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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梦界 正文 第178章 江丞相进海州

作者:神豆山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9-01-30 00:38:50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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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唐的宰相,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同平章事江文蔚做为这次出使中原晋朝的正使,率领着大队的使节团,在向送行的皇帝李昪拜别后,从金陵出发,一路北上,赶往海州,要在那里与副使的李煜汇合后,去往汴梁。

    话说江文蔚的来历却是不凡,他乃是后唐长兴二年(931年)的进士出身。因后唐明宗李嗣源的第二子李从容谋反被杀,以及权臣安重诲事件受到了偌大的牵连,再在中原呆着就会有杀身之祸才南逃投奔了当时还只是昇州刺史的南唐烈祖皇帝李昪,故而说他是跟宋齐丘等现在这一波掌控南唐朝廷各部门大权的老臣们一样,都是烈祖李昪的元从手下。

    当这位久在南唐中枢的大人物一进入海州境内,凭着他官场老手的政治嗅觉,便立马察觉出了这海州与他沿途经过的其他州府之间,大有不同之处。

    如何不同,这一路上他所经过的州府就有四五个,但是他沿途亲眼看到和派人了解到的这些州府的境况却很雷同。

    各州的土地兼并严重,大量农民丧失土地,只能沦为世家大族的佃户。身为佃户,为了那一点点糊口之食在主家派遣的监工驱使下劳作不休,所以明眼人都能看出田地中的农民们在做活时的精神状态,那就是眼中看不到多少生活希望的消极感,以及担心主家克扣劳动所得,而使家中下一顿揭不开锅的忧心惶恐。

    另一方面虽然这些州府中的荒地也有不少,却是没有百姓想着去开荒。江文蔚也了解到之所以如此,亦是因为大地主们想的是开荒耗费人力,开荒出来的田地若没有个几年悉心照料蕴养,只能算是贫瘠的下田,自然是没有强抢普通百姓家的好田来的轻松划算。

    普通百姓不去开荒,更是因为费劲心力开荒出来田地,对于他们来说是丝毫得不到什么好结果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开垦出来之后,很有可能会被当地的恶霸豪强给侵吞,还因为需要给官府缴纳沉重的赋税。这些地方官依仗天高皇帝远,自己便是地方的土皇帝,运用起国家的法律禁令来,都是按照对自己有利的理解来执行,也只有如此才可以更方便的为他们捋钱刮地皮找借口。

    比如说,开垦荒地,朝廷的明令是根据各地的情况适当的减免,以促进百姓开荒的积极性。可是到了地方上,地方官大多将减免二字去掉,而这“适当”二字却又往往按最高标准来定夺。这理由当然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你一个小老百姓白占了皇帝家的土地,还想不向皇帝孝敬,当然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往往开垦的地里的产出都不够交赋税的,谁又愿意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至于百姓交出的沉重赋税,有多少进了国家的府库,又或进了某些人的私人腰包,恐怕也只有地方官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再说江文蔚所经过的村庄和城镇,除了有权有势的人住的地方一片青砖碧瓦,显的高大华丽;反观普通百姓人家房舍都显的破败不堪,有的甚至没有屋顶,这是江文蔚在金陵所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人口不过千的村镇,乞丐满街跑,都要超过现在人口几十万的金陵城了(这该算是李煜在金陵创建互助会而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的成果了)。在这秋意渐凉的天气,常有光着屁股的孩童互相追逐着穿梭于街市间,整个的街市显露出的都是一番衰败的景象。

    身为南唐的丞相,江文蔚自然不满眼见如此景象,他想着待出使完,回到金陵后必定要向皇帝参揍这些州府的地方官一本,好好正一正当地的官风。

    可是他也不想想,这天下包括他南唐国中当官的,如他自己般正直清廉的又有多少,若想整治南唐地方官场的风气,只怕要把南唐九成以上的州刺史和节度观察使给更换掉才行,这还不一定能保证后来者就一定清廉。

