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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流换 正文 相遇

作者:时空缝隙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5-14 00:57:3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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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串鸟雀嬉戏乱鸣的声音打破了黎明的静谧,街道上的行人也愈发多了起来,有不少市民愿意在各型各色的小酒馆度过一个温暖热闹的早晨。晨星酒馆便是这千奇百怪的酒馆中的一个,它或许不是杜马尔市最大的,但一定是颇具特色的,一品脱麦芽酒,两块奶酪面包,新采摘的碧绿芳香的螺藻,只需三枚法尔铜币。三枚铜币便可换取了一个活力四射的上午,也难怪,这个坐落在瓮城一角的店里常常宾客临门。

    今天,便如往常一样,熙熙攘攘的小酒馆内坐满了人,形形色色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共同享受美好的早晨,小麦的香味弥漫在整个酒馆内,这是一个惬意的时段。小店又临来两位顾客,一位是有着乱蓬蓬棕色头发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披着粗制亚麻披风,蓝色粗布外套,深棕色宽裤,衣着十分的普通,微黄的脸庞上平淡如水。后面跟着的男子大概二十多岁,衣着同样普通,但左腰上插着一支秘银长剑,又宣示了他的一点特殊地位——作为城市的纠察队队长,衣着朴素是很有必要的。

    男子先发话了:“来两份早餐,钱由我的仆人来付。”乍一听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店长仿佛听懂了似的满口答应,递给少年一只抹布,便去张罗早餐了,原来所谓的“支付”是支付体力劳动。邻座仿佛认识这位男子,笑道:“怎么,今天又忘了带钱?”男子双手摩挲着粗木桌板,毫不在意的回答:“昨天玩双陆不走运,足足输掉了十几枚里弗尔,别说吃饭,逛窑子的钱都没了。”邻座听罢,转头向少年吆喝:“嗨,干活麻利点,说不定老板还多赏你主人一块松饼呢!”少年仿佛没听见,继续卖力擦拭着桌台。男子继续和邻座聊天,聊到他带着纠察队逮捕盗贼时,更是摩拳擦掌,兴高采烈地做着演示,手部动作过大竟一个不小心打翻了邻桌的碗。随着清脆的啪的一声,牛奶(咦?)溅得满地都是,而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笼罩在披风下的谜一样的人,身子娇小,似乎很轻松地就缩在这风绒布披风之下,这让本想道歉的纠察队队长,凯里克感到一种强烈的反差和违和感,嘴中的对不起也没能说出来,就这样气氛冷了半天,最终藏在披风里的影子开口说话了:“你,不打算道歉吗?”这声音轻柔而和缓,但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没有一点情绪在里头。凯里克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小个子居然出言不逊,开口就将他给呛住了,但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他也不好直接反击,只好硬着头皮说:“对不住了,这样,我请你一杯。”说罢便挥手让酒保过来,说:“给这位来一杯啤酒。”他这么一说,一来算是正式给“小个子”道了个歉,二来给这位本来喝牛奶的上一杯啤酒,也算是稍微反击了一下对方的“傲慢”,看上去两全其美。

    不一会儿,酒保便端了一杯啤酒放在“小个子”的桌上:“请慢用!”“小个子”低着头,并没有回应。凯里克坐在一旁斜侧着眼努力地想从斗篷外一窥其中的秘密——这个“小个子”,究竟是什么人?他头左右侧倾,想一探究竟,冷不防的,身前的小个子全身绽放出诡秘的紫色光芒!!凯里克吓得身体一倾撞上了身后的桌子,惊得周围低头吃饭的人们全部向这里张望,继而也被惊呆了,只见一圈圈光环环绕在酒杯周围,光环随着小个子身上的光环以相同的节奏放大缩小,光芒忽而夺目,忽而柔和,就像旋转跳跃的蓝色百褶裙一样。光芒渐渐又散去,酒杯安然无恙。凯里克很好奇这个缩在斗篷里的“小个子”究竟对酒杯施了什么魔法,于是便往酒杯里望去——他瞳孔赫然放大——这杯子里的液体分毫不减,但啤酒由淡淡的琥珀黄变得清澈透明,一点也嗅不到酒精的味道了。

