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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夏末青空下，你的坟头草
【终于用英仙座流星雨换来转机，奥利奥在微笑过后也开始了进一步的考虑——
虽然说得轻巧，但这毕竟是人工智能设定的游戏，数据库里恐怕并没有预设流星雨的素材，换句话说英仙座流星雨是不可能出现的，一定会有干扰情况发生。
但这也没关系吧，好歹也加入了私设，如此一来贺岩枋——不，贺莉中尉的心里一定有涟漪的！接下来只要展开甜言蜜语的攻势就没有问题，就算是贺岩枋那样假正经的人，遇上热烈的追求也是会手足无措的——
要是再按卡洛斯常说的那样“喝点假酒”，就算圣人也会犯错不是么。这样想着时，游戏已经把时间跳到八月，马上就是英仙座流星雨出现的时候了。】
约定之时——八月十三日夜，暴雨如注。
【果然吗……时间一转就是这样的设置，但奥利奥反而露出了笑容——
真正的远虑者会把失败也一同算计在内，这说不定比流星雨更容易奏效，因为雨是贺岩枋最大的弱点之一啊。虽然乘虚而入是很卑鄙的事，但这毕竟只是一个追求结果的游戏，只要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就可以了，奥利奥对这可是相当有自信。】
夜空是连雷电都无法撕开地漆黑着的，看不见任何星光。
好不容易与贺莉进行了约定，这下没法挽回了吗……心情躁郁时接到律师药师寺的电话，我随便敷衍着，无意间提到了流星雨的事。
“真是命定的遗憾啊，”药师寺轻快笑着，像是在故意嘲笑，“看不出来您也是这么感性的人，不过这种事也是不能强求的。”
还是跟他聊不来，我跟他通完话后又接到了电话，是贺莉的。
“似乎看不到了，英仙座流星雨。”一开口就像是带着苦笑，贺莉的声音很平静。
{A.“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B.“我相信，流星雨就在我们心中！”
C.“不要放弃！雨一定会停的！”
D.[此处可自由输入]}
【还是得圆滑地处理这问题啊……这时候还是要投其所好，必须抓住贺岩枋内心极为感**漫的弱点，给出一个让他印象深刻、最好是受到震动的回答……奥利奥沉思了一会，在丽贝卡紧张的注视下慢慢给出答案——】
“看不到也无妨。”
“……无妨？”
“那是很古老的一个说法了，命运之火是为星辰，星与星相互交战，”我抬头望向黑暗的云空，此刻连雨水都闪耀着冷光，“争斗严苛的群星闪烁摇动，这就是流星雨啊。”
“……人事争斗的象征吗？”贺莉缓缓接话。
“嗯。所以看不到也无所谓吧？不过即使是这样的黑暗，也不过是遮蔽视线的脆弱障碍，在雨云背后，英仙座流星雨还是遵循着自己的轨迹争斗着。”
贺莉轻轻笑了起来。
“那么，当初你在流星雨下向我求婚，又是为了什么呢？”
“希望你跟我的命运经受住争斗，也能跟那星辉一样，有想去的地方就义无反顾地奔赴。”
【啊真是连自己都要被自己胡扯的能力感动了，
“……虽然是您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但贺先生却是相信的吧？”丽贝卡突然在身后说。
“浪漫主义者不都是天真的吗，那是他们可爱的地方，也是可笑可悲之处。”
“听到您这么说，就突然觉得蛮难过的……只有他还在用稚子的眼光看待世界吧？”
“难过什么，因为这样我才要主持大局的，想想就觉得我过得太不容易了。”奥利奥也没太在意，看了游戏里的回答后更得意起来，“看吧，我快要甩掉你们那些设定的阴影了。”】
“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
“什么事？”
“你一直知道的吧，你们家是有问题的。”
我知道，我的兄长、我的父亲，他们的荣光背后充满着血腥。
“药师寺……他是我们的线人。”
【“丽贝卡，你们想洗白药师寺吗？我得警告你们，这是严重的认知错误，他是红名。”一直无法理解很多人对药师寺的莫名好感，奥利奥恼怒地表达了不满。