    说回头,一路心情因此闷闷不乐的江丞相这一进入海州境内,刚建立的对地方州府消极的世界观立马被改变。

    话说海州境内的情况却是被李煜当权后,在这几个月之间给捣鼓的完全变了样。倒不是说他推行的各种建设在外观上彻底改变了海州下辖各村镇的样貌。只几个月的时间,变化还没那么快,这基础设施的建设周期没个一两年可没有那么明显的效果。

    不过,就江文蔚眼中看到的,他自觉已是天翻地覆了。

    首先反差最大的就是村庄内外到处都是开垦荒地的农人,从青壮年到白首的老翁都在卖力的挥舞着镰刀和锄头,在长满了杂草和荆棘的荒野上割草翻土辛勤的劳作。

    看不到悲观的面容,更看不到挥舞着皮鞭,挥斥方遒的监工们,偶或听到农人们会发出一两声爽朗的笑声。

    这就让江文蔚大为的惊异,派人去打听才知道,这是刺史府新颁布的开荒令促使的结果。

    据说这开荒令贴满了海州的大街小巷,市镇村落,乡野林间,并且还强令各地村长里正将开荒令背诵下来,负责向那些不识字的百姓宣扬传播。

    江文蔚让人抄录了一份开荒令,就来看到底上面写着什么。只见上面第一条就是,烦一户百姓家中田地少于五十亩的,可以自行开垦无主土地到五十亩。这些开垦出来的土地皆为开垦者所有,且五年内不收取任何赋税,十年内赋税不超过当年该田地收成的十分之一。

    第二条,明令开垦出来的荒地,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的理由强行侵占,若是官府因公事征收,需付给开垦拥有者等价赔偿,并且必须划拨别处同面积土地,给予百姓耕种用。

    第三条,官府将无偿借给开荒百姓农具及耕牛,以方便各农户开垦田地用。

    第四条,对于流民、僧侣、等无籍贯和流落山野者,若能在海州境内开垦荒地达五十亩,则给予在当地落籍和还籍,一切待遇如上。

    江文蔚仔细将这些条款看完,不由的感叹,那些常做封疆大吏者,竟然还不如一个才做了几个月的孩童郡王么。

    想及如此,江文蔚不由在这海州与楚州的边境村庄边停下了脚步,命使节队伍呆在原地,他却下了自己的马车,挥退了想要跟从的侍卫,独自迈步进入了村落中。

    刚到村口,江文蔚就见有二三十人聚在这里夯土修路,其中大多轻壮,也有两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似乎是在其中指挥。

    其中一个老者高声道:李家小三,手上要用力,石夯才能抛高落稳,土夯的才扎实。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后生,忒懒惰,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一个顶你们三,就你们这干活样子全家早就得饿死了,哪能赶上今天的好日子啊。

    估计这老者平时在村中颇有威信,毕竟人老活的长,懂得道理也多,在这乱世这就是活命的本钱,所以被他如此呵斥的年轻人们,都只是低头卖力干活,不敢反驳。

    旁边另一个老者又道了:就是,你们不好好干活,怎么对的起郡王爷对咱们一村老小的好。郡王爷不是在布告上都说清楚了,要想富先修路。这路修好了,方便老少出行不说,日后也好将地里的产出,和新成立的丝织作坊里各家婆娘做的活计更方便的拿去城里卖钱,最后好处还不都是咱老少爷们儿得了?这都是给自己干活啊,还能偷懒!也就是青天郡王爷来了咱海州,你们没见隔壁楚州庄子上的人,现在还不依然都在给他们村上的大户们没日没夜的干活,最后自己又能得几口粮食?听说楚州官府今年又加了赋,最后莫不得又有人家要卖儿卖女度难关了。哪像你们这些驴日的,好运,碰上了好时候。

    这时先一个老者接口道:哎,我听说,楚州那边有人想跑到我们海州来开荒种地,也不知道郡王爷答应不?

