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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南宫启长叹一口气，开口回答道，
“白鬼子有事情要我帮忙，这净魂丹，便是他提前支付的报酬。”
他只道出了净魂丹，对于那三荒符之事，却是仿佛刻意一般，只字未提。
启子吸了吸鼻子，伸手接过了夜九儿手的瓷瓶，不顾夜九儿阻拦，再次服下一枚丹药，这净魂丹随手放回自己的储物袋之中。
“启子哥就不怕他……”
一听到白鬼子三个字，夜九儿的眉毛突然竖了起来，浑身上下竟然多出了一丝的紫意，一道猩红之芒从她的眉心之间亮起，一张奇异的鬼面覆盖在她面容之上。
“因为我清楚自己的价值白鬼子虽然喜怒无常，但是只要对他还有用的东西他就不会动，现在的我对他来说，还有用，所以他不会对我不利……至少在他完成那件事之前，他都不会对我出手。”
从夜九儿的手中拿过了琉璃小瓶，南宫启再次从中取出了一颗，服了下去，再将小瓶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
然后顺势摸了摸她的脸蛋，权当是安慰她：
“我都没怕你将我吃掉，难道我会怕他么，还有，你如果还嫌我死得不够早，就继续释放威压。”
“喂，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不堪么。”
夜九儿只觉自己失态，收回了那张狰狞的鬼面，敛去了身上的气息，有些郁闷地看着南宫启。
“当然不是喽，你可是我亲爱的九儿妹妹啊。”
南宫启亲了亲夜九儿的额头，亲昵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
夜九儿有些得意，暗自却默默地嘀咕着，
“难道就只是妹妹么。”
只是她年岁尚小，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倒是有些羞涩，故而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来。
“话说回来……你不要把爪子收回去么，我记得它以前对你的身体可是有很大的负担呐。”
南宫启有些担心地看着夜九儿的那双生着利刺的巨爪，他倒不是真的担心魔天爪对九儿的身体产生什么负担，九儿的性情，他是知道的，对于那小妮子来说，若是有什么术法让她觉得难以为继，她是绝对不会像如今这般继续下去的。
他只是怕她一时兴起，再给自己来一下子……那就是一件让人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了。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啦，启子哥你还真是笨呐。
难道你忘记，我的鬼脉并未被抽走，只是消去了道鬼么？
而且我发现，这小小的祁阳领域，居然能够促进鬼道的修炼。
所以我在地下的那段时间里，一只都在不断地尝试着魔天爪的使用，现在这魔天爪，对我来说已经算不上是负担了，就算不眠不休地使用，我也能保持半个月之久，只是，因为用得太顺手了，所以……偶尔随手就会用出来。”
夜九儿骄傲地注视着南宫启，像是在炫耀，随后看到南宫启脸上的暗淡，连忙收了魔天爪，“啊，启子哥我不是在说你，你虽然没有了鬼脉，但是好歹曾经也是南宫剑阁的七弟子，更是曾经的泣师，敢问天下，比你的身份更加尊贵的人，又能有几个？”
“九儿长大了。”
望着惊慌失措的夜九儿，南宫启咳了一声，轻轻地说道，
“九儿比以前更加厉害了，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只知道哭鼻子的九儿了，反倒是哥哥废物了。”
说到这里，南宫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通仙毋宁死，只是儿时的笑话罢了，现在的我，哪怕只是受了如此小的伤痛，也只能凭借这净魂丹，才能恢复身体的创伤。”
“怎么可能，启子哥才不是废物，仙途这种东西，又不是单凭天资二字就能走到最后的，更何况你曾经沉浸于鬼道多年，开仙图在你看来早已不是难事，大不了重头开始就好。”
夜九儿反过来安慰南宫启。
“连九儿都能看穿这些，而我这个当哥哥的却看不透，真是荒唐事啊。”
只见南宫启轻轻地攥住了自己的拳头，然后颓然松开，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好了，我的事情你不必费力气关心，我的心中有数。”
“若是连你的事情我都不关心的话，我还应该去关心什么人呢？”
夜九儿在心中悄悄想道，抬起双手，放置在南宫启的脸颊之上，轻轻开口说道，
“就算启子哥修为低也是没关系的，以后有九儿罩着启子哥，若是有人欺负你，我就帮你打他。”
夜九儿朝着侧面的空间挥了挥拳头，即使没有变作魔天爪，她的拳头可不是如同寻常女童那般无力，一时间暴响嘶鸣，甚是骇人。
听到九儿的话语，南宫启哑然一笑，“好啊，那以后若是有人要欺负我，那就让我们的九儿帮我挡着。”
“那是自然。”
夜九儿骄傲地掐着腰，有些得意地说。
“鬼道仙途，虽死无悔，如若叛道，鬼脉彻封。”
