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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番外——钱雨
秦政在商场上很多年，一个人有什么心思，是不是块料，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女业务员也见了不少，陪吃饭陪唱歌□□都常见，他很少应酬女人，不是歧视，只是不喜欢女人在他跟前磨磨唧唧哼哼哈哈。
一开始他跟钱雨没什么业务往来，只是在同一个吃饭的地方见过她三回，每回都踩着恨天高，人长得挺漂亮，喝起酒来不要命。
他这辈子第一次看走眼，就是看钱雨。
本以为这姑娘也是个陪吃□□争业务的，没想到人家碰都不让碰，她包厢门没关严，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停下来瞧，有男人借着酒意把手放在她屁股上，这姑娘翻脸了，一杯白酒泼那人脸上。
秦政看完热闹就走了，偶尔回想起来总觉得那被包裙裹住的屁股挺好看。
后来他出国了好几个月，再去之前那个饭店时总会留意，但再也没见过那小包裙恨天高。有个供应商请吃饭，定在一处他没听说过的地方，新开的，菜不错，吃完了出来取车，发现有姑娘踩着恨天高蹲在地上哭。
秦政想，哦，原来这姑娘换地方了。
他让司机下去看看，司机回来汇报，说那姑娘车坏了。秦政心想，车坏了就哭鼻子？不像她的风格啊。
他的车停在她跟前好久没动，那姑娘哭够了抹着脸站起来吼：“看什么看！多事！”
秦政笑了，让司机开车。
后来这姑娘是怎么回去的秦政不知道，偶尔回想起来，觉得她哭着骂人的样子挺顺眼。
之后他让人把饭局都定在那家新开的饭店，十次有三次能碰见那姑娘，她还是老样子，酒桌上特别牛气，比男人都爽快，一杯接一杯的喝，与他之前接触过的几个女业务员完全不一样，本来事情也就这样了，他不会主动去认识她，她也根本不会知道有人观察她这么久，那地方的菜他也吃腻了，准备让人下次换地方，没想到就在最后一次吃饭的时候被这姑娘堵在厕所里了。
她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闯进来把手机塞给他，说：“小姐，能不能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让她们赶紧来接我。”
他碰到她的手，滚烫，再一看，连他是男是女都认不出来，一个劲喊他小姐，外头好像有人在找她，他捂着她的嘴转身进了隔间，隔间窄，这姑娘虫子似的一直在动，他知道事情不对，等外头的人走了，他把她拎到自己车上。
这姑娘上了车就喊热，自顾自地脱衣服，他让司机先下班，自己开车把她送回去。这姑娘警惕性特别强，他问她住址她憋着不说，一个劲哼哼要等朋友来，秦政觉得有趣，逗她：“我是警察，警察叔叔不是坏人。”
然后这姑娘就说了。
秦政头疼，这姑娘太好骗了。
到家后把她放地上，开了冷水冲，一直把温度降下去才抱她起来，这姑娘嫌冷，睡着了还嘟囔：“警察叔叔是坏人。”
他笑了，就坐在床边看她睡觉，发现这姑娘不是妆浓，是真的皮肤好，她趴着睡，屁股特别翘，薄毯贴在身上，凹了个特别诱人的弧度。那一晚他没出手，但他不是吃素的，决定这姑娘再栽他手里一次，他就不客气了。
第二天他没等她醒就走了，约了人在日本谈生意，大过年的机票紧，助理没办好事，他只能挤在经济舱里，他坐靠走道的位置，远远见一个特漂亮的姑娘走过来，特礼貌对他说：“先生，麻烦让让。”
他心里发笑，觉得这姑娘白天和晚上完全是两种人。
他让了，接着上来个小男孩，坐他们俩中间，说妈妈没空陪他去日本，爸爸在机场接他，他已经自己坐过好几回飞机了。后来那姑娘主动跟小男孩换了位置，小男孩特高兴，趴在窗户上看白云，叫她姐姐，跟她一起分小书包里的零食。他们俩全程忽略他，直到他站起来拿包，从包里亮出笔记本电脑玩纸牌。
小男孩说：“姐姐，我纸牌玩得可好了。”
两个人馋巴巴的，秦政适时转头，问：“想玩吗？”
鱼上钩了。
那姑娘依旧照顾着小男孩，把电脑放他腿上，让他玩，这样正好，秦政找她说话，介绍自己，然后知道了那姑娘的名字叫钱雨。
听说她要去泡温泉，于是他推了一个会，在行程里加了一个温泉。
他说过的，再见就不客气了。
后来想想，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就是皮肤好点，屁股翘点，其实又骂人又爱喝酒电话不接还打他，一颗心千疮百孔跟老太太一样，真没什么好的。可他一次都没想过要散，他分分钟上千万的生意也没这姑娘重要，她一哭他就受不了，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买两张去太空的船票。
