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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武装的万玉推开竹楼的门进入屋中，恭敬的跪在斜卧榻上的女人身前，“王，方卓被抓，供出了我。第一批女军训练结束，楼心月已命人至各地选拔新兵。”
“嗯。”榻上的女人单手撑住头，敷衍的应了一句，都是些没意思的事，懒得听，“没了？”
“楼心月会去广南东路征兵。”跪地之人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她一个人？”女人坐起身，嘴角挑起。
“还有贺一航。”万玉不知道说出那三个字的后果是什么。
沉默……良久的沉默……
“想办法，分开他们。”
万玉想伸手抹一把额头的汗，却始料未及的从上方伸来一只手，轻轻用手帕拂去那汗珠，轻笑着道，“即刻启程，有机会，记得取了他的命。”战战兢兢点头，万玉躬身退出去……
退出来后，万玉到了外边的竹林中，抬头，是灰蒙蒙的天和落在脸上的雨珠、是高高的竹林、望不到边的竹叶……无奈的叹口气，万玉负手向外走去，嘴里念念有词：“冤冤相报何时了……”
屋中的女人站在窗边，右腿膝盖和小腿传来的疼痛让她的眼神尤为狠戾……因为愤怒而微微流泄的内力惊得外头屋檐下来避雨的麻雀扑愣着翅膀就飞走了……
如果爱，是一个人快乐的源头；那么恨，就是一个人疯魔的开端。
庞太师的寿宴过了，楼心月也开始着手准备南行之事了。这次去广东，一方面是亲自拜见一下几个门派好让他们放女弟子去参军，另一方面，楼心月打算从广东转道云南暗探一下西南的情况。当然，具体计划还是要到了以后审时度势再定。
“月儿，这件青花秀竹衫带么？”桑秋慈在衣柜前帮楼心月整理着衣服。
“啧，月儿，这，好多新衣服，我怎么都没见你穿过呐。”桑秋慈在衣柜里翻翻找找，老多漂亮衣服了，可自家徒弟呢，偏偏就爱穿黑色。尤其是自从公孙给楼家女军设计了军服以后，就几乎只穿那乌漆墨黑的军服了，难看死了……
楼心月放下公孙以及他正在给的大包小包的药，挪到自家师父身边，把她装进大箱子里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全放回了衣柜，再把箱子放回床底下，又随便扯了一块布，取了平日穿的几套劲装，叠了个包袱，放在一旁……
桑秋慈撅嘴，斜眼睛瞟她。
“师父，我是去办事，不是去领略大好河山呐……”楼心月要扶师父坐下，桑秋慈不理她。抢过包袱，硬是把里面的衣服换成了几套裙衫！
楼心月想再换，桑秋慈一把摁住，瞪她，“不让你去了。”
“我觉得裙子也蛮好看的啊。”楼心月无奈，劝慰自己，尊师重道，尊师重道，裙子还是很好看的！
桑秋慈松开手，出门了还暗喜呢，就是嘛，难得和那臭小子单独上路，当然要打扮漂亮点嘛！哎哟虽然我徒弟本来就是绝世美人儿啦！
“月儿啊，这个是防暑的，这个是驱蚊的，这个是风湿，这个是肠胃不好用的这个是……”
楼心月回头，就见本来的小药箱已经快变成一座小山了……扑过去一把护住！
“哥哥，点点驼不起的……”
公孙皱眉，“也是，啧……就说我应该跟你一起去么！万一有人用毒暗算你怎么办？万一……”
“书呆，你真当你妹妹是大家闺秀金枝玉叶啊，有人能毒了她，那你就是去了也没用呐。”赵普从外边溜溜达达进来，一把揽住公孙就往外走，“亲亲，你这是关心则乱。贺一航会帮你照顾好她的，你放心吧，啊。”
公孙一边点头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喊，“那什么，月儿，多少带一点啊！总有用的……”声音越来越小……
楼心月长舒一口气，看着那小山似的药箱和满地的药筐筛子摇头，拿了防暑防蚊的，其他的就放在原处好了……
又拿过师父叠好的包袱，打开来，看见里面蓝色青色白色各种绣花的纱裙……楼心月就头疼，一把抱出来打算塞回衣柜里，走到衣柜前，却停住了，思索片刻，一挑眉，转身又放回了包袱里……整整齐齐叠好。
再拿出自己那把很少用的剑，“嗯，万事俱备。”心满意足转身出门……
“啊！”开门，进去，走到梳妆台前，打开绯影她们送的大锦盒，里面一堆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再打开包袱，把衣服一件件铺在床上，然后开始做一件连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儿！
楼心月到后来都一直在思考，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呢……
等贺一航见门没关直接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楼心月趴在床边抱着个大盒子从里面一件件拿出首饰往衣服上比划的样子……睁着大眼睛，嘴巴微微嘟着，满意了就翘起嘴角笑的开心，不开心就撅起嘴，把首饰拿回来再试别的……