“这个……”丽贝卡不得不安抚他，“后面还会有翻转的啦……”
“那家伙不会把我的事也说出去了吧？”
“设定上是会在您的好感度攒得差不多时向中尉告发你的……”
好吧，难逃一劫。但看现在的好感度数值的话，事情应该还有转机。】
“……对不起。”
“为什么事？”
“现在……”贺莉那边隐隐传来警笛声，“你的父亲跟兄弟都被抓捕了。”
“那我们家的王朝也该结束了……”这也是终有一天要到来的事啊，我望向窗外的大雨，“那我呢？药师寺说什么了吗？”
“你是单独进行经营的，暂时没有查出什么来。”
“那是当然的吧？当初你也说过，要是我跟他们一样的话，你是不会嫁给我的。”
贺莉像是笑了一声，然后突然开口：“你的兄弟承认了。”
“承认什么？”
“那时……我怀着孩子的时候，是他撞的。”
“你还好吗？”
“跟你之前猜想的一样……我曾经想过很多次，你们家到底是有什么宝物需要继承，”贺莉就像听不见我的话，只是含着温柔笑意一般继续说着，“如果只是他们也罢了……”
“你在哪里？”我匆忙下楼去，开门时风雨直接闯进屋来。
“婚后一年内必须生出孩子来，你说你不一样，但这个协议却是你提出的……我一直在等，等你说没有关系，说‘你没事就好’，但果然还是……离婚了呢。”
“不是那样的——你在哪里？”
“星与星丑陋地相互交战，然后会陨落。”
“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在踏进你们家门时我就像开始孤军奋战，明明只要你说那么几句话就完全不一样……”
“贺莉！”倾泻而下的雨流几乎遮蔽了前路，但只要有想去的地方，我一定能到达那里，“我们见面吧，我知道你在哪里，就在那里等我！”
“都结束了，已经没关系了，毕竟我也……亲手把你的家人给——”
“现在我也没有任何束缚了，所以我们也可以坦诚相对了不是吗？就在那里不要走。”
“就算说着无所谓，受伤后会有心结，受挫后会有阴影，所以——”
{A.“你可不要干傻事啊！”
B.“时间能治愈所有的伤口！”
C.“别这样！再给我一次机会！”
D.[此处可自由输入]}
“贺莉，你说你把我的家人都抓捕了……但在我心里，最后的家人还有你。”
已经能看见了，我的她就那样站在雨里。
来不及多想，我冲进雨里把她拥进怀里。
“我……”
时隔一年，我再次吻上她的唇，颤抖的、冰冷的，我受苦受难的爱人的唇。
早就该告诉她的，但现在还不晚，以后的日子还会很长。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爱你。”
—
和谐环节
—
【“这什么情况？”被丽贝卡的无耻所震惊，奥利奥懵了。
“……那个……业界不景气啊，没点H很难吸引玩家……您看为了您的游戏体验，我们已经跳过这部分了！”丽贝卡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幸好是我，不要命了？被‘贺莉’知道了的话我是不会给你们求情的。”看在游戏算是通关了的份上，奥利奥决定宽恕她一次。】
醒来的时候蝉鸣已经响起，只披着一件浴衣的贺莉轻轻把窗帘拉开缝隙，阳光照射进来，我眯起眼睛，朦胧看见的她就像圣像。
“等会……陪我出去走走吧？”她重新走过来，轻声把我邀请。
“好，”我把她拥在怀里，“想去哪里？”
“教堂。”
—
经过一夜的暴雨，郊外的一切都干净地展露眼前，像油画一样鲜洁。尚未干透的雨露让树木与草地都在阳光下闪闪地亮，一时有种久违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贺莉想去的是我们结婚时的教堂，那教堂的尖顶就在蓝天那头，此刻从那头传来的钟声，就像来自梦境一样遥远而悠长。
“天空……很蓝呢。”
缓缓转过身来的女子，映着青空的眼睛浮动水光。
“幸福与不幸同时被你掌握，你让我怎么办呢……”夏季燥热的风让她轻柔的言语变得虚幻，仿佛遥远的梦境，仿佛如今将要逝去的夏天。
你也许会失去太多，但是，你还有我。
如此想着的我，将她拥入怀中。
有没有那么一个时候，会非常留恋盛大的夏天呢？?
