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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风大。”
陈瑞安在下面提醒了一句，宁是勤低头看看，说：“你来了。”
大军远征，后方空虚，宁是勤只得说服自己的二哥宁是真出山做宁州留守，宁是真的德望是有的，缺的是实际执政能力，所以宁是勤就把陈瑞安留在宁州辅佐他。
此番过来是要当面请示两件要紧的事。
宁是勤下了瞭望塔，和陈瑞安漫步。
大总领心情不好，陈瑞安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难题。
宁是勤低头走了一阵，问陈瑞安：“我这么做是不是太不稳重了。”
这个问题看似没头没脸，但陈瑞安却知道宁是勤在问什么，重点是什么，但这个问题却很难回答，虽然说南下是厅事堂集体议决的事，不需要宁是勤独自承担责任，但若真的灰溜溜的败回宁州，于他个人的威望绝对是一次毁灭性打击。
强悍如横山王宁威，魏桥密约后，威望一落千丈，宁州从此进入多事之秋，衰败的势头一直到他死都未能挽回。
而威望对宁是勤来说更是至关重要的资源。
他是宁州之主，名正言顺，优势明显，却绝对无法与当年的横山王相提并论，横山王可以承受一次魏桥密约，虽衰却不败，但同样的打击加诸于宁是勤的身上，就是毁灭性的，一旦他的优势丧失，宁州会立即进入战国争雄的混乱时代，败亡不过旦夕间。
更致命的是陈瑞安十分清楚宁是勤宁折勿弯的性格，这件事若是重创了他，他是很难恢复过来的。
身败名裂是他的唯一归宿。
这是很可怕的，不仅对宁是勤。
“我知道你不好回答，算了。宁州有什么事吗？”
陈瑞安调整了一下汇报思路，把最难的放在前面，主要是钱和人的问题，宁州穷，宁州寡民，这两大弱点在有事的时候会被无限放大，会搞的人很被动。
不过眼下尚不致命，宁是勤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陈瑞安心里有些感慨，宁是勤是个雄才大略的人主，只可惜错生在了宁州这块贫瘠之地。若是换一个地方，或者早就做出一番事业了。
所以自古成就大功业者必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但却未必是最好的，更多的英雄是被无奈埋没了。
“瑞安，你怎么啦。“
陈瑞安一时有些走神，被发现后，便道：“我在想，刚刚是什么声音。”
“声音？”
宁是勤侧耳倾听，似乎真的听到了一些声音。
声音来自南方奉天镇方向，像是千军万马的厮杀。
二人正迟疑的时候，中军护军校尉方胜华快马跑了过来，一路喊报，不及下马就报道：“奉天镇内，打起来啦！”
“打起来？！内讧？！我的天呐！！”
这可真是之音，这句攸关生死的之音出自方胜华之口，宁是勤从此记住了这个人。
他一整天都处在兴奋中，上午登高望远，看着陈敏和赵申功在城里城外撕逼，下午看到陈敏往西跑，赵申功往东撤。
晚上是他的宁州铁骑摆出得胜之师的气势浩浩荡荡进城去，被誉为不可攻克的奉天镇，差点让他遭遇人生浩劫的奉天镇竟以这样神奇的姿态接纳了他。
兵不血刃占领奉天后，后面的四处军镇就成了摆设，一个个箪食壶浆以迎王者之师，顺利的异乎寻常。
不过七日，宁州军傅有淳、陈应人部便抵达渭水北岸的良渚镇。
长安震动。
大秦震动。
天下震动。
李默的内心也被巨震震撼着，他一夜之间换了三个藏身之所。
宁州成为大秦皇朝最大的敌人后，他就不安全了。
所以这段时间他经常搬家，他搬家毫无规律可言，总是说走就走。
出门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将去哪，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总是随机决定自己的安身之所。
王顺德皇帝听闻宁是勤举兵南下，不仅连克延州、坊州，良辰、奉天、定平、兴平、秦渡和良渚六镇，还派兵把滞留在扶风县的前梁废帝给接到了营中，一时气的七窍生烟。
他大骂宁是勤是王八蛋，宁家拥兵自重，勾结番邦，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现在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大梁朝的河西兵马大元帅，夏州王，中兴的功勋，不仅宁家割据边疆对抗朝廷的旧账一笔勾销，还一跃变成了当世天字第一号的大忠臣。
这玩意儿你上哪说理去。
当然大秦皇帝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决定御驾亲征，亲征之前也做了后路，命令羽林军大将军王泽茂和外甥张侃把宫中细软、美人统统带上，做好了一旦打不过对手就撒溜的准备。
“王顺德要跑，他一跑，长安城必乱。”
一想到百万人口的长安城陷入权力真空后的可怕景象，李默就浑身发抖。
“一个满目疮痍的长安是不能作为新朝的都城的，必须设法阻止恶徒作恶。”
自宁是勤兵发延州南下之日，众人的心里就做起了宁州江山梦，现在谁要是敢吵醒这个梦，看别人不喷死他。
所以李默的话很有蛊惑，打江山做江山，坐的当然是一个花团锦簇的江山，谁特么愿意坐在一堆瓦砾上面。
“请大人下令，我等万死不辞。”
李默点点头，发布了一些列常规指令，众人分头去准备。
看他分兵派将热热闹闹，但明眼的人却知道李默的这些措施都是隔靴搔痒，都是一些技术层面的小动作，都没有触及到根本。
“要不跟乞丐帮和四海会的人接触接触？”
小七的建议，李默想过，但这两个帮派组织纪律性都很烂，大乱一起，他们自己不捣乱就算不错了。
而且这两家的实力派都太难打交道了，时至今日，他仍然没有实质性进展。
当然宁是勤进兵过快也是一个原因，他本预料宁是勤应该在一个月后才会兵临城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正是愁苦无状之际，陈婉儿却来了，一身男装，潇洒利索。
李默盯着她的胸看，陈婉儿大怒：“你再敢看一眼，信不信我抠了你的眼。”
李默大囧，他真不是故意的，但你说陈婉儿明明是个熟女，为何那地方就那么坦荡呢，这不科学对吧。
李默红着脸，认了错，问陈婉儿来有何赐教。
陈婉儿反问他：“王皇帝准备跑路，他一走，长安必乱，你打算怎么办？”
李默眼睛一亮：“阁下有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