贺一航是第一次看到楼心月这样单纯却又分外仔细认真的表情……好可爱！
不过，见她好像都不怎么满意的样子，就瞥了一眼那些首饰……
都是些金子银子的……名贵倒是真的，不合适楼心月却也不假！
楼心月这个人呢，表面冷淡，其实内里温暖……可谓是清冷如翠，温润如玉。她要戴，当然要戴翡翠玉石之类的了……不过碧翠显老气，白玉紫玉之类的肯定很好看~~啊！对了，苏杭一带很有名的水玉（就是现代的水晶）肯定也很适合她！
贺一航站在门边想些有的没的，楼心月趴在床边可是心情欠佳，这些玩意儿没一个用的上的……算啦！穿女装已经很给面子了的~~盖好盒子，起身，一抬头，和贺一航正好对上眼神……两人都给了对方一个浅浅的笑容。
“收拾好了？”贺一航踏进屋子里，到桌边坐下。
楼心月把首饰盒放回梳妆台，又把衣服叠好装进包袱里，然后走到贺一航身边，“现在好了。”
“嗯，吃饭去吧，王爷在太白居定了位置。”
“好啊。”一个往前走，一个从座位上起身~~
楼心月往前走的太快，贺一航起身的太急，两人刚好撞了个肩对肩，屋子里又摆满了公孙刚刚拿来的各种各样的药，楼心月怕踩坏了，想说用轻功移到旁边，就一拧身子……贺一航以为她没站稳，怕她摔了，伸手一把拉住人往身前带……楼心月一口真气刚提起来就被贺一航一拽，气息一滞，身子一软，恰恰好跌进了贺一航怀里……
楼心月跌进了贺一航带着体温的怀抱，第一反应是赶快跳开……便硬往后退去！
贺一航搂了个满怀，心说，原来你也没有看起来那么高啊……刚刚好抱在怀里哎~~冷不防却被楼心月后退的力量推了一把，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楼心月这回倒是站稳了，看贺一航要摔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伸出手想去拉他一把……
可是，不知道是贺一航倒下的力气过大，楼心月没拉住，还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反正，等楼心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都摔到了地上，自己还趴在贺一航的胸口上，两人的脸挨得极近，几乎是鼻尖儿对着鼻尖儿了~~眼神相对处，不自觉的，心里就一颤，浑身泛起如电流流过般的感觉~~楼心月转开眼，伸手撑住地板，想说还是站起来吧，这姿势好奇怪……
却不料，贺一航突然一把抓住她手腕子，整个人翻身压上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许危险~~楼心月抬眼与他对视……
此时此刻，贺一航的确是想做点什么的，几年的相思，几年的情意，在那一刻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整个世界安静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与心跳……想说的太多，终究会变得无从说起，感觉太多，也会变得无从感觉……贺一航什么都没想，也不敢想，他只知道，在这一刻，在这间屋子里，楼心月正在自己怀中被自己紧紧的抱住，她没有开口也没有挣脱……如果……如果自己……吻上去，她会不会生气？
“我……”贺一航眼神放柔，看着楼心月想问可不可以……却在看到楼心月澄明清澈的眼神以后，无从开口了……
楼心月的眼神里没有厌恶没有气愤没有羞涩，甚至，没有一丝情绪，只有自己的倒影……干净的一双眸子就那么望着自己，贺一航突然觉得自己好似被看穿了，在这双眼睛前，自己那急切的心思被一览无遗……真是羞愧，简直让人无地自容……
楼心月见贺一航原本泛着精光的眸子瞬息中暗了下去，眨眨眼，望向别处，小声嘀咕，“重死了……”耳朵有些红，脖子也有点发热~~
“你，没事吧。”贺一航起身，原本抓住楼心月腕子的手松开，变成握住她的手掌将人拉起。
楼心月飞快的转身看着门外，朝外走去，“当然没事啊，又不疼。”
走出去了发现贺一航没跟上，回头看他，“来啊，不是说去吃饭么。”
“哦……”贺一航快步跟上，心里却是琢磨，刚才她转身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耳朵红红的，脖子也红红的哎……
贺一航侧目偷偷打量楼心月耳朵后颈一带……唔，没有啊，难道是看错了？
【第十八章：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贺一航牵着两匹马斑斑和点点站在开封城外的官道旁，低垂着眼眸，心里思忖着赵祯会和楼心月说些什么告别的话呢……
