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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根本看不够般，盯着她早就已经深刻印在自己脑海里的面容，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眼底神色渐渐变得心疼而又温存。
她实在太傻了……明知道会被他赶走，明知道他会对她说出那些难听到极点的话，为什么还偏要跑来拨撩动摇他最后的决定呢？
不知道是第几遍的视线再次落在她的脸上，白唐情不自禁地就抬起了手，动作温柔地抚摸上她的小脸，温热的指尖跟着视线一路缓缓往下滑，顺着她细致的眉，轻闭的眼，直至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他的指腹带着几分眷恋地在她的唇角处磨挲了一下，似是怕惊醒了她，他的力度放得很缓很柔，随后又将垂落在她耳旁的一缕发丝以极轻的力度抚到耳后。
他的手扣在她的耳边，他盯着她熟睡的容颜，眉宇间溢出缠绵悱恻的柔情，眼底却莫名有些发红起来，他缓缓地低下头，靠近，淡如水色的薄唇轻轻地印在了她的眉心位置。
……知道吗？
这么多年以来，这么多个春夏秋冬以来，从他明白自己喜欢上她的那时起，其实他已经偷偷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
他一次又一次不耐其烦地替她整理被她踢乱的被子，他一次又一次不耐其烦地替她关掉房间里的刺眼灯光，他一次又一次在她看不到听不见的时光里，像现在这样，轻柔地用心地努力地倾尽全部温暖地，给她一个晚安吻。
……知道吗？
很多年以前，当他明白自己喜欢上她的那一天，那晚深夜他也像现在这样在睡熟的她的床前坐了很久很久，也像现在这样，细细地盯着她的容颜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没能在最正确的时间，最正确的地点，最正确的青春，带着那个年纪最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勇敢，对她大声的说出一句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到，连我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知道吗？
他也曾后悔过，后悔没能早点看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也曾后悔过，后悔到恨不得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换回重新来过。
他也曾后悔过，后悔伤害过她，错过她，最后不得不离开她。
他是真的好希望好希望，好希望能够陪她一起走过余生啊……只可惜她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他的影子。
她的笑容，从来都不是给他的，她的难过，却全都是他给的。
白唐压在她耳侧的手，指尖在不经意间微微颤抖，他的唇在她的眉心只停留了不过短短数秒，可那数秒对他而言却好似一生那般漫长。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依旧睡得乖巧恬静的她，没忍住又用手轻轻地磨挲了一下她柔顺的长发。
细细柔柔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间，令他的唇角轻扬起一个很柔软的弧度，最后语调低缓地道了一声：“晚安。”
他的晚安，是给她一个人的晚安，也是最后一遍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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