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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话差点让正在喝汤的离歌差点一口喷出来，好在她硬生生忍不住了，不住地锤着胸口。
她还差点把手里端着的汤盅给扔出去，好在墨祈伸手给接了过去，动作自然地放在她面前，才看向太后道：“不急，臣自有打算。”
离歌窘迫的一张脸都红了。
太后这个留的意义绝对是不一样的吧，而且！有这么当着人面这么直白的么？
她偷瞄了墨祈一眼，好在墨祈脸上并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生怕会被墨祈发现了自己微妙的小心思。
“母后。”墨凌霄从听到先前那句话，差点摔了一个杯盏，看太后还要继续劝，忍不住沉声开口道：“九弟的事还是以后再议，如今还是先说说小皇叔的事。朕、觉得！他年纪这么大了！这才真的需要纳妃了！”
“啊，为什么突然又说到我身上了？”墨钰差点跳起来，他明明已经尽力去说老九的事了，怎么最后反而老九这个身边有人的没事儿，他倒是当了前驱？
更何况，他什么年纪大了？他才没比他们大几岁好吗？
皇帝侄儿这也太过分了！
“小皇叔这是对朕与母后的意见有异议？可以啊，朕明日让人送来画像，既然小皇叔不乐意我们来挑选，就自己选一位好了。不管选的谁，婚期就定在三个月后好了，是个好日子呢。”墨凌霄一锤定音，不再去看墨钰。
只是脑海里闪过离歌先前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匕首扎的千疮百孔，不住地流着鲜红的血。
他悔恨，却依然改变不了现状。
只好把气都撒到了墨钰的身上了，可偏偏墨钰一直没明白，自己没得罪他这皇帝侄儿啊，怎么跟吃了烟火似的，一点就差点砰砰砰了。
于是接下来的宫宴，每个人都吃得心不在焉。
离歌脑袋里空荡荡，只回荡着太后那句话，脸从脖子根一直红到整张脸，全程鹌鹑似的耷拉着脑袋，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她放在桌下的手，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握了下，离歌的脸更红了，差点一个激灵蹿起来就跑，好在她忍不住了，低咳一声，埋头喝汤，可到底喝了什么，直到出宫，依然没有任何印象。
墨凌霄在宫宴上搅动着面前的汤盅，直到墨祈带着离歌离开，视线也没从离歌身上移开。
墨钰一看这情景，眼珠子骨碌碌动了动，赶紧告辞不参合了，否则再这样下去，估计三个月就变成两个月了，若真的如此，他估计自己能疯啊。
太后估计是唯一吃的很欣慰的了，净了手，簌了口，拿过帕子擦拭了一下嘴，才抬眼，朝一直心不在焉的墨凌霄道：“皇儿，跟哀家过来。”
说罢，被嬷嬷搀扶着回了寝殿。
墨凌霄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
太后寝殿。
“皇儿，哀家怎么瞧着你今晚上颇为心不在焉呢？”太后倚在贵妃榻上，身后有宫婢替她捏着肩膀捶着腿。
“母后看错了，儿臣很好。”墨凌霄抿紧了薄唇，坐在一旁，背脊挺得笔直，威严肃穆。
“是吗？”太后目光凌厉地看过去：“皇儿是觉得母后老了眼花了？”
“儿臣不敢。”墨凌霄道。
“那你为何不听母后的话，娶了念儿？”太后眸色幽幽，她与墨凌霄是亲母子，骨子里有些性子极像，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你应该知道母后让你娶念儿的意思，娶了她，整个柳家以后就是你的后盾，你到时候就不会再忌惮老九了？”
“……儿臣暂时不想立后。”墨凌霄不愿忤逆太后，可也不愿意立后。若是以前，他大概会听从太后的意思，也会觉得什么都没有权势好。
可如今，他却是不愿意了，他本来在她心目中形象就够坏的了，若是再让她看着自己纳妃立后，他无法想象自己在她心目中还算个什么。
“给哀家一个理由。”太后瞳仁缩了缩，两人极像的凤眸里，迸射出一抹锐利的光。
“想必行宫的事母后也听说了。”墨凌霄想了想，道：“念儿表妹召妖献祭，导致命魂被夺，如今刚回归体内，万一若是出了事，母后是打算让新皇后刚立下就香消玉损吗？”
即使没有，他也有办法让她死得无声无息。
墨凌霄眼底闪过一抹残忍的光。
“……这倒也是。”太后愣了下，随即面容也凝重下来。挥挥手，让身后人退下。才继续道：“可你终不能一直不立后。”
“儿臣心里有数，不立后反倒有不立后的好处，让其余的几家有期望，对朕也会更尽心。”墨凌霄随意找个借口，打消太后的疑虑。
太后想了想，知道自己这皇儿一向挺让她省心的，这才轻嗯了声，随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问道：“说起来，听说你一直在行宫不肯回来，是因为在寻找一只妖？”
墨凌霄敛下神色，不动声色道：“儿臣已经不寻了。”因为已经找到了。
太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挥挥手，让墨凌霄退下了。
墨凌霄出了坤宁宫，眯着眼回头看了眼，到了暗处，歪过头去瞧刘全。
“皇上？”刘全是个人精，知道皇帝这是有事吩咐了。
“给朕去查，会谁在太后跟前嚼舌根子了，既然这么多话，那就以后都别说话了。”冷冷甩了下宽袖，面无表情离开了。
刘全打了个寒颤，怕是又要死不少人了。
……
九王府。
离歌宫宴的时候怕被墨祈看出自己的小心思，就埋头吃东西了，结果就吃过了，回程的途中，就止不住的犯困。
一直到被墨祈从马车里抱出来，还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还是只狐狸，脑袋在他侧脸蹭了蹭。
蹭完了，还傻笑了两声。
只是笑出声就觉得不对了：咦，她怎么觉得自己这声音这么像人声呢？是睡迷糊了？
随后离歌意识到什么，猛地一个鱼挺，差点从墨祈怀里摔下去，被墨祈抱稳了，低头瞧她一眼，“睡觉也这么不老实？”
“哪、哪有？”离歌吭哧了一下，心脏乱扑腾。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墨祈，干脆就不说话了。
默默把身上的披风偷偷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