经过的行人偷偷侧目打量，暗叹，啧啧啧，这贺副将一张娃娃脸，哎哟，这皮肤嫩的，身材好的啊~~只是，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捏？是等人么？是因为等的人还没有来所以不开心么？
皇宫一处幽静的花园里，赵祯拿出一块金牌递给楼心月：“来，拿着，各州府衙看到后都会听命于你的，你办事用人也方便些。”
楼心月看着赵祯，不知说什么好，不过还是伸手接过金牌好生揣在了怀里。
“呐，银票拿着，出门在外，用钱什么的不要太节省，吃好点住好点。别累着自己。”说完了赵祯又叹气，“唉，在外边怎么可能不累呢。”
“皇上，我是去办事的，用不着这么多钱。”楼心月收了金牌是因为确实很有用，但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可是，这钱，实在不能要。
赵祯皱眉，假装板起脸，“你是为朕办事，这点钱，我还是给的起的。”见楼心月睁大眼看着自己，赵祯挠头，“来来，拿着拿着。就当做是你预支了俸禄呗。”
楼心月失笑，“那也不要这么多啊，我又不是一去不回。”
赵祯一愣，“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多两个月就回来了。”楼心月抽了几张银票，准备塞进腰包里的时候，才想起包袱什么的都在点点背上驮着呢。于是就想说揣怀里好了，顺带的瞟了一眼……天呐！这每一张都是一万两啊！于是，默默的只拿了一张，想把别的退回去……赵祯见状，按住她手，“拿着。”
楼心月眨眨眼，心说……万一丢了要不要自己赔的？
“此去路途遥远，你和贺一航千万小心。”
楼心月笑着抽回手，“放心，我一定把兵将给你征回来。”
赵祯无奈摇头，这不是最重要的，你平安回来就行了，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他已经耽误了楼心月十几年光阴，今后的几十年不能再耽误她了……听说，贺一航对她很是上心的，嗯，若真成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皇上，贺一航还在城外等我呢。”
赵祯回过神，“是啊，再不走，天都黑了。你去吧……”
楼心月拱手行礼后，便恭身退出了廊桥……
赵祯站在桥上，看着楼心月裙袂飘扬渐渐走远的背影，低声说了一句，“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
赵祯的声音虽小，但楼心月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这一句终究是听进了耳里，也被收进了心里。
出了皇宫，走上了开封府的大街，楼心月终于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脸上神情也变得落寞起来。
其实，从那日花园一叙之后，楼心月的感情变得不清晰起来，她原先一直认为只是自己一人独自喜欢着，却不料赵祯告诉她，他也是喜欢自己的。互相喜欢，彼此思念，这十几年的心意也算是没有白费，好歹你我都是情深款款……
只可惜，终了我俩一生都是不能在一起的，你不会为我放弃皇位，抛下万里江山百姓子民……我也不会为了你委曲求全进宫勾心斗角争宠斗艳。
如果明知结局是一场悲剧，还奋不顾身扑上去拼命一搏只为爱一场轰轰烈烈……这不是英雄，是蠢蛋！赵祯不会那样做，因为他是皇上，还是大宋的好皇帝，他也想过做英雄，他也想过冲动一回、奋不顾身一回……可他只是想而已，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作为皇帝，他有他的无可奈何、放不下舍不掉；但作为男人，他也有他的执着与原则，如若给不了心爱的人情有独钟一心一意，那就放她远走，让她去遇见美好的未来。
楼心月也不会这样做，因为她不想当蠢蛋更不屑与后宫妃子去分享赵祯那一份爱……再者，庞妃美丽动人，通情达理，女儿乖乖巧巧，其他妃子也是颇为安分，皇室已算是幸福……自己不能也没理由更没资格去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和美美。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对于百姓来说，皇帝一家的和谐就更是兴万事的好榜样了……
不过，对于楼心月来说，现在这样的相处是很不错的，在自己没有完全放下他的时候可以留在他身边，偶尔相见，聊些平日的吃穿住行，聊些彼此都感兴趣的乐事……虽然不能在一起，但仍旧可以互相关心，而这份情意也永远就是这样淡然，不会越界不会过度，两人都将对方的感受放在心里，彼此体谅理解~~身未至，心已到。两颗心总会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归至一处，如此这般，已是万分不易……
