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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闷葫芦不闷
军营内不是不能饮酒，如果你觉得脖子够硬，那你可以试一试方大元帅的军法。
方纵看着程风大口大口的往自己肚子里灌酒，着实有些嘴馋，这个世界的酒度数不高，最多比啤酒的度数高一点，天纵帝国没有烈酒，听说最好喝的烈酒在万横帝国的极寒之地，只不过现在的方纵不知道能不能尝到罢了。
程风那庞大的身躯走起路来都感觉十分吃力，真不知道这几年皇家神行使团是怎么训练他的，竟然能让他跑得如此之快。
“廖成烟怎么也在淮阳军？”程风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只烧鸡，自顾自的啃起来，含糊不清的问道。
方纵看得几乎呆了。
“哦，他是天耀火枪军的副统领，王威的副官。”方纵早就知道那个闷葫芦一般的廖城烟在淮阳郡，只不过二人从来都不曾照面而已。
那是一个闷骚到极致的家伙。
“呵，那个家伙居然肯给王威做副官？”
“王威很差吗？”
“不差吗？”
“比你还差？”
“滚。”
“你别小看了王威，当初我只给了他一个大概的构思，他便能推敲出这天耀火枪来，可见其在器械的造诣上是非常高的，如果你非要跟他比谁跑得快，那他肯定就是个渣渣。”
方纵从程风的手中抢来了一支鸡腿，咬了一口说道。
“你以为，他十六岁便入选天耀学府器械名人堂是闹着玩的？”
“还不是那天耀火枪！”程风不满道，那份功劳你都占了一半了。
方纵摇了摇头，他知道王威付出的多少努力，就为了他的一个构思，一些简单的讲解，王威几乎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将这东西给做了出来，两年没找过林香香！这让方纵也重新认识了一下王威。
要知道，平时的王威可是三天不见林香香便心痒痒
阴了两日，今日总算能看到月亮。可是月亮，怎么越看越显得悲凉。
那月光清得如水，仿佛将整个军营都淹没在其中，后方的淮阳城也在这如水的月光下显得特别安宁。
安宁得有些诡异。
程风此时也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在方纵身边坐着，他不想先打破这份宁静。原本他以为方纵需要救，所以就特地跑到万横帝国去找到了这户极寒之地最有名的烧刀子，没想到只能自己喝。
突然方纵觉得身边一阵风飘过，胖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方纵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以后这胖子可欺负不到了，来无影去无踪的胖子，谁见谁都怕。
没有了胖子在身边方纵反而觉得更加安静了，抬了抬头，他这才发现秋天的夜空那么美丽，漫天星辰，在自己的世界那个北都，可是看不见的。
不过可能就像那个突然红了的歌手唱的那样，没有雾霾，月光无法遮住伤口，只能让着伤口更加清晰，更加让人感到痛。胜屠子尚就这么走了，方纵的前世没有至亲兄弟，只有一个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甄浪，却被自己给送上了极乐世界。这世的两个亲兄弟，却都聚少离多，但至少还都能让方纵感受到那血浓于水的亲情。
想着想着，一滴泪轻轻划下，轻到方纵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哭了。
脑中不断浮现出那战场上的残肢断臂，方纵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十分排斥，也没有无法接受，想来也是，已经准备了十六年，再加上胜屠子尚的突然阵亡，让方纵看到敌军将横刀砍像自己时忘记了害怕，看到那些残肢断臂时忘记了恶心。
战争会让人面对生死时，变得麻木。
不多时，方纵便发现程风跟王威、廖城烟还有陆圭陆垚兄弟一起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一把擦掉自己的眼泪之后，他挤出一丝微笑。
“行了吧你，笑得比哭还难看。”程风自持速度无人能敌，也就不再那么客气的说话，不过他好像也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
“方将军。”廖城烟对方纵行了一个标准的天纵帝国军礼。
廖城烟会出现在这里方纵十分意外，他原本以为廖城烟这个闷葫芦绝不会再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叫我方纵吧。”方纵递给了廖城烟一个微笑，此时他也没有心情再跟廖城烟打屁开玩笑了。
“纵哥。。”廖城烟的表情，似乎有些扭捏？
方纵顿时一阵鸡皮疙瘩。
“哈哈，城烟你这样我都不习惯了。”王威依旧不是那个小孩子了，战场永远是让男人成长得最快的地方，这是没错的。
“没想到你是这种廖城烟。”方纵看到廖城烟这副模样，也有些意外，心中的阴郁也消失了一些，忍不住打趣道。
