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砺剑春秋 第一卷九州劫 第三章 仙人扫雪

作者:搬山老道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5-29 18:53:0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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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八的大雪连续下了三天,之后就一直是洋洋洒洒的小雪断断续续的连绵了十多天。老天爷好不容易才放晴了两个日头,让人能够安心的去外面欣赏一下裹着厚厚被子的苍茫大地。但似乎是为了特意扫一扫旧年的余味儿,一场如棉花絮漫天飞舞的大雪在二十九那天不期而至,将才踩出来的脚窝又重新填满。

    好在大雪真的只是象征性的扫一扫旧年的余味儿,三十除夕,天空彻底放晴了,只不过空气依旧冷的刺鼻。才落的新雪,最外面就已经冻成了一层硬壳。

    自从腊八那天被风听南突然而来的暴躁脾气吼走后,王曲霏霏就再没来过听风楼,想来她还在生气当中,并没有原谅风听南。不过风听南也并不在意,相反的,这些天没有那个丫头来捣乱,他倒乐得个自在。只不过今天是除夕,他过的就有些孤单了。

    听风楼里已经人去楼空,有家的都回家团圆去了,而楼中仅剩的几个老家伙又都已心无挂念,整日里除了打坐就是看书,自然也没什么要过节的意思。

    往年霏丫头还会来请风听南去王府中一起过节,省的他除夕大团圆之夜,却与几个木头似的老人在一起,毫无过节的气氛。可是今年嘛...

    苍北的冬日,天暗的早,午时才过去没多久,天上的日头就已经渐渐西沉。

    风听南懒洋洋的斜靠在听风楼楼顶,望着西边的残阳将远处的房屋、树木、人影拉的老长,又将万里雪地染成金黄。

    申时刚到,四下里就已经开始响起了鞭炮声。大人带着孩子上坟祭祖,家里的女人灶前厅堂忙个不停。今天一天,都是一个忙碌,却又其乐融融的日子。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晏山脚下,一身桃红夹子袄,外披一件大氅的王曲霏霏钻出车门,像一只雪地上跳动的松鼠一样从马车上跳下来。

    晏山通往山顶听风楼的百级石阶上,积雪早已被清扫干净,王曲霏霏踩着黑黝黝的石阶一步一步往山顶爬去。

    风听南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爬到一半的王曲霏霏,嘴角间不经意挂起一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

    “喂,楼顶上的那个臭人,我父王请你去我家一起过除夕。”

    “不去。”

    风听南漫不经心的语气让王曲霏霏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忍住了脾气。

    “为什么不去,往年不都是在我家过的吗?除夕是团圆的日子,你留在这里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干嘛?”

    “没错,除夕是个万家团圆的日子。肃王府是你的家,这听风楼就是我的家,楼里还有我师父和其他几位老人家,他们就是我的家人。”

    王曲霏霏很想问一句,那我算不算是你的家人,可是嘴角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小丫头最近的心思很敏感,也很复杂,此刻她白净净的脸蛋却羞得成了红扑扑的苹果,煞是可爱。

    “风哥哥,父王跟我说,你到苍南不是去玩,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缠着让你带我去苍南了,你跟我回去一起过节,吃过年夜饭,晚上我们一起放烟火好不好?”

    风听南诧异的看了一眼王曲霏霏,很惊讶为什么以前那么一个嚣张跋扈、疯疯癫癫的小丫头,突然变得有点成熟懂事起来了。

    轻轻叹了口气,风听南终于收起那副云淡风轻的外表。

    “我不知道肃王爷跟你说了什么,总之谢谢你。郡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毕竟不是肃王府里的人,那里也不是我的家。今年的除夕,我就留在听风楼里过,哪里也不去,你回去吧。”

    “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风听南低头沉默不语,王曲霏霏神情有些落寞。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失落的转身下山。寒风将她的衣角轻轻拂起,那灵动的身影越走越远。

    西边的残阳终于全部沉了下去,只是落日的余晖却将西山镶上了道道金边。

    是夜里,万家通明的灯火,加上此伏彼起灿然绽放的烟花,如满天的星斗,将原本漆黑一片的寒夜点缀的格外热闹。

    听风楼依旧冷冷清清,楼前大雪坪上,风听南咕了一口酒,随后右手抓枪,执枪而立。

    一丈长的银枪如一条蛰伏的银龙横在冰冷的夜空下,两束蓬松的白缨如龙须般挂在枪头。枪身握杆处,篆刻着两行苍劲小字:浮沉岁月苍老,朝夕风雪白头。

    枪是好枪,正是九州名枪白了头。

    风听南挽了个大枪花,枪尖在夜空中转了个圈。随后,他手腕转动,霎时出枪前刺。收枪出枪,再收再出。一枪接着一枪,一枪快过一枪。

    接连搠出几十枪之后,夜空中一道挨着一道的枪影如银光炸裂,劲风将地上的积雪激起一层层雪雾。

    突然间,枪势陡停。风听南将长枪拉回,双手握住枪身转动,在身前舞起一道水泼不进、密不透风的枪花。紧接着,枪势再变,风听南手握枪柄,双脚蹬地而起,人枪合成一条线在空中翻滚前行。

