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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格拉姆位于帝国的东南部,是建立于艾贝尔湖畔的小镇。而矗立在艾贝尔湖畔中央的罗恩格林城,历史的古迹——圣女之城。
只是不清楚“艾贝尔”究竟是何意义,远在利贝尔王国,格兰塞尔王都的著名观光景点之一的惬意之道——艾贝尔周游列道,二者之间又是否有着什么渊源呢?尤其在王宫地下,还发现了同样名为“艾贝尔”的古人使用的武器后……
艾贝尔——这个名词变得意义更为复杂了。
以游客的目光回归到罗恩格林城,从城的方向的确能感受得到清爽的风,与铁骑队有着渊源的中世纪古城,救国圣女的根据地,身经百战的勇士们在此聚集,使用大块花岗岩石砌的外观简约又大气,经过岁月的风刷打磨,壁面已能反射夜幕下淡淡的月色,近看显得格外漂亮。
可是现在,这座城堡本来就该充满着清冽的气息,竟散发出一种朦胧的白光,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上位属性时空幻似乎也在运作,正影响着整座古城。
“可恶,难道就没有办法打败它……“
一群少男少女神色慌张,他们对眼前谜般的生物充满畏惧,甚至愿鲁莽决心一搏。
那是来自幽界的魔物,与魔兽不同。与有血有肉的魔兽是全然不同的两种东西,它们甚至不具备名为“生命“的形态。
然而开启[幽界之门],使得这些魔物降临至此的缘由,仅仅只是让它们成为一群看门狗罢了……
阿瑞安赫德的意识渐渐回笼,过去了有多久呢?
[星辰之间]消耗的时间,总是令人摸不清与外界的差距,时长时段,因人而异。
“唔嗯?“站在回廊塔外的她听见了来自邻近大厅的声响。
居然会有人进来,还抵达至此,几名年长的青年男女身后还躲着孩子,看来他们并非故意擅闯,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女孩子有着与薇妲·克洛提德相似的魔力气息。
瞧着那股难掩的疲惫之色,还有狼狈的状态,他们显然经历了一场大战……
阿瑞安赫德并没有兴趣无缘无故去折腾这群稚鸟,幽界的亡者之力是无尽的,她举起手中沉重的骑兵枪。
气运丹田,对准摆放在座台上的灵力宝珠投掷出去……顿时灵力四溅,犹如白昼降临照亮整座大厅。
[结界被破坏了呢,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温婉又富有魔性的声音,是今天第二次萦绕在她耳畔。
[星辰之间]的空间意识还未完全断开。
相信那群外来者会尽快离开吧,阿瑞安赫德再度隐匿,她的意识达至另一层空间,那里可以聚集数人的意识,即使相隔千里,且不会暴露实质的心声,非常便捷。
[想不到临行前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您这边没问题吗?]
有些阴柔却总是敬语连连的男性声音问道,那是第一柱,所有计划执行的最高拟定者。
不过他确实很关心她,确切来说,这里所有能进入此空间的人都是他关心的对象。
[劳烦您费心了,罗恩格林城的结界是我自己破坏的。]
[原来如此,我相信您的判断,但请务必小心行事,您的结界宝珠被破坏,强制解除防护枷锁,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需要帮助吗?]
温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介入了她与第一柱的交流间。
[确实,有深渊的帮助,会很快使宝珠恢复作用,毕竟罗恩格林城还隐藏着骑神,需要有“刻耳柏洛斯“的存在。]
[为了谨慎起见,这次行动,我决定带上它。]
[这次克洛斯贝尔的主要负责人是博士……]
第一柱言下之意已非常明确,[骑神]带不带走完全取决于阿瑞安赫德自己的意愿,可[第六柱]F·诺华提斯博士会不会对她的[骑神]做些什么,那就难以捉摸了。
[呵呵,我挺期待克洛斯贝尔会在博士的影响下会变得如何?]
