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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微微发颤，连落浅莜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她看到很多士兵从赫连蔺羽身边涌上来，代替他挡住那一批一批的野兽人。
她便看着赫连蔺羽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中划过的各种复杂的情绪。
她看的清楚，早在他注意到她之前，她便看到了他。
没有那人间四月，没有那温柔的笑。赫连蔺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世界，直到看到落浅莜的时候才彻底裂了那一片冷静。
她便看着那如死灰一般的眸中忽而如同涨起的潮水，一波一波，让她整颗心都恍若在那潮水上漂泊。
他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赫连蔺羽，嘴角永远带着温柔的笑，他的眼中常有的是那人间四月一般的温和。
空灵的眸中更是干净地让人不舍得玷污。他总是一身淡色衣衫，干干净净的，恍若不小心坠入凡间的仙人。干净的让人心疼。
赫连蔺羽几乎不上马，不是不会，只是不需要。落浅莜喜欢让他在后边为她出谋划策，她永远都不舍得让他更靠近那战场。
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欢在战场上的感觉，不喜欢看那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在刀刃下消失。
不是有多怕，只是不喜欢而已。他不喜欢血，一直都不喜欢。所以她从来没有上过战场。
曾经人们常打趣，说赫连蔺羽是落浅莜放在心尖尖上宝贝的人儿。
确实是如此，她总是不舍得让他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他不喜欢战场，正好，她也不喜欢。那么他便不需要上战场。
赫连蔺羽喜欢的一切干净，她都不愿去玷污。同样的，也不愿意让任何事情破坏了赫连蔺羽的干净。
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会看到他杀人的这一幕。
这个人真的是赫连蔺羽吗？
是的，一定是。
手上的衣裙被拽紧。落浅莜越发瞪大了那一双凤眸。
三年。
不过是三年。
为什么他却觉得过了一百年这么久。
赫连蔺羽习惯性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背，他不是第一次梦到她了，只是这一次太逼真了。
一阵生疼传来，赫连蔺羽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到底是笑不出来。
不是梦。
他幻想过千百种再次见到她的情景，甚至再也见不到她。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见面居然会是这么个局面。
忽而移开目光，赫连蔺羽踢了踢马肚，再次冲向敌方。
落浅莜却是一直站在那儿看着赫连蔺羽。身边没有一个人靠近她。
有了百里临月等人的帮助，这一场战争到是结束的快，损失也降低了许多。
遍地的尸体，战胜后该有的欢呼没有，却是沉默了一片。
靠近了，更靠近了。
赫连蔺羽翻身下马，跨过一具尸首。靠的近了，落浅莜的模样也更清楚了。
三年之久，她却更动人了。
落浅莜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出声打断这片宁静。
赫连蔺羽伸出手，想要触碰落浅莜。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