只是，偶尔见到他与庞妃与女儿相处的模样时，心中，难免隐隐作痛，胸口，也好似闷着一口难舒的气……总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憋的慌……
就这么想啊想的，楼心月发着呆走到了闹市。
白天的开封很热闹，夏天到了，街上很多凉茶摊，展昭和一班衙役巡完街，正坐在街边的一个凉茶铺里喝凉茶呢，这天，热的没形了，一眼瞥见远处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走过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跟仙女似的~~走到那人身前，才发现，楼心月眸子低垂，愣愣的也不知在想什么，自己到了她身前也没发现……
“小月儿，想什么呢？”伸手拍了她额头一记。
楼心月被拍了，抬手捂住额头，一看，“展大哥？哦……你又逛街了啊……”
展昭身后一班衙役忍笑，展昭挠头，这姑娘，总爱睁着眼睛说实话！啊，没没没，瞎说呢！我是逛街么我？我这是巡街！
“小月儿，我刚看城门口那儿，贺一航都快等成雕塑了，你快去吧，路上小心啊！”
“哦！好。”楼心月施施然一笑，快步朝城外走去。
生活到底是美好的，老想那些不高兴的干嘛？总有一天可以放下过去，从新开始的么~~~
收拾好心情，楼心月也不再多想，反正。走一步是一步，开心一天是一天，多开心一天就赚一天喏！
贺一航看着越来越高的日头，摸了摸热的有些躁意的两匹马儿……眼神却是望向城门口的方向，刚想在心里诽谤赵祯那么啰嗦干嘛，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出了城门，朝自己走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身边经过的人偶尔跟她打个招呼，她也礼貌的回礼~~~贺一航嘴角不自觉的上挑~~
嗯！今天这身青色的裙子很好看啊~~
“怎么，天逸没跟着你来？”楼心月从贺一航手里接过点点的缰绳，翻身上马。
“大概去林子里了，天热。”贺一航也坐上自家斑斑的背，斑斑甩甩蹄子，就走了么？不等那只大仙鹤了？
楼心月点头，“那不等它了，自己会追上来的。”说完一夹马肚子，点点撒开蹄子就开跑，终于可以跑了~~等死我了！
斑斑回头看贺一航，你咧？走不走啊？贺一航伸手拍她脖子，走吧……
斑斑抬起前蹄，鼻子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咻”一下，飞快的跑去追点点了~~
路人都感慨，啧啧，两位将军真是潇洒帅气，英气逼人呐~~坐骑也是马中龙凤，贼拉风！
林子中正追着一只蝴蝶扑愣翅膀的天逸听到远远的地方传来一阵熟悉的竹笛声儿，眼神一亮，扇着翅膀就窜上天了~~循声而去。主人主人！你等等我呀！
急切的鸣叫声从头顶传来，楼心月抬头一看，嘴角上扬，将竹笛别回腰间，“驾！驾…”楼心月腿上更用力了些，点点收到指令，跑的更加快了~~斑斑也加快速度跟上！
在天上飞的天逸也想跟这两匹神马比个高下，扑闪着翅膀飞的更快，叫的更欢了~~~
风从耳畔脸颊刮过，赶走了夏日的几分暑意~~楼心月很少像这样恣意妄为的骑马，天外岛是海岛，没有这么宽阔的地方可以让马儿一直奔跑下去，师父也不爱骑马，有事儿出门，都是靠以前那只老白鹤，那是天逸的母亲，白鹤太老了死了以后，师父就很少出来了~~自己也是不怎么骑马，几乎都在岛上练功么，后来带着天逸溜出来找赵祯，倒是骑过几匹马，不过那都是普通的马儿，但是点点是难得一见的麒麟种，可以说是马中之王，这种与风同行的速度让楼心月的胸中生出一番豪情！不知道驰骋在疆场的感觉会不会比这更让人舒坦！
贺一航在开封府待得久了，也好久没有这样策马奔腾过，斑斑在黑风城跑惯了，这几日在开封府的马棚里也是憋屈了~~这会儿撒开蹄子跑的飞快，硬是要跟点点齐头并进！贺一航见楼心月一脸兴奋，便也由着他们去跑去闹了~~~
有什么比你开心更重要！
“贺一航，咱们第一站去哪儿？”
楼心月侧过脸望贺一航，声音从风中穿过来。
“沿汴河而下，至淮南东路的扬州。”
贺一航见她神采飞扬的样子，也是开心。楼心月，江湖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地方，哦？
“唔……扬州啊~~”
贺一航看着她微笑点头，“嗯，扬州。”
楼心月轻笑出声，与贺一航对视，“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贺一航微张着嘴又愣神了，只因适才楼心月的眼神实在让人忍不住沉迷……那里面闪烁的光芒是贺一航从不曾见过的。
你是掠空高飞的仙鹤，绝不是那笼中待食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