    如平地起狂风,搅起碎雪纷飞。

    大雪坪上,雪雾漫天,风听南却是片雪不沾身。收枪后,他拎起酒壶一阵狂饮,随后慢慢的将银枪枪尖朝上举起。

    刹那间如同铁屑被磁铁吸附一样,只见漫天雪雾全都疯狂的涌向了银枪枪头,聚成一个大雪团。雪团冲天而起,然后在高空中炸裂,如同一朵苍白的烟花一样在夜空中悄然绽放,毫不起眼。

    听风楼顶层,一道身影立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此人正是听风楼楼主,也就是风听南的师父风百命。

    待那朵白色的烟花消失后,风百命一闪,已从窗口飞下,站在了风听南身前。

    “聚风诀你已经运用自如,藏风诀也初窥门径。此番南下,只要不是那些老怪物恬不知耻的出手,你自保应该没问题了。”

    “可我此次去苍南,目的就是要去找那些老家伙,恐怕不能如师父所愿了。弟子天一亮就出发,就不向楼中前辈们辞别了,还请师父明日告知他们一声。”

    “这个就不用老夫去说了,你以为他们都是聋子么。倒是你,非要这么着急么,不能再等一等?”

    “弟子已经等了十二年,未来不知还有几年可活,不想再等下去了。”

    “也罢,此去苍南,也许你会有意外的收获。但你记住,路怎么走,看你自己,无论结果怎么样,你问心无愧就行了。还有,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他日你若知晓了,希望你不要恨我。”

    风百命无奈长叹一声,随后转身离去,只留下还是云里雾里的风听南怔怔站在大雪坪上。

    第二天天微亮,风听南就已经整装出发。内里一身白色劲装,外面裹着一件白色狐裘。

    他背上斜挎一只包袱,又将已经拆成三截的银枪用长布包裹住单挎在肩上。

    出了羌州入峧州,再从峧州到达苍浪江的渡口。因为大过年的,赶长路的人少,雇不到马车,所以这一段长路,风听南几乎是日日飞奔,却也耗去了整整六日。

    正月里的江风吹在脸上依旧刀子割似的生疼,不过好在多了些水汽,让人感觉不再那么干硬。

    才初七,家家户户还在过年当中,峧州渡口的岸边除了系着几只闲散的乌篷船,并无其它大船只来往于江中了。风听南在岸边等了多时,也不见有船家渡人。

    从卯时等到辰时,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风听南终于看到,远处一个船夫打扮的中年汉子带着一个六七岁大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往岸边走来。

    “公子是要渡江吧?这几日可没什么船要去对岸的。”中年汉子笑呵呵的说,一张朴素的脸因为常年吹着江风,变的黝黑黝黑。跟在汉子身后,虎头虎脑的小子的脸倒是红扑扑的,可能也是因为风吹的多,脸蛋上不免有些红中泛黑。

    “正是要渡江,我在这里等了多时,可算是有人来了。这位大哥可是要行渡?”

    “是哩,带娃娃去对岸的城里逛逛,买点东西走访走访亲戚。公子要是不嫌弃船小的话,就跟我们一道吧。这正月里的江水还算平缓,小船也是过的了江的,若是平时,我是不敢的,顶多就在岸边转转打点小鱼吃吃。”

    “如此正好,有劳大哥了。”

    汉子将系在木桩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抱着孩子上了船,风听南也跟着跨进船里。一杆撑开,小船离岸往江心而去。

    果然如汉子所说,正月里的江水流的很缓,只不过要时时注意从上游漂下来的大冰块,不能让它撞翻了船。

    一块块大冰块时不时与小船擦身而过,上面还满是积雪,这让风听南看的很纳闷,苍浪江从来不结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冰块从上游漂来呢。

    似乎是看出了风听南的疑惑,撑船的汉子开口道:“每年的冬天,大雪过后,都有好些冰块从上游漂来。二十多年前,我爹还能撑船时就有了,可能是从上游哪些座山上滑下来的,如今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些冰块都是从天山里漂来的哩,爷爷说有仙人在天山里扫雪。天山的雪太厚了,仙人住着不舒服,就将雪扫进了江里,顺着江水就漂下来了。爷爷还说,仙人睡觉时还会打呼噜,就跟打雷一样。”

    虎头虎脑的小娃子兴奋的说道,一脸向往的样子让人觉得好像他真的见过他口中的天山仙人。

    汉子哭笑不得,这仙人扫雪的故事,他小的时候老爹就跟他说过,现在又传给了他儿子。

    “公子见笑了,都是些乡下人的见识,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风听南微笑的看了一眼小娃子,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就在这时,上游的天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声,果真如冬日里的雷声。风听南都将目光转向声音的来源方向,心中暗道,好一个春雷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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