廖城烟依旧放开了， 他知道在这几个人当中，他的骄傲根本不值一提，别说方纵一千精骑就扭转了战局，王威发明出了天耀火枪，就是程风的神行术，也是自己无法匹及的。想来也只有目前还不是很耀眼的陆圭陆垚兄弟面前，自己还能暂时有些优势，不过陆圭陆垚兄弟乃是淮阳城之盾陆家的嫡系子弟，将来想必成就也会像他们的父辈一样。
在家族里一直众星拱月一般的他，第一次感觉在同龄人当中如此无力。
陆圭陆垚兄弟是看着方野将胜屠子尚的尸首带回来的，两个已经长成彪形大汉的家伙此时面对方纵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得呆呆的站在那里。
其实这次反攻中他们两兄弟死死的护住陆山的重甲步兵的两翼，也是大放异彩的，只不过被方纵的光芒所掩盖，不过他们心中都没有任何怨言。
“你们都来了。”方纵看着众人，心中有些感动。
“你们干嘛一个个都这幅表情？”方纵强行提起精神说道，“我二哥是帝国的英雄，我很骄傲，你们不要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方纵的肩膀没有那么容易塌。”
“哈哈，纵哥，我就知道你这样的纯爷们，没那么容易被打击到。”陆垚闻言直接哈哈笑了两声，但见周围的人都不出声，显得有些尴尬。他哥哥陆圭更是直接瞪了他一眼。
“你错了。”方纵将脸色放下，看着陆垚道。
“我真的被打击到了。”方纵低下头，仿佛是跟众人说，又仿佛是在跟自己说。
“我真的有些害怕，下一个是谁？“方纵指着陆圭陆垚说道，“是你们，还是我？”
程风走到方纵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放纵的肩膀，打趣着说道：“胖子我身轻如燕，跑得飞起，我小时候我爹给我看过相，那看相的说我长命百岁，你们这帮在刀口上舔血的家伙们可要小心些，要不胖子我随便教你们几招，打不过的时候，你们也能跑的快些？”
“啪。”
王威突然跳起来一巴掌向程风打了过去，程风竟然在得意之时没能察觉，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
“干嘛打老子？”程风有些郁闷的看着王威，若是论身手，他这个擅长跑路的，可打不过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连我你都躲不过，吹什么牛？”
“那是因为你偷袭！”
“啪！”
“陆圭你想死！”
“啪”
“陆垚！！！！”
方纵看着这一个穿着皇家神行使的制服的胖子与陆圭陆垚王威三人打闹，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就算他们已经拿起刀枪上阵杀敌，他们也只是十六岁的孩子而已。他们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明天就会死。
“程风与我们四年不见，像是又胖了不少？”廖城烟首先打破尴尬，开口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廖城烟无奈的撇了撇嘴，“你想听故事吗？”
“哈哈，”方纵闻言说道：“我这没有瓜子没有酒，你有故事你就说。”
廖城烟显然不知道方纵在说什么，只得摇摇头。
飞沙郡廖家，一个闻名于纵横大陆的器械世家，纵横大陆有四器四武！
四大器械家族分别是天纵龙王郡宿家，天纵飞沙郡廖家，万横冰城郡于家，万横青城郡唐家。
“我们廖家，已经很久没有强势的器械产出了。”廖城烟不理会方纵的废话，缓缓说道。
“现在的天纵帝国，宿家几乎一家独大，很多小家族也开始慢慢冒了出来，你看，”廖城烟朝王威那个方向努了努嘴说道，“就连王大元帅家都出了王威这么一个妖孽！”
“我们廖家的嫡系子弟，除了我之外，连一个考上天耀学府的都没有！”廖城烟继续说道：“你知道我顶了多大的压力吗，所以，我不是闷，我是没有功夫跟你们玩闹。”
方纵闻言一阵无语，不过他此时倒也有些同情廖城烟，毕竟，一个大家族的嫡系子弟如果没有点真材实料，是肯定要淘汰的，要么家族被淘汰，要么嫡系被取代。
“那你怎么还有功夫在军中任职？”方纵问道。
廖城烟笑了笑，“你不知道天耀火枪对于器械界来说意味着什么。”
方纵心道我当然知道，这种单兵作战的器械，如果能够大规模的装备军队，绝对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自问没有能力做出像天耀火枪那样的单兵型器械，所以，也许在王威身边是个不错的选择，总比我待在家族里跟一群老顽固一起继续研究什么大规模杀伤的大家伙来得好一些！”
“等等，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故事？”廖城烟有些恼了，他好不容易想找个人一诉衷肠，却一直被方纵打断。
“下次再说吧。”方纵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借着天上一轮皓月，他开始环顾四周。
似乎，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