这个夏季的天空很蓝，你说那色彩如同我的眼睛。
失去多少都无所谓，我会陪着你，我就是你所注视的天空。
“所以再到那教堂里去，再次交换我们的誓言吧。”
“在那之前，”抬起头来的贺莉，注视我的黑色眼眸里依然含着一丝悲伤，“没有别的想要说了吗？”
{A.“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言语。”
B.“你希望听到什么？”
C.“我们之间应该不再需要别的言语了。”
D.[此处可自由输入]}
【都到这程度了还闹什么……奥利奥懒得再应付，选了C】
“你看过《圣女的救济》吗？”贺莉往前走着，又突然问我。
【这像是贺岩枋的作风。但说真的奥利奥并不清楚贺岩枋都在看什么书，贺岩枋也不是会对自己的兴趣絮絮叨叨的人，不是感兴趣地问他的话是不会进行说明的。
“所以《圣女的救济》是讲什么的？”预感到这会诞生新的问题，奥利奥直接向丽贝卡求助。
“我怎么能告诉您呢？贺先生没有跟您提起过吗？”
“并没有。上次难得跟我聊起《魍魉之匣》跟《狂骨之梦》，结果问的是别的？”考试押错了重点就是这感觉吧……奥利奥也很无奈，就算再怎么掩饰，他跟贺岩枋最近的关系也还是相当紧张，这种事他也不了解啊。没办法，只能先回答没看过等待说明，然后快速搜索这本书的内容准备应对了。奥利奥一搜索，毒杀案，等了一年、给过机会……还有那句“救赎是需要时间的”，感觉坏了——】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停了下来的贺莉，慢慢说着回过头来。
“怎么了？”
“我原本是想等你认罪的，你跟你的父兄在做一样的勾当，药师寺君都知道。上次开车撞卡莉是因为卡莉知道了你的勾当，我们都知道。”
“不对——”
“你是法学高材生，就连药师寺君都说过，原本的话他也比不上你。”温柔微笑着的贺莉，定定直视着我的眼睛，“你曾经跟他炫耀过吧？说杀人何须脏污自己的手，说利用警方就能把你的父兄击溃……”
“贺莉……”
“恐怕在追求我的时候，你就把我看作棋子了吧？”
“不——”
“否则为什么还会新婚燕尔就变了模样呢？”她走近两步，“救赎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我曾经期望过，期望你会有所改变……看来你只是忘掉了施虐的事罢了。”
“我尝试过放弃仇恨，”听到这靠近耳边的声音时，我的胸前传来迟缓的冷意，一把匕首，带着撕裂皮肉的触感扩散出剧痛，“但你还是就这样毫无悔意地重新出现了。”
倒下时眼里只有一片柔和清澄的蓝色，痛苦地想抓住什么的手被温柔地珍重握住，深爱的女子那温柔的声音，就像微风拂过渐渐听不见声响的耳边——
『我在这里』
『我还是很爱你，但我却不能做到那么卑微的高尚』
『所以……』
『对不起……』
『你看，天空……真蓝啊』
『就像你的眼睛……终于没有一丝污秽』
『这样就好，就让数不清的伤痕吞噬我心吧』
Dead end！
“喔，总部长——”丽贝卡还没说完就噤声望着他们好胜的总部长站起来。
“只是一个游戏，”微笑着的万人迷回头对她说道，“不是吗？”
“……对啊，总部长——”
“我允许你先逃三十分钟，”落败的玩家慢悠悠地感知了一下的附近的气息，“我宰了卡洛斯后就回来。”
说到做到，奥利奥雷厉风行地循着气息追到了首相塔，笑容可掬地对始作俑者打招呼：“哟，卡洛斯。”