    “小个子”安逸地捧着酒杯,咕咚咕咚地将一杯透明液体喝了下去,似乎这就是一杯白水。凯里克愕然地说不出话来,紧接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无论在哪里,掌有魔力的人都不好对付,更何况像这种故意隐藏自己身份的人,也许就是哪里的皇族贵胄。想到这儿,凯里克不由得站了起来,满脸谄笑地对面前的人说:“啊,这位…大人,我对自己恶意的举动深表歉意,请您宽恕我的错误。伟大的骑士之神奥兰度(十二圣骑士之一)在上。“

    这位所谓的“贵族大人”用一种并不雅观的姿势斜坐在木椅上,直到喝完了整杯水,抬起头笑着说道:“对不起,比起奥兰度,我觉得月刃虎神更加令人信服。不过我并不信神。信神的人多半自己没有令人信任的素质。”旁边的人都轻吸了一口气,并不是因为它这句话有什么内涵,而是即使它抬起了头,旁边的人依旧看不见他的脸。斗篷帽里黝黑一片,没有人脸,什么都没有。

    塔里克愣住了,他甚至感觉自己站立的双腿都在瑟瑟发抖,面前这个人,可能真的惹不得。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周旁的气氛:“凯里克先生,我的活儿干完了。”凯里克并没有回复,但满脸写着尴尬,这种档次的对话,不是,这个情景,能是他一个小仆人插嘴的吗。但让人想不到的是,小个子显示出了对这个仆人的好奇心:“你,叫什么字?”“哦我叫凯里克,多多关……”“没问你,我说这位少年。”“哦,他的名字叫洛比塔!”少年在一旁用手轻轻抓着一头短发,似乎很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名字。

    “是吗,洛比塔……”小个子沉吟一会儿,接着说,“好的,年轻的骑士啊,你赎罪的机会来了,把这个小孩子借我当几天仆人,怎么样?”“是是是,任凭您使唤!您怎么样都行!”凯里克连忙同意,用手拍着洛比塔的肩膀,暗示他主人改变了。

    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洛比塔不由得叹了口气,就在刚才,他的雇主凯里克·拉·米扬——杜马尔的警备参赞把他卖给了眼前这位不知道种族不知道性别的“人”。而这位魔法师将他带到大街后,没有发出任何命令,只是安静地坐在路旁的石台阶上,低着头,深绿色风绒披风遮住它的侧脸,简直无从琢磨它在想什么。终于,他按捺不住问了出来:“请问,您到底有什么吩咐?”小个子轻声笑了出来,似风铃般,听起来便如邻家女孩的轻柔,似乎这斗篷下的是一位女性。“小孩子真是喜欢问问题,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我的吩咐是什么。”这一句话抵消掉了洛比塔对“她”美好的印象,他不服气地说着:“我总得知道主人有什么安排,起码要让我做什么,这是一名仆人的权利。还有,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16岁了。”“仆人的权利?我挺欣赏这种说法的。仆人当然有他自己的权利。”小个子顿了顿,说:“但现在,你还不能知道。”“那我怎么称呼您呢?”“我?叫我雅米拉就行了。”雅米拉,似乎确实是个女性的名字。“好的,雅米拉大人,我静候您的吩咐。”

