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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九年来，有一个念头无数次在舒纪轩脑海里滋生，但是无数次被他销毁。
是不愿意去找真相，还是害怕真相就是自己料想的那样？
可是，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小苒不在了，就算找回了真相，小苒也回不来了……
想着季苒，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乔言的脸。
虽然不知道乔言为什么没有在简历上写背景，不过他还是查到了。乔言的父亲是著名作家乔甄，在英国开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出版公司。但是乔言不喜欢写作，她的专业是建筑，她的高中和大学都是在加拿大读的。
乔言性格温柔，对人礼貌，而小苒从来不知道礼貌为何物。乔言喜欢画画，喜欢建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与那个跟他念同一所国内高中和大学，迷恋着歌舞，嚷着以后要当舞蹈家或者歌手的季苒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
乔言把散了一地的资料捡起来，重新整理，然后放回原位。在心中叹气，看来辞职这事要缓一段时间了。
坐回自己办公桌前，她打开资料袋，将里面的资料拿了出来。
“海底水晶宫”，其实并不是一时的创意，这是她很久以前就构想好的。
直到现在她仍然还记得席伦那时听到后鄙视的眼神。
“水晶宫？海底世界？龙王？苒苒你是不是童话故事书看多了？你不会还幻想着自己是美人鱼吧？”
那时的自己多不知羞耻：“哪里了，我其实是幻想自己是龙王的女儿。某一天，在镶嵌着钻石的水晶宫里跳舞，然后，出现了一个王子对我一见……你吃醋啦？唉，你别走，听我说完啊。席伦你给我站住，那个王子其实就是你啊！是你啊！”
席伦大步走了，她追上去，拼了老命，终于双手双脚缠在席伦身上，像个八爪鱼似的。
席伦无奈，转身捏了捏她的脸：“好啦，我答应你以后帮你建一座水晶宫，不过，前提是你得先嫁给我。”
“当然啦，我不嫁你嫁给谁啊，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吧。”
“苒苒，你到结婚年龄了吗？”
“额……好像还没有……”
那时她想得多美好，真的以为将来会嫁给他。然后，他会为她建一座水晶宫，里面一定会有一个美丽梦幻的舞台，和他的钢琴。她跳舞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弹琴为她伴奏。
年少时的梦想总是最美好的，却也是最不切实际的。
当时又如何能想到，多年后的她，连跳舞都成了奢望。
山崖边翻车，滚落山崖。
她由植物人苏醒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年。
她不知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年内，爸爸偌大的公司竟然会破产，导致被齐胜集团收购。
内幕究竟为何？乔言不知道，但是她一定会调查清楚。
包括，当年的那一通电话，转角忽然出现的大货车，凑巧失灵的刹车……
她由植物人苏醒后，双腿一点感觉都没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她虽然苏醒了，但是因为伤势过重，双腿粉碎性骨折，跳舞已经不可能了。如果日后保养不当，就是走路都困难。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调理，她现在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这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尽管，她再也不可能跳舞了……
尽管，那个说着要娶她的少年，不会再出现了……
那些过去的，虚幻的，多想也是无益。乔言收回了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策划案上。
她开始看资料，投资方竟然是盛席帝国！
她曾经在乔甄乔伯伯口中听过盛席帝国的名字，那是一个神话一般的存在，但同时，也神秘得如同一个谜。媒体曾争相报道，但最后爆料的信息少之又少。
素来很少佩服别人的乔伯伯，说到盛席帝国，都要称赞一番。这也让乔言对盛席帝国有了兴趣，她曾上网查过，可网上的信息依旧少得可怜。
这个神话一般的集团是在九年前才成立的。自成立开始，集团发展就如日中天，仅仅经历了九年的时间，就由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发展成亚洲第一珠宝集团。
有人说这是有赖于集团董事长浑厚的家底和背景，也有人说这是因为那位手段狠绝，心思缜密的少董。
但是董事长是谁，少董又是谁？根本无人得知。
曾经有一个记者冒着生命危险混进盛席帝国，拍到了一位年轻男子的侧脸，据说是盛席帝国的少董，并刊登了报纸。后来那家报社倒闭了，那个记者再也没有出现过，有人说他辞职回家了，也有人说他得罪了盛席帝国的人，被黑道咔擦了。
乔言的手机私密相册里，有一张从报纸上照下来的照片，正是那个记者偷拍到的年轻男子。
相机像素不是很好，再加上放大了印在报纸上，她照在手机上的照片看起来十分模糊，仅仅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但乔言仍然记得，她看见报纸上那张照片时的震撼，绝对不亚于在大陆发生海啸的震撼。
那一刻，她几乎就要把那个人看成了席伦。
明明曾经是恋人，明明曾经相爱过，可是直到分手，她都没有一张席伦的照片。所以在看到报纸上那个酷似席伦的侧脸时，她几乎没有犹豫就把照片拍了下来，藏进了私密相册。
不开心的时候，想念他的时候，拿出了看看。看着相似的脸，虽然不会很开心，但也不会太难过了。
她仔细地看着资料，翻过一页，看了一段，她忽然看到了一个名字。
眼睛已经无法移开，呼吸一点点变浅，直到完全忘记了呼吸。
她木讷地放下了资料，拿起杯子，起身走到水机面前，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下。
等完全冷静下来，她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再次打开那一页资料。
“席伦”那两个字如同一块砖头，一次次地朝她的头上砸了下来，大脑开始晕眩。
乔言将资料翻到第一页，再从头看着过来，等看到这一页的时候，“席伦”那两个字依旧在最显眼的位置。
“海底水晶宫”策划案主要负责人：盛席帝国少董，席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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