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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聊天聊得有几分放松的何天羽马上就坐直了身子。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问清那件重要的事，既然前面的预热已经足够，那么这会直奔主题也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听紫岩说也是一样的。但是只有跟钱叔叔接触过，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向凝凝转告所听到的东西。以常理来说，他又不是什么名侦探，怎么可能很突然地把事件经过一股脑地说出来？这根本无法解释啊！
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何天羽终于鼓起勇气道：“我知道，您一直特别照顾凝凝。虽然不是父亲，却比许多亲生父亲做得还要好。就连我都能感受到您对她的无微不至……所以，谢谢。”
说着，他起身鞠了个躬。钱叔叔颔首微笑算作回应，少顷又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
“有些话可能不该由我来讲，但凝凝应该是不会跟您开口的。”何天羽重新落座后便恳切地道：“其实，您在她心里也是非常重要的人。虽然她嘴上不说、有的时候还会表现得很冷淡，但是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她也是很记挂您的。”
钱叔叔颇为动容，就连眼神中也焕发出了异样的光彩。似乎是想听到更多类似的内容，他甚至开始有些期待的望着对面的年轻人了。
何天羽如此说话并不是曲意逢迎。事实上，即便紫岩不说，他也能看出女友对钱叔叔的感情。虽然这感情早已因为“杀害亲人”的怀疑而变淡，但在内心深处，凝凝其实竭力盼望着自己的怀疑只是个大错特错的误会……
毕竟，在父母双亡后，是建华的老总挺身而出承担了身为父亲的许多职责。在小羽还没出现的日子里，她心中“唯一的亲人”便是这位认识许久的、爸爸的挚友啊。
“这几年，您和她之间的关系有点冷淡了。”何天羽沉声道：“我想您应该也知道，有件往事一直在折磨着她。不说夜不能寐、茶饭不思，但只要一想起来她就会伤心难过。身为她男……朋友的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说完，他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您今天给了我见面的机会，那就请您原谅我的冒昧。我想问的是：凝凝爸妈的死，和您有关系吗？”
钱叔叔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可是仅仅几秒钟后，里面所有的锋芒都消失不见了。那双眼睛显得深邃而空洞，何天羽甚至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迷茫。
“抱歉，这个我实在没法回答你。”他遗憾地摇了摇头：“世界上有些事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人，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比较好。”
“难道凝凝没有资格了解真相吗？”何天羽仍旧保持着平静：“在事故中去世的，是她的爸爸和妈妈。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两个人已经走了，而现在的我们只需要证明，那确实是一场事故，仅此而已。”
“她有资格知道，但现在不是时候。”钱叔叔直视着小羽，一字一句地道：“如果过些年她还放不下，到时我一定会找机会告诉她，请放心。”
停顿了片刻，他伸手拍了拍何天羽的肩：“看得出来，你是全心全意为凝凝着想的。说真的，我很感动。既然你这么坦诚，我也有几句心里话想跟你说。”
钱叔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随意地仰起头看着藤架上的藤蔓，平和地道：“既然凝凝选择了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你的背景和经历我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因为你很踏实，所以我才放心地把凝凝交给你照顾。至少到现在，你还没让我失望过。”
何天羽咧开嘴笑了笑。昨天晚上有辆车停在程蕙家小区外面，若是没有紫岩，只怕上面的人已经把所看到和观察到的东西转告您了。比如，有一男两女一起上楼，其中一个女的先出来了，等等。
那样的话，您对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态度了吧？
“不过，你还太小。”钱叔叔意味深长地道：“再说，你也只是凝凝的男朋友。如果哪天你真的成了要陪伴她一辈子的人，我通过你来转告她，倒也未尝不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何天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当然明白自己今天跑过来问这个是很愚蠢和幼稚的。虽然只抱了万分之一的期待，但在希望破灭的时候，他还是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开玩笑！钱叔叔是久经沧桑的“老油条”，会和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毛头小伙谈那么敏感的话题吗？
不过，他还是把问题问出口了。这样也好，至少对得起自己的心。要知道，很多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想到在飞往澳洲的航班上泪眼朦胧的凝凝。而他自己，也仿佛变回了那个刚刚被异性温暖过的懵懂少年，正一门心思热切地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去回报身边美丽的姑娘……
“您说得对，是我太不成熟了。”何天羽一脸认真地摆出了虚心受教的样子：“那就以后再说吧。您的话一言九鼎，我自然是信的。”
“人都要经历个过程才能成长，我们家少杰也有孩子气的地方呢。”钱叔叔满意地笑道：“这次见了本人，我觉得凝凝能看上你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的眼光还不错。怎么样，将来毕业了要不要来我们建华工作？太好的职位你就别想了，先找个分公司做点具体业务。要是做得好，咱们再说。”
就是傻子也知道这话里透出了栽培的意思。何天羽是很心动的，不过他也知道，人家这么做主要还是为凝凝考虑。让她的男朋友进了这么有发展的地方，对她的未来肯定也是极有好处的。
另一方面，钱叔叔也确实起了爱才之心。把他好好历练一下，将来真没准是个能够挑大梁的人。年轻气盛的少杰正需要得力的臂助和自己的团队，这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
至于何天羽和钱少杰的恩怨……在他看来，最多也就是少不更事的小男生之间无聊的小打小闹，真做起事业来，谁还顾得上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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