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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唐回神，没有再看她，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向以葵也没有再说什么，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来，视线在不经意间落在他手上时有微微的定格了一瞬，然后收回视线，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清水。
她刚走到白唐身旁，还没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他眉眼未抬地伸出了手去接，她直接将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中。
拿到的东西既不像是杯子也不像是水壶，白唐眉心皱了皱，抬起头一看，就看见向以葵将另一只手里的水杯放在了桌面上，朝他解释道：“你用这个吃吧，手上有伤，用筷子应该不怎么方便。”
白唐这才看向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她刚才递过来的是一把叉子。
他的眼皮忽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因为她这一个细小举动而涌现的波澜万千。
向以葵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说完以后又走进厨房拿了另一杯水，坐回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把剩下的半碗面也吃完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围着一张餐桌面对面坐着，却再也没有了之前刚坐下时那种尴尬到需要找些话题活跃一下的气氛，至于刚才那场早已偏差的对话，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也莫名其妙。
她只不过是没忍住提问了，他虽有沉默，但也没忍住回应了，他给予回应之后，她也认真地听了，然后同样没忍住把自己想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他们之间就像是隔着一层浓雾，一点一点地用言语试探着对方，那层浓雾最终渐渐散开了，他们看上去还是原本的样貌，可心里都很明白，好像的确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
否则，她不会问，他也不会说。
向以葵一不小心吃得有些撑，吃完以后就很自然的开始收拾餐桌。
白唐今晚连面都煮了，还陪着她一块吃了，自然也是有过想要一起帮忙收拾的，只是在看见她手伸过来的那一刻，他站在原地顿了顿，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等到向以葵洗好碗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白唐早就已经不在了。
她的肚子实在撑得有些难受，于是在回房前，围着走廊来回走了几圈，每每走到走廊尽头靠近书房的时候，她就能听见书房里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打键盘的声音。
又走一圈，听见只传来寥寥几声。
再走一圈，就变成没有了。
宅子里安安静静，银色月辉轻轻洒落在窗台，顺着雪白的墙沿落在深木色的地板上，明明每晚映入眼帘的都是这幅同样的光景，可这一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明亮。
向以葵是在将近凌晨一点才回了房间去休息，而书房里的白唐，一直静静地等到她在走廊外发出的动静彻底消失，才放下手里的笔，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里面唯一一条没有被删除的短信，是今天晚上向以葵发来的那条。
他凝视了许久，眉眼间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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