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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完全不同于九年前的温柔缱绻的吻。
冰冷的唇瓣，不再考虑她的感受，毫无节制的掠夺，带着极致的绝望与疯狂。
绝美的容颜近在咫尺，那般熟悉，却又陌生至极。他闭着眼睛，紧紧皱着眉，表情痛苦，呼吸沉重，与九年前大雨中狼狈的少年相重合。
“这一年的时光，我一直以为我们也跟其他的恋人那样是相互喜欢的，我根本没有想象过跟不喜欢的人一起拥抱，接吻！季苒，你厉害，你比我还有本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在乎的？恐怕根本没有吧！爱情对于你来说，就是一场游戏，一场赌局！可以随意展开，随时离开。我席伦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消遣！一个笑话！”
她站在伞下，看着大雨中已经全身湿透的少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抬着伞，迈着步伐，从他身边离开，他却拉住了她的手臂。
“我不相信，我要你说实话。”
她紧紧捏着手中的文件夹，仿佛要把里面律师送来的信函捏碎。
那个人说，只要跟席伦分手，爸爸就不用坐牢，公司也就可以保住。
“你觉得我在说假话骗你吗？你可以去问问，全校都知道我是因为和人打赌才去追你的。”
说完，她很狠甩开了他的手，撑着伞离开了。
在转过弯的时候，全身上下已经完全脱力，伞从手中滑落，砸到地上。她扶着墙，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指甲深深陷在水泥墙里，指甲破裂，疼痛却比不上心脏上的一成。
她猛地站了起来，转头跑回去，她要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的，她不要他走，她后悔了。
可是，等她回到那个地方，他已经不在了……
梦里的那一场大雨没有停，梦里的她还在寻找他的身影。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季苒的生命，永远停在了他们分手的那个雨夜。后来，刻有席伦名字的那张纸篇，纵使狂风大作也无法使它翻页。
乔言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这个吻里面沉沦。
嘴唇已经磨破，但是她并不觉得疼，心脏上的疼痛如此清晰，清晰得让她以为自己回到了九年前那个痛彻心扉的雨夜。
刚刚止住的泪水忽然间又涌了出来，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吻她的人慢慢停下了动作。
他捧着她的脸，冰冷的指尖抚摸她的脸颊，在碰到那清澈的泪水时，愣住。
她低着头，看着地下，任由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他垂目，看着她泪眼朦胧的双眼，沾染了她泪水的指尖在颤抖，终究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电梯到达了一层，门缓缓打开。电梯外，几位运输货物的大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席伦先回过神来，有些失措地快步走出电梯。
但是刚踏出一步，衣袖就被乔言拉住。
外面的一位大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道：“年轻人，别急着走啊，你女朋友在哭呢，快去哄哄啊。”
席伦缓缓转过头，但还没有看清她的表情，乔言就放开了他的袖子，低着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大厅外跑了出去。
乔言在中心花园坐了一会儿，情绪也逐渐稳定。
三十分钟后，她提着两杯咖啡坐电梯返回了公司。
就在刚才，她碰到了舒纪轩的秘书，秘书忽然身体不舒服，就让自己代替她去送咖啡了。
而乔言也想明白了，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那就直面问题好了。
再次来到舒纪轩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眼睛里的泪水已经干了，妆也补好了。如果不仔细看，是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乔言走进办公室，席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到了原位上坐着，上等的衬衫，黑色的西装十分整洁，黑色冰冷的头发一点凌乱的感觉都没有。他极度冷静地看着手里的资料，完全没有注意到乔言，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乔言飞快地看了席伦一眼，径直走过去，把两杯咖啡放到了桌子上，对舒纪轩说：“秘书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让我帮她请个假。”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乔言转身走了出去，门被轻轻合上。席伦放下手里拿倒了的资料，目光移到门口。
舒纪轩说：“你也觉得她很像小苒是不是？我当初也怀疑过，我查过乔言的背景。她父亲乔甄是作家，在英国有公司，她从小就跟着她父亲定居在国外，而小苒很少出国，所以乔言跟小苒几乎不可能认识。乔言生日是九月二十，而小苒是八月二十六，虽然两人生日很相近，但乔言没有姐妹，小苒也没有姐妹。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长得这么像，说实话，真的挺惊悚的。”
“乔言是乔甄的养女，这个你知道吗？”席伦忽然问。
舒纪轩很震惊：“什么？养女？不是亲生的吗？你竟然能调查出这个，我几乎动用了所有力量查到的都是亲生的。”
有人刻意隐瞒，普通的力量自然查不到，席伦没有说出这句话。
席伦说：“苒苒的父亲季之林跟苒苒也没有血缘关系这个你应该知道？”
舒纪轩点头，这个真相在小苒出事后，宁悦容召开记者会的时候就说过。
“那么你知不知道，季之林和乔甄是很好的朋友？”
“不知道，你这个都能查到？”
席伦看了舒纪轩一眼，顿了顿道：“这个不需要费力调查，随便问个他们的高中同学都知道。”
舒纪轩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他们收养的是一对双胞胎？小苒和乔言其实是姐妹？”
“……”席伦已经不想开口说话了，最后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说了一句话：“我敢肯定，如果你爸不是董事长，你绝对当不上总经理。”
舒纪轩翻了个白眼：“还好老天眷顾我。”
席伦说：“看在老天这么眷顾你的份上，帮我一件事。”
舒纪轩拍拍胸膛：“就是不看在老天的份上，我也会看在我们朋友的义气上，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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