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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的确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但那些话都是用来赶她走的，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也不说，如果还可以，他宁愿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从她的世界里干脆利落的消失不见。
他如愿以偿的睡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可最后他还是醒了。
他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很多人围在他的床边问他怎么样，很多医生用仪器对着他不停地检查，可他醒来以后说出的第一句话，不是“我在哪里”，不是“我渴了”，更不是“我还好”，而是一句：“她走了吗？”
从昏迷到现在，过去了好几天，他一醒来最先要面对的，是她的离开。
他多希望他能听到一句“没有”，哪怕骗一骗他也好，哪怕就几秒钟也好，等到站在离他最近的渊回答完之后，他才知道，其实没有比有更难受。
“消息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放出去了，不过她现在也在医院，应该没那么快就知道。”
他垂了垂眼帘，沉默许久，然后略显吃力虚弱地应了一声“哦”。
原来那些话，他终究还是要对她亲口说出来，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
……
林雄那晚用砖砸他那一下，正好砸在了他后脑勺最薄弱的那块地方，虽然力道不算很重，当时看起来也没什么事，但在救护车上陷入重度昏迷之后两次心跳几近停止，险些要了他的命。
好在现在只要能够醒来，就代表着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只需要好好静养就可以了。
而除了刚醒来的那天他和向以葵待在同一所医院之外，从第二天起，他就立刻办理了出院手续。
或许他是怕在医院偶然听见她的消息，或许他是怕他忍不住去看她一眼，又或许两种原因都有，总之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医院。
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苏青晟有问过他如果暂时不想回家的话，要不要先去他家养伤，他的思绪恍惚了那么一下，点点头同意了。
脑海里依稀回想起三年前同样也是冬天，他独自一人站在加拿大的街头，无数陌生行人从他身旁走过，却只有那么一个人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一双青蓝色的漂亮眼眸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你就是白唐啊？我是来接你的，跟我走吧。”
他带着一身的伤，带着一颗已经死了的心，还有一段必须要说出来的话，住进了苏家。
在苏家养病的那几天大概是他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他曾以为他难受过，痛苦过，挣扎过，所以早已习惯了那种疼痛，就算再不习惯，挨一挨也总会过去的。
可并不是这样的。
有些痛根本就好不了，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有私人医生的照顾和看护，他很快就可以下床走动了，苏青晟见天气不错，问他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要不要出门走走，就算没有想去的地方，出门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