南宫启虽然面色如常，却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双眼之中多了些感慨，也多了些许的迷茫之色，或是对自己的修为有些担忧，又或许是对未来有些看不清楚，只见他将右手放到了自己的眉心处，感受了片刻，眼中却是，一阵微风吹来，倒是令他的身体晃了一晃，膝盖一软，险些跌倒。
夜九儿见到南宫启醒来，本来心中无比愉悦，还想再说出什么令人高兴的话语来，却发现手中一沉，南宫启的身体明明不重，但是她却差点无法搀扶，连忙将南宫启搀扶到洞口旁边的岩石之上歇息，只听得南宫启以极低的声音悄悄诉说着些什么，却瞒不过她的耳朵，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名为白起的阴仙泣师，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早就死了——”
“早就死了——”
“早就死了——”
南宫启并未再次开口，可是夜九儿却感觉那四个字在她的耳边徘徊了无数次，听起来很是刺耳，不由得有些感伤，眼圈又是红了起来。
“启子哥……”
夜九儿看向面色苍白的南宫启，心情有些抑郁，曾几何时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儿，风华正茂笑傲四方，可是如今却变成了这副颓废的模样，明明是不到双十的年纪，活得反倒像是个老头子，
“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好，既然你不准，那我便不说”
南宫启回答道，随后按住了夜九儿的肩膀，
“扶我起来。”
“七哥，你变了。”
夜九儿扶起了南宫启，改用了一个七字，
“你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叱咤一方，敢作敢为敢笑敢骂的泣师白起了。”
“白起什么的，休要再提。
至于什么该作敢为敢笑敢骂，那是什么，只不过是小时候不懂事罢了。”
南宫启不禁感慨，
“我只是有些累了，不碍事。”
“可是你才十六岁。”
“记得这么清楚？你又怎么知道的？”
“明明就是十六岁。”
夜九儿挺了挺胸脯，
“九儿的心里记得呢。”
“因为三年前的那天，也是启子哥的生日……”
“呐，你还记得那天啊。”
南宫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当初师尊与苍天夺道，虽然很是威武，可是最终失败了不说，还连累了一班弟子。”
南宫启站起了身，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继续说道：“天方无眼，斩道、抽脉、裂魂的债，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偿还回来。”
明明听起来是有些离经叛道的话语，可是在他的最终说出来却是那般的自然。
听到了南宫启的话语，夜九儿强忍泪水，转而嫣然一笑：
“虽然阻塞，但是并没有完全封闭不是，我们曾为鬼仙，体质远高于常人，启子哥你不也改修阳仙道了么，我能感受到你体内的真元还是蛮充沛的，看起来还修的不错嘛，我相信你，必然能在这苍茫大地重放光彩。”
“喂喂，还不错这个词你用的不违心么，我现在这副模样，和当年相对比，那可真就是小巫见大巫。”
南宫启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启子哥可就是要快一些结丹喽，你可千万不要被九儿甩得远远的。”
夜九儿嗤笑一声，那声笑声却是钻进了南宫启的心眼里。
“结丹么。”
南宫启长叹一声，
“想不到我南宫启终有一日，竟然会退回到凡阶之等，甚至连结丹都算不上了。”
“我的启子哥厉害着呢，小小的结丹又能算得了什么。”
夜九儿盯着南宫启南宫启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南宫启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默默苦笑。
“启子哥。”
“嗯？”
“我们还能回到那段日子么，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能的，总有一天，一定会。”
南宫启转过身来，面朝夜九儿，竟然不顾伤痛，运起气来，只见他竖起两根手之上，居然凝转着两股青色的气息，青魂印从他的眉心显现出来，阳光从他的背后照射，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严明的气息，让夜九儿觉得有些刺眼，
“我发誓。”
“我信你。”
夜九儿咧嘴一笑，阳光照在女孩的脸上，倒是让南宫启看得有些痴了。
无言良久，只是希望时间停滞，好再次望见你阳光之下的容颜。
“启子哥。”
“恩？”
“对不起。”
“小鬼，你从小时候起，可就没少给我惹麻烦。”
南宫启故作痞状，狠狠地揉了揉夜九儿的头发，惹得她满脸通红。
“启子哥你欺负人，人家不理你了。”
九儿抬起手，刚想在打一下南宫启，可是想到刚才的状况，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而是用指头捏了捏衣角，脸上露出小女生才有的娇羞之色，却是不知道想些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