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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祈薄唇紧抿，冷漠地看了太后一眼，朝外走去：“本王每日回来替他修复经脉，至于往后他会如何，本王不会再管。”一个拿人命不当事儿的皇帝，墨国继续在他手里，早晚会灭国。
本来他以为先皇的预测有假，如今看来，他当初让自己手掌斩妖剑，反而更是一步错棋，让对方更加速了墨国的毁灭。
一直出了养心殿，离歌窝在他怀里都没说话。
直到回到九王府，离歌变回了人身，问墨祈道：“他会死吗？”
墨祈道：“不会。”
有他在，就不会让墨凌霄死。
这也是当初与先皇的约定之一。
“那他醒来之后会怎么样？以后还能当皇帝吗？”对于这么一个大奸大恶之人，竟然能用活人来修炼，这样的一个人，还配当皇帝吗？
“不知道。”墨祈摇头。
墨钰不会接这个位置，他也接不下这个重担，更何况，太后也不会让别人来当这个位置。只要墨凌霄不死，她就会想尽办法保住这个秘密，决不让它传出去。
离歌双手环膝，下颌抵在了膝盖上：“希望墨凌霄经此一役能变好吧。”
只是让离歌没想到的是，翌日他们再去养心殿时，太后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等墨祈帮墨凌霄接完经脉，太后唤住了他：“祈儿，且等等，哀家有话与你讲。”
“嗯，去大殿吧。”墨祈嗯了声，拉着离歌率先往外走。
太后的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瞳仁里闪过一抹异色的光，又很快敛了去，抬步被老嬷嬷搀扶着，跟了上去。<>
养心大殿上。
太后的视线落在离歌身上，道：“祈儿，哀家有些私事，不知离姑娘……”
“本王没可瞒着她的事情，太后娘娘想说什么，尽管说。”墨祈声音低沉冷漠，听不出半点情绪的起伏。
太后与嬷嬷对视一眼，才缓声道：“祈儿啊，皇帝现在这情况你也看到了。”
“嗯。”墨祈冷淡道。
“皇帝这还不知道何时才会醒过来。可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哀家想求祈儿你一件事。”太后一直关注着墨祈的神色，稍有不对，就会停下来。
离歌奇怪地看她一眼，国不可一日无君，她这时候找墨祈，难道要让墨祈当这个皇帝？
她何时这么大方了？
以前，不是死扒着这个位置不放吗？
再说了，就算她想让墨祈当这个皇帝，墨祈也要当才行啊。不过，离歌还是高估了太后，她并没打算让墨凌霄放弃这个位置，而是退而求其次。“哀家想让祈儿你暂代皇帝的这个位置，替皇帝处理朝政。不知，祈儿你意下如何？”
墨祈冷漠地看她一眼：“若本王记得不错，荆王与闵王也有这个能力。”
太后脸色变了变：“这个……”她根本不可能让那两个人暂代这个位置，本来墨祈她也是不愿意的。因为墨祈在墨凌霄没出事之前，就是他的一大威胁，可这两****也看明白了。墨祈这压根就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否则，他完全可以不救，毕竟，整个墨国，那两位都是烂泥扶不上墙，否则，皇帝也不会让他们安枕无忧的当个闲散王爷。
可如今烂泥扶不上墙，可真的有了实权，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两相权衡之下，如今最放心的人选，竟然只有墨祈了。
“太后娘娘，本王并不打算接这个位置。本王再过不久就要离开墨城，皇上醒来还不知是何情况，太后娘娘需要的是一个长期能接替这个位置的人，本王并非合适的人选。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本王身上，不如早做打算。”墨祈也算是给她提个醒，墨凌霄的情况并不好。
走火入魔导致他经脉俱断，还包括神经，还能不能醒来都是问题，更何况，醒来之后的情况？
太后腿一软，脸色惨白，被人搀扶着，浑身都在发抖：“祈儿……求求你，暂时先缓一缓，你怎么突然这么决定要离开？”若是他根本就对这个位置不屑一顾，那这些年，他们何苦要这么提防他？
“并非本王突然决定离开。而是本王与先皇的五年之约就要到期了。”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墨祈也没打算瞒着太后了。
“五年之约？什么五年之约？”太后整个人都震了震，难以置信。
“这就是。”墨祈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道圣旨，递给了太后：“这是先皇所写，太后娘娘还是瞧上一瞧吧。”
太后颤抖着手接了过来，颤巍巍打开，等看到上面所言，突然精神崩溃，哭了起来……
信上的意思很简单，大概就是解释了三点。
一点是墨祈并非真正的九皇子，九皇子已死，墨祈是他留下为了辅佐墨凌霄，让他成为一代明君；第二点，就是斩妖剑墨凌霄降不住，还有十几年后墨国可能灭亡，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把保命的玉牌给了墨凌霄；第三点，等她看到这封圣旨，大概五年之期已到，墨国的命运以后如何，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太后捧着圣旨泣不成声，完全不像是尊贵的太后，反倒是像精神崩溃的老妪，滑坐在地上，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墨祈冷漠得瞧着，等太后恢复了，才缓缓道：“萧大人曾经占卜过墨国的命运，还有墨凌霄十几年后会走火入魔生死魂灭。<>所以，才会与本王做了这场交易，可先皇大概没想到，这样反而加速了墨国的毁灭。本王只会留五载，还有三个月。太后娘娘，好自为之吧。”
墨祈转身打算带着离歌离开，却被太后的话唤住了：“九王请留步。”她站起身，抹了一把脸，妆容花了也不在意，突然跪在了墨祈的身后：“哀家知道不合时宜，可既然还有三个月，哀家请求九王，暂代三个月皇帝的位置，三个月后，哀家不管情况如何，都放九王你离开。”
墨祈转过身，望着她死寂的瞳仁，许久之后，才缓缓颌首：“依你。”至于造化如何，就要看墨凌霄自己了。
只是，连墨祈自己大概都没想到。
魔尊萧非衣，竟会提前破开了封印，游离出的一缕魂识，已经入了墨凌霄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吞噬他的神智，困住他的魂魄，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