见余营夫妇已经凑近，秦墨轻轻踢了踢脚下的大锅炉：“这个灶已经是很新的，可以自由调温度，跟家里的煤气炉也没有什么区别。首先是这个材料要切粗一点……”
秦墨边做边说，余营不时点点头。
赵八妹仔细地拿本子记下要注意的事项，毕竟以后自己就是十几个孩子的厨师。她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不能白住人家的地方，更不能苦了那些孤苦零丁的孩子。
后院巨大钟表的时针和分针都同时指向了正前方，忙了一个小时的秦墨终于做好了一顿大锅饭，自己却热得满身大汗，尽管已经是秋寒时节。
“麻烦阿姨把饭菜端到院里吧。”秦墨说着就已经取下了围裙，抹了抹额上的热汗：“啊！还要麻烦叔叔把四份午餐送给雨嘉她们，就在步行街口那间水果手机店，很容易找的。”
“啊……啊！”余营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这是我们该做的，说什么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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