    望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的小贩,热闹或冷清的商铺,洛比塔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些许事情,毫无疑问,从他的神情来看,是一些难忘但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一声呼喊让陷入沉思的洛比塔缓过神来,他的新主人终于下命令了:“哎,洛比塔,去给我买几只蜜腌桃子吧!”“啊?”本以为会有什么粗活重活或者特殊任务乃至人体实验的洛比塔,此时真正不知所措了。“这个蜜腌桃子可是很贵的……雅米拉大人。”雅米拉听后,从斗篷里掏出了一枚匹斯托尔金币,交给洛比塔:“去吧!”洛比塔接过金币,看着上面金灿灿的黛尾雕刻,努了努嘴没说话。像这种蜜腌桃子都是用盐水浸渍后,加以蜂蜜密封腌制一个星期,这样的桃子能卖出一个大价钱,毕竟蜂蜜可是只有贵族教士们才能享受的美味。那么,轻轻松松就能掏出一枚金币(在欧洲中世纪,金币又被称为贵族币、天使币,其含义不言而喻)的雅米拉,究竟又是什么人呢?雅米拉惬意地享受着桃子,系满绷带的手握着桃子送进斗篷内的阴影中,就听见“吱咯”一声,软软的桃子便被咬下了一块果肉,这位主人可能只是用什么类似障眼法的魔法将自己的面庞遮掩住,不被外人看见,面部五官功能依旧健全。洛比塔蹲在一旁,轻捧着小个子主人分给他的一块果肉,这一块果肉就值半个里弗尔银币,可能是杜马尔市郊一位农民一个季度的收成!

    事实上,只有杜马尔市——这个工商业高度发达的城市国家,才多用金银货币贸易,因此杜马尔也被称为匹斯托尔集散地。周围不发达的乡村和小市镇则多用铜币或者物物交换的方式来贸易。四周王国很大程度上依赖杜马尔进行货物流通,进出口奢侈品和钢铁矿物。这也是杜马尔市,这个建市历史长达800年之久的古老城市,背负了如此沉重的尔虞我诈和战乱的原因。这一点,每一个杜马尔市民都不会忘记。

    而在此时,杜马尔的边防依仗——瓮城却成了市民贸易休闲的绝佳场所,各国各地的冒险者、旅行商人、间谍和佣兵都盘踞在这个地方,让这个地方的成分更加复杂。当然,浮在表象的则和洛比塔品尝的桃子一样甜蜜,令人感觉不到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品尝完贵族佳肴后,两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洛比塔深深感觉这个主人可能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兴趣使然的人,这不,它对大街上热闹非凡的情景似乎相当有兴致,尤其是路边五彩缤纷的挂饰摊位,简直令它流连忘返,甚至缠着路人问这问那,也许是刚来到杜马尔的“远乡人”。

    这时前面的人群发生一阵骚动,立刻引起了洛比塔的警惕。“雅米拉大人,小心一点,前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瓮城,如今杜马尔市早已没有驻兵权,佣兵袭扰市民的事情时有发生,治安状况并不太好,而维护秩序的军事力量并不属于杜马尔。熟知此事的洛比塔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拉住了想要继续往前走的雅米拉,前面除了喧哗吵闹的声音,还依稀传来战马的响鼻声。“难道是……”洛比塔很有些惊诧,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他惊诧的时候,雅米拉的手挣脱开“束缚”,大步地像前方跑去,丝毫不害怕前面会发生什么。唉,这个大人物,就让它去吧。洛比塔心中这么想着,也像事发地稍微挪了几步,就不愿意再动了,如果没有点分量,肯定不敢去招惹是非。就这样雅米拉挤进了人群中,环顾四周,周围的人都露出了一点惊慌,以及一点愤怒。而被包裹在正中央的是一名骑手,昏黄的锁子甲上镶嵌着紫罗兰的图案,这样看来是隶属于凯泽(kaiser)王庭的骑兵。自从五年前那场战争失败后,杜马尔瓮城和内城都由凯泽王庭士兵驻守,而杜马尔自己的部队被全部遣散,仅留下一支纠察队协助管理日常治安。换句话说,杜马尔成为了一个由异邦人掌管的完全不设防的城市。毫无疑义,这是杜马尔人的耻辱。现在这名士兵肯定又做了什么事,再度点燃了人们的怒火。

