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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成小块的菲力牛排在铁板上被煎得咝咝作响。熟练的厨师用手里的小铲子把培根金针菇卷和大虾也准备妥当了，只待牛排完成后倒些油就可以继续烹制下面的食物。
“多年未见，没想到你也活泼开朗多了。”何天羽笑着跟女孩碰了一下杯：“上学那会就觉得你特别不好接近，现在倒是平易近人的很。是不是因为进入了职场的原因呢？”
气氛十分轻松，因此他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了。记忆中的冰山美人如今会常常露出浅笑嫣然的娇颜，仅凭这一点就让人感觉很是亲切和可爱；但与此同时，也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错位感。
“我一直就是这样啊，是你没发现而已。”王雪妍咯咯笑道：“说起来，你的变化比我大多了。以前你可是特别爱吃甜食，如今连饮料都不喝了，真是不得了。”
何天羽的眼皮跳了两下。这小妮子，分明是在我说当年没有接近她的胆量嘛。接着，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杯冰水，眼圈又有点发红：不喝或者尽量少喝含糖饮料的习惯，还不是李凝凝几番教育后才养成的？
他摆弄了两下杯子，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就这点变化？我还想自己肯定变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了，没想到在你眼里还是那个小男生啊。”
“嗯，你现在可真是油嘴滑舌。”王雪妍很淑女了夹了一块牛肉到嘴里，待咀嚼完下咽以后才开口续道：“还有，你的气质也不一样了。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那还不是凝凝培养的？想到这，何天羽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哀戚之色。
“那，我呢？”王雪妍饶有兴致地问道：“都说好长时间不见，才能看出人的不同，你也说说你的看法呀。”
“越来越美了。以前是倾国倾城，现在简直是嫦娥仙子下凡。”何天羽呵呵一笑：“只是月球上的交规和地球上不太一样，要是想在这危险的地界生存，小娘子还是要努力练练车才好。”
他的称赞确实是发自内心，连半点奉承的意思都没有。雪妍干净清澈的“神仙姐姐”气质一如往昔，只是这不履凡尘的神仙如今能食人间烟火罢了。
这前一句话，让听惯了恭维的王雪妍也不禁红晕上脸；可是后面那句就不是特别中听了，于是又羞又气的姑娘很是委屈地白了他一眼。
何天羽脸上的笑意马上就消失了。倒不是因为“气到了”雪妍，而是对方哀怨的眼神使他猛地想起了凝凝……在墓地的时候那掺杂着绝望和不舍的临别一眼，已经成了他终身难忘的记忆。
王雪妍也发现了小羽的异样，聪明通透的她很快就明白了些什么。犹豫片刻，她低声问道：“听说，你和凝凝分手了？”
这其实也不用听说了。李凝凝和钱少杰的婚姻之约都在电视娱乐节目上播报过了，六十二中的人还能有不知道的么？
何天羽缓缓点了点头。他知道雪妍愿意冒着“交浅言深”的风险说出这番话，其本意必然是出于关心，所以他并不介意稍微聊一聊心酸的故事。
“钱少杰这个人……我一直有点拿不准。”王雪妍秀眉微蹙：“他怎么突然打起了凝凝的主意？难道，跟他爸爸去世有关？”
何天羽叹了口气。虽然心中隐隐有些模糊的猜测，但真正的原因他也说不上来。
王雪妍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心下一阵不忍，柔声道：“你也想开些。他俩的婚期在明年开春，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但愿吧。”何天羽苦笑道：“我也只能说借你吉言了。万一不如所愿，我也会想办法阻止钱少杰，总之我不能看着凝凝就这么被他害了一辈子。”
王雪妍忽然心中一紧，小羽眼中的坚定与决绝让她感到了一种极度的不安。稍微想了想，她抬起头道：“你一会要去接小蕙吧？”
何天羽点了点头。停好车上楼的时候他说了电话是来自程蕙的，雪妍自然能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
“小蕙是个特别好的姑娘。大三的时候，江海大学和文晖大学的学生都说‘西李东程’，她真的也不输给凝凝了。”王雪妍感慨地道：“况且，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等着你吧？
何天羽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嗯，我知道。”
王雪妍留意着小羽的神色。提到程蕙的瞬间他的脸上并非波澜不惊，即便不是很敏感的人，应该也能看出那稍纵即逝的一缕柔情。
“你吃饱了没？都九点四十五了，咱们走吧？”她挎起了自己那个精致的小坤包，笑吟吟地道：“如果耽误了你接小蕙，我这罪过可就大了。你这人太实诚，要是再跟她说是和我在一起，估计她那么温柔的人也会不高兴吧？”
何天羽老脸一红。自从十六岁之后就没人这般夸过他了，看来雪妍的某些记忆也还停留在数年前啊。
下到停车场，他目送着王雪妍上了车。发动机的轰鸣响起的那一刻，他又靠到车窗旁边，一本正经地提醒道：“要不，你把鞋脱了吧？虽然光脚开车也是不允许的，但是总比穿高跟鞋强一点。”
“好，听你的~”王雪妍弯腰脱下鞋子丢到一旁，爽朗地笑道：“这样你就放心了吧？我先走了，你赶紧去吧。嘻嘻，我不会从上坡溜下来撞到你的，所以你不用等我走远再上车。”
何天羽讪笑着应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看着雪妍的车从车位里开出去之后才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喂，小羽！”王雪妍忽然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叫住了他：“过段时间，咱们再聚聚吧？我也……带上我男朋友，怎么样？”
某人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人家和伴侣去的话，他要和谁去？总不能只身赴约吧？凝凝的情况还是未知之数，怕我惹出事来的她是希望我和小蕙在一起吧？
“嗯，好啊。”何天羽对着她伸出了大拇指，直到她的车在地库的上坡处消失，才黯然神伤地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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