“总部长！只是个游戏别这么较真啊！”卡洛斯来这里躲也是有原因的，看见他后这家伙整个人躲在贺岩枋身后尖声喊叫，“老贺！去……去抱抱他，他有点分不清现实跟虚拟世界了！跟他说你不会杀他的，你们不是挚友吗哈哈哈哈……”
“你到底做了什么？”不用想都知道没好事，贺岩枋试图把他拽出来，但他就跟八爪鱼一样死死缠着不肯动了。
“好吧——”卡洛斯决定坦诚他的罪过了。
“闭嘴卡洛斯！”说出来实在太丢人了，奥利奥发誓卡洛斯敢讲他就敢公开把这家伙处刑。
“我们给他弄了个可以攻略的虚拟女朋友，结果他玩炸了被反杀！”卡洛斯也是豁出去了，不明所以的贺岩枋马上笑出声来。
“无不无聊，给他到珍*网注册一个号不就得了。”贺岩枋还嘲笑了起来。
知道真相的你可能会恶心得要吐出来……奥利奥话到嘴边还是决定忍着，像他这么关心挚友身体状况的人哪里找啊。他没有接话，只是气呼呼地向贺岩枋伸出手来：“礼物。”
贺岩枋抬头望他，一脸的无辜：“我几乎都在首相塔疗养，你觉得我能给你准备什么惊喜？”
“但总会有份礼物吧？全国都等着你这份挚友的礼物喔！”卡洛斯紧张地问。
“等什么，我每年都是随便送点东西的吧？都老男人了计较什么……说真的我已经想不出能送你什么了，你什么都不缺……”贺岩枋随意地决定，“要不你扣我的工资抵一顿饭吧。”
“说好的心意呢？”谁是老男人，俊美依然活力依旧的王才不接受这套。
“没有跟你说好什么吧？卡洛斯，给我一个红包，我给他包点钱。”
“别闹了，老贺求你认真点，他今天真的会炸的！”眼看着奥利奥的心情持续变糟，卡洛斯近乎哀求地开口，“你有准备的！我明明看见过你去跟主管要包装盒！”
贺岩枋轻笑一声，转身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来：“过来，我要给你一个超级可爱的礼物。”
“并不期待。”
“我还不想给你呢，要不要。”贺岩枋把小盒子晃了晃，于是满脸不屑的超龄儿童一把抢走了礼物。
“儿童节快乐。”
“是生日。”奥利奥强调了一遍。
贺岩枋笑了笑，没有纠正说法，只是拍拍他的肩：“又老了一岁，好好做人吧。”
“你能不能别这么讨厌？”
“行了，今天你有很多活动吧，快滚出去参加游行，你是个国王，去做好你该做的事，”贺岩枋摆摆手，“别再给你的大臣们添麻烦了。”
“对啊，被抓去游街就——”出言帮腔的卡洛斯马上就被奥利奥一本帝国大百科砸中面门。
“出了皇宫再把礼物拆开。”贺岩枋嘱咐道。
“好让你有时间释放防御法阵？”这套路奥利奥是懂的，贺岩枋闻言也笑起来不置可否。
算了，不管是什么都好吧。奥利奥也就拿了礼物出门去了，直到被大臣催着上花车前才把礼物给拆开——
能放在手心上的自动人偶，美纳特产之一，华丽精细。
但是……这是他的模样！就是美纳万王之会出糗时那套阿拉伯富商风格的打扮！
“儿童节快乐！”发愣时人偶已经奶声奶气地跳起来说话了，一点都不客气，“我饿了！如果能给我一颗能量石的话我就为你唱歌！想看跳舞就戳一下屁股……”
?“可爱？”他冷笑着回头，远处的首相塔真的已经展开了防御法阵。
在这举国同庆的国王诞生日里，向来如同一股清流的挚友再次成为唯一一个为他过儿童节的人。
所以说丽贝卡怎么还没认清这个事实，你看就算再给他们单身个几千年也没有用嘛，他们都只想把对方像儿子那样对付呀。
那么儿童节快乐，米尔顿王。
FIN.
—注
本篇致敬东野圭吾的作品《圣女的救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