[我?我只是拿些数据罢了,毕竟完成度已达至九成,可没有实地测试报告,再完美的造物也无济于事。而且神机与骑神之间的差距有多少,我一直很挂心呢。]
苍老又伴沙哑的声音响道。
他便是[第六柱]F·诺华提斯。
[博士,圣女可不仅仅是去面见御子大人。]
第一柱提醒道。
在克洛斯贝尔行动,无所顾忌的[第六柱]和静如脱兔的[第七柱]是彼此相互牵制对方的存在。
[哦哦,我当然明白,还真是谢谢你这么快就给我提供这么个舞台,我原本以为神机的测试会在帝国内部呢。]
[当幻焰计划进入第二阶段,还有许多仰仗您的地方。]
第一柱说话,总是如此谦和。
[可您这次对幻焰计划提出克洛斯贝尔的方案倒是格外在理,超乎了我的预计,以克洛斯贝尔的乱去加速埃累波尼亚帝国的骚动……呵呵,真是锦上添花。]
[是啊,您突然提出碧零计划,真是让我兴奋至极。这次那家伙的候会接应我们吧。]
主持[幻焰计划——第一阶段]的第二柱——苍之深渊薇妲·克洛提德,同第六柱相同,他们此刻心情愉悦,因为第一柱的方案中,最大受益者便是他们俩,与其说是关乎计划如何,倒不如说是优先满足了他们的个人私欲。
[已找到顶替教授之人了吗?]
许久不曾多言的阿瑞安赫德问道。
[是,她是来自久远的炼金术师家族的后继者,您去拜访那人造之力的至高宝物,拜谒其智慧是否更甚的同时,亦可参见那个家族虚实。]
[不甚惶恐。]
……
他们是[噬身之蛇]的[使徒],计划的决策者,引导并执行。
即使他们中有人并不能很好承担起这个角色所该肩负的责任,可在[结社]中的地位,除了[那位大人],他们是其他人皆难以撼动、望尘莫及的存在。
七曜历1204年8月30日下午——
今天是开启西塞姆利亚通商会议的第一日,各国元首逐一至克洛斯贝尔自治Crossbell State。
得天独厚的经营环境,使这座城市成为了塞姆里亚大陆数一数二的贸易都市。
若无例外,从今日直至之后数日,这座城市与它相关的本次会议报道都会成为各国各路的头条新闻。
各国元首宰辅们登上了最大的舞台,嗅觉灵敏的商人政客同样不落其后。利贝尔王国王都格兰赛尔已经聚集了很多重要人物,一来是因为王都的繁盛与信息汇聚的重要地,二来则因这里的空港有直达克洛斯贝尔的定期船。只要克洛斯贝尔的限制飞行禁令解除,他们便可立即启程,报以此目的的乘客不在少数,飞往克洛斯贝尔自治州的那几个小时里,足够他们在定期船上认识些志同道合的友人。
只是在那之前,他们的滞留人数已不亚于往年节日的观光者。
“喂,快醒醒。“克鲁茨推了推匐在案几上的艾南。
“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艾南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抱歉,我昨晚没有睡好。“
“又弄到很晚吗?“克鲁茨从案几上拿起一打厚厚的档案袋,“你该不会在这里留夜通宵了吧?“
“嗯,因为要筛选委托,现在商业和信息犯罪的委托大幅度增加,调查起来很困难,关于这方面,我们缺少专业手段。有些还要联络国外那边,看看有没有价值的情报,还有蔡斯那边的……“
艾南边说边指着自己分好类别的文件,耐心再好的克鲁茨看见这样的委托也是头疼,这些委托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成为无头公案,有些犯罪分子就在眼前,偏偏没有证据去抓人。
“打住打住,这是你的早餐。“
从克鲁茨手里接过尚有温度的热茶与软软的三明治时,这是制作出来绝不超过30分钟的早餐,“非常感谢。“
“不用谢谢我,是新人早上托我捎给你的。“
“咦?“克鲁茨口中的新人,艾南自然清楚是谁,他抬头看了下时钟。“也对,这个时间,薇娜应该去做礼拜了。“
“嗯,做完之后,她还有活儿要去报告给委托人。“
“我知道,是前天委托人调查东西下水道照明设备方面的统计,打算和行政厅这边谈生意。“
“你居然让她一个人去东西下水道?“
“是她的话,应该没问题。况且现在人手不足,你还是先睁只眼闭只眼吧。“艾南抡起一份文件,砸在克鲁茨的手中,“这是今明两天必须完成的紧急委托哦。“
克鲁茨粗粗翻阅,很快,他面色如灰。
这是一份关于雇佣关系不平等并偷窃的委托,受害者被人雇佣运输,而对方事先支付定金,约定好安然运送抵达目的地就结款,然而货物即将抵达目的地时,数量出现了偏差。
这个委托很可能会跨地域。
“你最近赶鸭子上架的现象很严重呐。“满满抱怨的克鲁茨,拿着委托单、皱着眉头离开了。
……赶鸭子上架吗?