    “看什么看?明明是她儿子自己在街上乱跑,结果撞上我的马的。自己没管好儿子就来怨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坐在马上的士兵一边说着,一边挥舞武器想将围观的群众赶走。包围圈很快有所松动,但又弥合起来。一名妇女抱着受伤的儿子在一旁哭诉,地上尚留着干涸的血迹,鲜红的颜色激发着人们的仇恨,从五年前就开始生根发芽的仇恨。人群逐渐骚动起来,远方传来马蹄的声音,五年的矛盾和恩怨,似乎在这个焦点里要集中地爆发了。

    “请让让,请让让。“小个子借着缝隙往人墙里面钻,像泥鳅一般很快就钻到了最里面,这时耐心已被消磨殆尽的骑兵挥舞着骑枪便像人群刺去,刚好刺向了挤到前面来的雅米拉,许多人忙捂住眼睛,似乎又一场惨剧要发生。

    “噔”!金属碰撞的声音让围观者浑身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却发现骑兵的这一击,居然轻松地被这个看上去娇小柔弱的人给挡住了,只见雅米拉手持一支高过头顶的形似法杖的东西,硬生生挡下对方的攻击,这支法杖中间是一段柄,向两极延伸出笔直的蓝色炫光,炫光内漂浮着几段符石,也绽放出让人心惊的力量。“骑士,你似乎很无礼呢。”斗篷下一片漆黑,人们无从推测雅米拉的神态,但是很明显,它生气了。“你是什么人?阻碍凯泽骑兵维护秩序的人,已经触犯了《临时安保条约》!”这名骑兵收回骑枪,惺惺地说道。“退下!骑手,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从骑手身后

    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叫喝,紧接着是马蹄声愈来愈近,一队骑兵飞速驰来,人群忙不迭躲避给这队骑兵让开了道路,打头的是一名身着镀金锁子甲的女骑士,就连头发也是金黄色的,她喝退了犯事的骑兵,侧身下马,给雅米拉行了一个骑士礼:“敬爱的亚米莉亚·坎迪斯阁下,我为属下的不恭郑重道歉,希望您能宽解他的过失。我们紫罗兰骑兵将会承担对这个孩子的赔偿及治疗费用。请您宽谅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平时威严的骑兵队长帕璐阁下竟然对这个矮个子的神秘人如此尊重,礼遇之至,难道杜马尔又临来一位真正的大人物?就在人们议论纷纷之时,洛比塔也挤了进来,因为他在外围听说雅米拉和骑兵打了起来,出于对主人的担心,他想进来看看,没想到人群哄然而散,他一下子挤到了最前排,引起了帕璐的注意。她挑了挑眉毛,问道:“亚米莉亚阁下,这位和您认识么?”“哦,他是我的仆人。”“是吗?那,我就不打扰阁下了,祝您在匹斯托尔集散之地玩的开心。”

    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手持法杖的雅米拉和一辆尴尬的洛比塔,还有干涸已久的血迹。“亚米莉亚阁下,请问您究竟是……”洛比塔再也平抑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叫我雅米拉就行了。我不是什么尊贵的人,只是因为我有些特殊,她才对我如此敬重。”“无论如何,十分感激您今天救下了那个男孩!您是,您是我们杜马尔市民的英雄。”洛比塔无不感激地说道,确实,救下了男孩,还打消了凯泽王庭紫罗兰骑兵的气焰。这是几年来杜马尔市民只有在梦中才会存在的情景啊!“我很崇拜您,您是我们的英雄。”

    雅米拉没有搭话,伸出双手将斗篷帽轻轻往下拢,露出天蓝色长发,乍似细密顺和的绢布,随风拂动,却又像柔软轻薄的丝绸。接着少女将手臂缩着从斗篷里挣脱出来,斗篷缓缓褪下,一袭蓝绸布搭肩领呼之欲出,搭衬着亮白色丝边碎花短礼服,在阳光下焕然生色。

    接着让洛比塔最难忘的一幕发生了,少女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搪瓷般奶白色的肌肤吹弹可破,精致的五官比例匀称,最惹人瞩目的便是她那蓝宝石般晶莹的眼精,瞳色濡流水,浸染了与其外貌不相称的年华。她樱唇微动:“那么,现在你还崇拜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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