没人的时候他自己跟自己说心里话，其实他喜欢她那股倔劲，商场上见多了不自爱的姑娘，觉得她难得，她特别冷，对任何男的都不上心，但眼里干净，特别干净。
秦政自己也知道他条件不错，钻石王老五这名头他不推脱，可人家姑娘看不上他，每回都热脸贴冷屁股，最后只能把人在床上做服了才解气，才舒坦。
所以有一天，钱雨姑娘对他说：“我好朋友结婚，缺个伴郎，你有空吗？”
他以为这姑娘又被人下药了。
当看她穿着小裙子陪在新娘身边笑得跟个大学生一样时，他觉得那笑容太闪眼了，他都不舍得多看。
婚礼结束后他送她回家，之前他都是厚皮厚脸跟上楼，那次她没吭声，他牵着她回家，把她的小裙子脱了。
他早就想脱了，一直忍着！
把人翻过来亲她腰臀凹进去的线条，这姑娘的屁股是豆腐做的，碰一下能弹回来，他喜欢捏着玩，把她玩得满脸通红，跟她说：“警察叔叔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不能撒谎。”
“最好的朋友结婚了，你羡慕吗？”
姑娘点点头，在他身上发颤。
他偏头咬她耳朵：“刚才你哭什么？我就在这里，要结婚分分钟的事，又不是嫁不出去。”
后来他们结婚了，没结婚的时候觉得这姑娘是个女强人，没想到结了婚发现这姑娘还有贤妻良母的属性！秦政觉得自己真是眼光卓绝，晚上抱着她努力生二胎的时候太兴奋了点，这姑娘娇滴滴喊疼，眼里不再那么冷，看着他软软的，能挤出水来。秦政那一刻就觉得自己赢了。
赢了什么呢？
他一直在跟钱雨的过去较量，狭路相逢勇者胜，他赢了，这姑娘，完完全全都是他的。
番外——刘波
人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刘波二十五岁后就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
转眼又过了五年，他三十了，还没结婚，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家里催得跟什么似的，弄得他都不太敢回家吃饭。是他自己不想谈，觉得没意思。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混，有空就去玩玩好友家的小孩，出差带的也是孩子爱玩的玩具，每家送一个，他喜欢小孩子围着他喊叔叔，要糖吃。
他固定去一个牌子的店买衣服，一年按季节去四次，一次买够一季度的分量，跟完成任务一样，速战速决。同一家店买了两年后他记住了售货员的名字，胸牌上写着，陈璐。
这姑娘，一张没长大的孩子脸，小小个头，笑起来有虎牙，整整两年，不论他什么时候去，总能看见她在店里值班，他也没见过别的售货员，每回都是她接待的。偶尔还能接到这家店的售后电话，问质量怎么样，我们店里最近上新打八折，换季打七折，满一千减一百很划算之类的。
他觉得那姑娘不上进，同一个岗位干了两年还没升职，每天还乐滋滋的觉得这份工作不错，完全不考虑更有发展前景的工作，让他忍不住劝了一次：“你长点心吧。”
陈璐姑娘乐呵呵的，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每次去根本不用看就能把店里最适合他的衣服选出来，都堆更衣室里，让他慢慢换。她挑的衣服他全都合适，很快就买单离开。第三年的时候这姑娘脑子变笨了，挑的衣服不是太大就是太小，裤子更夸张，尺码总不对，大大延长了买衣服的时间。
刘波问她：“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姑娘摇摇头，眼睛大大的。
后来他又去了一次，还是这样。他心想，还是算了，这脑袋瓜，也别操心更有前景的工作了，把这份饭碗保住就不错了。
那年六一儿童节，他一个人带了三个孩子出门过节，没办法，孩子们最喜欢的波波叔叔就是那么受欢迎！
大福家的调皮蛋举着甜筒跟他分享，没把握好高度，直接举到他裤裆上了，他只能拉着三个娃去楼上找陈璐。没想到陈璐不在，他不讲究，随便买条裤子就行，可人家讲究，拦住他说：“不行，你等等，我给陈璐打电话，她肯定马上到，你等她来了再说。”
刘波指着三个小淘气：“我等不了，你们是不是有划分顾客搞业绩啊？为什么一定要陈璐来？”
那售货员哼哼：“我觉得你是猪脑袋，也不知道小璐喜欢你什么，怎么这么笨？”
陈璐果然来了，不知从哪奔来的，满头汗，冲进来没看路被大福家淘气包绊了一跤，差点没摔掉门牙，刘波伸手拉了一下，姑娘就脸红了。
后来他去外地跟一个项目，差不多半年，算起来是两次没去店里买衣服，于是又接到店里售后电话，说一大堆打折新款的话，刘波说没空。
那姑娘忍不住了，问他：“是不是我同事说的话让你有负担？你别听她胡说，闹着玩的。”