艾南轻笑摇头,这份委托期限并不不止两天,只是委托人要求尽快解决罢了。
然而……他扶着额头,似乎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忘记了。看看案几上的文案数量,常人第一眼会以为数量庞大,而做惯这方面活儿的人,只需随手一翻,阅览过便能知道里面实质性的内容有多少,将不需要的信息、不必要的文字量去头掐尾,可能只有薄薄的几页纸。
往日他一晚通宵,能归纳并抄写备份许多东西。而现在摊在案几的,不过是才做好归纳的部分。
艾南揉了揉太阳穴,刚用完早餐就搬起案几上所有的文档,从三楼移步去一楼的接待柜台。
或许是睡意未退,又或许是厚厚的文案碍于了视线,这个楼梯他走得并不平稳。
“请小心些!“清脆的女性声音正提醒着他。
“啊?薇娜,你没去教会做礼拜吗?“
艾南原以为这个协会里的早晨将只属于他一人。
“礼拜是衷于信仰,什么时候都能做。且你一晚都在梦魇……“
“梦魇?我有这么糟糕,不,是我以前也有这样吗?“
艾南瞧着正伸手帮他拿文档的薇荷美娜。论性别,薇荷美娜是女性;论力气,薇荷美娜在他之上,即使基于这两点,艾南对她也没有忌讳,大方得将东西给她。
“曾经……“薇荷美娜欲言又止,又含糊道:“不曾见过。我昨晚起初以为你在假寐,可完全不一样……和你真正睡眠时、还有平时的状态,气息相差很大,简直就像是另一种状态……像是另一个人……“
薇荷美娜端着文案走下台阶,艾南默默跟在她身后,直到两人走到一楼接待柜台前。
“你……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吗?“艾南不复以往,失去了温煦从容,神情肃然。
“你认为我能和谁说?“
对于薇荷美娜这样的反问,艾南倒是心中松了口气。
在这里,她是孤独的,若不伸出双手,她将寸步不移。
“很不错的反应。“艾南伸手摸了摸薇荷美娜的头,就像夸赞一个孩子般。“这件事,现在连我自己都感到莫名,请不要再告诉你我以外的人。“
这是约定,亦是命令。
艾南很清楚薇荷美娜的缺陷,做为[环之护卫官]的几个缺陷,他都已洞悉。
沉默的气氛融进了两人之间,薇荷美娜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请您尽管使用我吧。“
“什么?“艾南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有此一说。
薇荷美娜带着浅白苍凉的微笑,“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被您需要的理由,这个世界对我并不友善,我依然害怕,可是知道有您在,我就能安心去做事。“
……
[……今后也请务必带上我吧。]
[我会努力不离开艾南先生的身边,同样艾南先生也要想办法去除我离开的可能性。]
[对于这个世界,我依然陌生的感到害怕,但是有你在的地方,却使我心安。]
……
[记忆之碎片]浮现,那份记忆中的薇荷美娜也有对自己说过相似的话,尤其是她依然对现在的时间、现在的社会陌生得很,却要努力融入其中。
“谢谢……谢谢你选择了我。“前者的感谢,艾南说得很轻。
那个时候,薇荷美娜没有选择与希斯忒一起,这次希斯忒同样掌握了[记忆之碎片],薇荷美娜依旧没跟着希斯忒同行,即便过程中有自己阻止过……说来,纽也依旧跟随尤利娅准校。
“即使他们有人怀疑过你,可艾南您从来不曾伤害过我。“
“他们……怀疑我?“艾南不禁眉头微皱。
“是,在柏斯支部进行准游击士研修时,有份委托是保护委托人送货至哈肯大门,我在那里认识了步行回国的艾丝蒂尔和约修亚兄妹,他们当时还有其他行程计划,所以只聊过几个小时。“
薇荷美娜思稍作思考后,便将那晚在路上,约修亚对艾南从政变至结社袭击王都那段时间的一些琐事产生的怀疑如湖灌顶般倾倒而出。
她不需要保留那些事情,也不需要思考那些问题,因为她只需要艾南对她的[保护],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