    另一个老者一听就急了,惊叫出口道:啥?我们这边自己人的地,按照每户五十亩的标准,都嫌不够呢。哪有多余的够给他们那边人分的。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事,若是真这样,消息一传开,得有多少人拥到我们里这来分地,我们海州人自己又能得多少?

    说着这老者眼珠子一转,也顾不着去监督自己村上正在挥汗如雨的夯土的晚辈后生们,紧走几步来到一个正在跟几个本村青年一起为修水泥路而配比水泥的约十八九岁模样年轻人面前。

    老者伸手拉住这青年的袖子,让他不能继续熟练的干活,道:李大人,真的有这回事么,郡王爷真的会答应让楚州人来种我们海州的田?

    那青年被这么拽着,只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苦着满脸黑灰的脸道:武大爷,都跟您解释过多少次了,俺就是互助会工程建设商行里雇佣的一名伙计,受到商行派遣才来到你们武家庄,来协助庄子到东王集这一段村路的修建。您说的那都是国家大事,可不是俺一个小伙计能知道的。

    说到这,这年轻人陷入回忆般的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俺相信王爷,就拿俺自己来说,是从兖州逃难到大唐来的。开始没吃没喝没地方住,也没人管,一群人到哪里都讨人嫌。自己想想也是,这世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哪里能管到一群流浪的外乡人。

    可就当俺们在金陵城,靠着官府那一点点施粥半死半活的挨着的时候,王爷出现了。他老人家就跟俺们说,想吃饱饭就跟着他,然后把我们带到了秣陵城中。好家伙,到那我才知道,里面过着富足日子的十好几万人,原来都是无家可归的农民和逃难者。

    后面王爷不但给我们吃上好吃的饭食,那可是我两年来第一次吃上肉呢。又给换上一身干净的新衣服,供给以前在老家想都不敢想的敞亮楼房住,还送孩子们都上学堂。

    俺年纪大了,就白天学手艺晚上去学识字。手艺学成了,又安排俺在商行里做活计拿工钱。现在这样的日子是以前俺在老家时八辈子也没有想象过的。这些都是王爷带给俺们的大恩德,所以俺从来没有怀疑过王爷的所作所为,那都是为了俺们这些穷苦人的好。

    两个老爷子听了这李姓小青年的这一番述说,都点头,嘴上啧啧称赞道:没错,没错,郡王爷真乃是弥陀转世,菩萨心肠,合该咱大唐兴旺发达了。

    那小青年听了只是憨憨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灰便继续低头干活。水泥、石子和水的配比可不敢错,还要不停的搅拌均匀,这样铺出来的路才会结实耐用。

    这时,从村中传来了一阵孩童郎朗的读书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两老者听到不由相对的会心一笑,便又调转回头,准备继续监督那边路基土的夯筑,话说他们武家庄可不能出那个啥“豆腐渣工程”

    江文蔚在旁边听墙角,虽然不符合他南唐宰相的身份,不过自进入海州境内,他的好奇心却被深深的给沟了出来。刚听到眼前这群人的说话,也是得到了不少信息,却更是好奇了。

    他径直来到那两个老者面前,略一拱手施礼道:两位长者有礼了。

    见江文蔚施礼,两个老汉连忙还礼,其实他们一早就看见了江文蔚,只是见江文蔚仪表非凡,且有一股让人肃然起敬的威严感。再加上江文蔚穿着虽不是华贵的绸缎,却也是漂染过的细麻布织就的长衫,和普通百姓穿的粗麻布衣是大大不同。很明显,这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故而他们才没轻易的过来对这个陌生人进行质询。

    现在江文蔚主动过来打招呼,老者们自然连忙回应:乡野粗俗老汉,哪里敢当得先生施礼,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江文蔚微微一笑道:老丈言重,在下姓江,久在金陵,此次要到海州城去。初入贵地,因见贵地乡风与他处相异,所以好奇,想来探悉个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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