他不说话，姑娘又自己招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烦？对不起啊，我以后不会故意拿错尺码拖时间了，我只是想多跟你在一起待会，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不会出现的，你别换地方买衣服，我们家的品质还是可以的。”
刘波翻着日程表，说：“下个月回去。”
那边愣了愣，半晌问：“回哪？”
他扶额：“我在出差，下个月回去再说。”
那姑娘脑筋转得慢，半晌应了个好。
回去后刘波去店里找她，不买衣服，问她：“你几点下班？”
陈璐姑娘从他进门就没控制住自己的小眼神，一直偷偷盯着他瞧，正好上次那个售货员来换她吃饭，听见了，直接挥挥手：“陈璐你下班吧。”
陈璐姑娘摇头：“不行。”
那售货员说了句：“快去吧姑奶奶，见不着的时候想得掉眼泪，现在人家约你又不去，你傻啊？”
陈璐转头看刘波，刘波说：“没事，等你下班我们再去吃饭。”
那姑娘突然小胸脯挺了挺，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跟他说：“不用，我翘班！”
那是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后来慢慢了解了，刘波才知道这姑娘是真的天然呆，基本上属于智障儿童，自己打理不好自己，什么事都要他操心。以前交的女朋友太省心了，现在这个让刘波有操不完的心，好友们曰：一物降一物，棒。
他不觉得累，有个让他操心的人，日子过得挺踏实，这姑娘虽然不省心，但有一点特别好，跟支向日葵似的，说他是她的太阳。
他想定下来了，偶尔带她回家吃饭，他妹妹不太喜欢陈璐，他看得出来，但陈璐在他跟前半句都没多说，他留着心眼，怕她被欺负。
这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他永远记得。
后来被他抓现成的，他妹妹把滚烫的水倒陈璐手上说是不小心，他立马就冲进去了，一看都起泡了，当场放了脸，拎着这姑娘去医院。一路上教训她，又气又心疼。陈璐姑娘抱着手呜呜哭了，特委屈地告诉他：“我怕你不要我啊，我暗恋你三年你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做了你女朋友，我得争取做久一点啊，别说烫我手了，把我踢下楼都行啊！”
刘波浑身抖了抖，一些旧事浮上心头，他把车停在路边，倾身把人抱住，久久没说话，这温热的小人在怀里，那么真实，他不能让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陈璐姑娘心大，从医院出来捆成个猪蹄膀还跟他笑：“你是不是特别心疼我？哎呀，真好。”
刘波觉得，他再也遇不到这么没心没肺就想跟他好的姑娘了，于是油门一踩，把人拎民政局去了。
领完证的时候陈璐姑娘又哭了，说她要上豆瓣写故事，鼓励那些正在暗恋的姑娘，美梦都会成真的！
刘波笑了，带她去吃猪蹄膀以形补形。
后来他托人把他妹妹送国外去了，定居，那边有亲戚照应，又是她没见过的新世界，她玩得乐不思蜀，谁都没告诉她哥哥结婚的事。
刘波问陈璐姑娘：“还想继续在店里干吗？”
姑娘摇摇头。
他难得见她有点上进心，问：“那你想换个什么工作？”
姑娘笑眯眯的，露出虎牙：“我想做家庭主妇，照顾你。”
刘波抱着她晃了晃：“你把你自己照顾好我就阿弥陀佛咯。”
后来刘波更是有操不完的心，因为陈璐姑娘生了个小小璐，特招人疼，刘波每天在家玩闺女玩得不亦乐乎，弄得好友家的三个小宝贝都抱怨：“波波叔叔怎么不来跟我玩了？”
他们的爸爸妈妈都说：“刘波叔叔有自己的小宝宝了，不玩你们了。”
三个小宝贝很失落，集体去波波叔叔家看小宝宝，小小璐不像她娘，不是天然呆，但对她爹的向日葵属性一点没变，还在襁褓里呢，见着她爹抱别的小朋友就哭，就嚎，非要她爹抱她亲她才停。
后来刘波想要个二胎，陈璐姑娘说什么都不愿意，气鼓鼓地说：“我一个都抢不过，还想再来一个？绝对不行！”
刘波倒在床上笑，见过跟自己闺女吃醋的妈么？他老婆就是。
但他老婆不懂，爱她，才会想跟她生那么多孩子，才会那么爱他们的孩子。
陈璐姑娘那小脑筋玩不过刘波，一年后，家里又多了个向日葵。
番外——李莹
李莹毕业后留在学校任教，周围老师朋友都介绍过不少对象，但她一个有感觉的都没有，她觉得自己的心空了，再也爱不了任何人。她时常去林浩的墓前陪他聊天，她的生活千篇一律，所以能说的内容也没什么新意，她笑着问他：“会不会很无聊？”
墓碑上林浩的相片静静地看着她，最后的日子里，他总是这样看着她。
天黑时她说：“我走啦，你放心，我很好。”
未来她或许能遇见另一个林浩，或许能放下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重新来过，但这一切需要时间，她不急，她想多陪陪林浩，她怕自己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