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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夜里去警局接过她，他还送过她去学校，他还知道她的失眠，他还亲口和她说过相信她……
他好像确实没有原本想象中的那么冷漠无情，只是因为自三年前起她的心里就一直都带有个人情绪来看待他，才拒绝去了解和他有关的一切，所以她完全没想到，原来他也会露出像现在这样落寞的表情。
这个表情，向以葵不只是现在第一次见，更是这辈子第一次见。
白唐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前方，直到那个站在街头卖气球的小女孩不小心松开了手，放飞了一个浅蓝色的气球，那气球飘飘扬扬一直飞上蔚蓝的天空，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眨了一下眼皮。
在刚走进步行街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想着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而等到他在巷子口不经意间望见角落里的向以葵时，他又在心里想着，还好自己出现在这里。
虽然出现得……完全没有理由可言。
半小时前他还坐在办公室里翻阅着手里文件，桌前站着正在汇报重要事项的秘书，他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到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修长的指尖停留在纸面上，整个人静默得像是在出神。
直到秘书汇报完毕没见回应，大着胆子轻声叫了他两遍白总，他这才淡淡地“恩”了一声，一边说着“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一边拿起笔在文件末尾签上名字。
他签的笔速很快，书写也很流畅，等到秘书拿到文件定睛一看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错综复杂，然后鼓起勇气，又将文件默默地推回到了他的面前。
他眉心轻蹙了一下，本想问“怎么了”，疑惑的视线落在眼前那份文件最末尾的那个签名上，他才知道自己竟在无意识间，把名字签成了向以葵。
他沉默着把那个签名直接划掉，再次签上自己的名字，甚至在签完以后，他还很自然平淡地和秘书交代了一下今晚会议需要准备的东西。
等到秘书拿着文件离开之后，他静静地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忽然就起身穿上外套，拿起置物架上的钥匙，独自一人推门下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公司。
这些年他每回觉得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都会开着车在马路上四处乱逛。
不去考虑下一个路口会是哪里，也不去考虑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他只需要握着手中的方向盘，吹着从车窗外飘进来的微风，让自己凌乱的思绪在时间的流逝中缓缓归复平静。
他的确是有些恍惚的，所以当他在路旁停好车，走到排成一列的店门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来到了这条商业步行街。
短短几年的时间，这里已经大变了模样。
可映入眼帘的每一块青砖，每一处红锈，每一家或新或旧的店铺，都还在无声中诉说着他曾经和她一同在这里并肩走过的过往岁月，深刻的存活在他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