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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唧……”暗鸦有些赌气的鼓起脸颊，“真讨厌呢，你这种全知全能的存在。”
“嗯哼……”零的眼瞳眯了起来，释放出了危险的气息，然后伸手屈指在暗鸦额头上狠狠一弹，“胆子不小啊混蛋，敢直接说讨厌我的整个虚空都没有几个呢。”
“切……”暗鸦揉了揉眉心被弹红了的地方，“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应该是那种喜欢在时间之外悠哉看戏的存在吧？居然有兴趣来到世界内部呢，究竟是怎么想的。”
“哈啊，你还说的真是悠闲啊混蛋。”零拽着暗鸦鬓角的辫子，“你以为这个世界是可以给你随便胡闹的嘛？你既然知道晨荒大陆是挂在这个世界上的试验场，也就该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的稳定，我把龙之谷放在这里也相当于一个保险，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层次已经超过龙之谷了啊……不对，本来你的层次就是超过龙之谷的，只是当时的你没觉醒而已。现在如果你在这个世界继续疯下去的话迟早会让这个世界崩溃掉。”
“啊啊啊啊啊好烦啊。”暗鸦抓狂般的大叫，“为什么存在层次这种东西这么无聊啊，怪不得你一直都在世界之外看戏，是因为进来的话会影响到世界稳定么？”
“孺子可教。”零笑眯眯的摸了摸暗鸦的头发。
“喂喂喂等等等等，节奏被你带跑了。怎么整的我跟个小孩子一样。”暗鸦挥手拍掉零按在他脑袋上的手，“你这个层次都是那么无聊的么？整天待在虚空里，只能远远的观望世界内的事情却不能出手？而且存在还基本上不为人所知？难道我以后也要这样？”
零笑眯眯的弯下腰：“没错哦，你现在只是还没那么成熟而已，等到你真正掌握了整个混沌的力量，做到了你即是混沌的境界，那个时候能够接纳你的地方，就只有混沌了。”
“这样啊……”暗鸦低下头，双手撑在膝盖上，“原来是那么的孤独么……所以，你才要实施那些造神计划么……”
零的手一僵，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崩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没有肯定暗鸦的说法，但是显然有着默认的成分在里面。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那里只有你和那个虚空主宰呢？我都能批量造出屠龙者大军，你为什么不继续你的计划啊？这对本身就是秩序的你应该说是信手拈来的吧？”一瞬间暗鸦的情绪变得激动，他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皱着眉毛满脸认真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孔。
“做不到啊……”零的脸上仍是那种温柔的微笑，但是眼底那抹落寞却被暗鸦看的真真切切，她伸手抚摸着暗鸦的脸颊，“真好啊……暗鸦你知道么，混沌是白猫给的定义，但是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叫法，我更喜欢将至称呼为，奇迹。”
暗鸦沉默了，混沌、奇迹，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被零归为同一个存在。至少在大多数文明的词汇里，混沌是负面的存在，而奇迹则是正面的存在。这两个词语本来就不该放在同一个高度去评论，就像提及神魔，人们总是会崇尚神明，即使他们总是莫名其妙的降下灾祸，人们也会认为那是神对于他们的考验；人们总是会排斥恶魔，即使他们偶尔会流露出内心善的一面，人们也会认为那是魔别有心机的阴谋。
但是眼前这个人，不，这个秩序侧至高的存在，居然将混沌称为奇迹，这的确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你看，正因为是秩序侧的存啊，才必须固守那已经被定下的真理。”零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将手抚在自己胸口，“而奇迹，正是因为发生了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才会被称为奇迹。而秩序的对立面混沌，虽然代表着无序和混乱，但同时也是可以违背秩序的奇迹。我的确创造过神，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而近期的三个也有了失败的征兆。一号缺失人格和感情，将自己定义为工具；二号人格过于偏执，精神很不稳定，理智部分有缺失；三号目前支离破碎……这些都会夭折在路上的。他们是走不到神明那一步的，而世界内部的生灵只能达到神阶，无法成为真正的神明，这就是规则。因此其他世界那些神阶之人也不可能，这便是法则，即使是我也要遵守的法则。”零并没有将那些由她创造的神明的名字说出来，因为本人就在这里，无知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暗鸦的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悸动了，那绝对不是心跳，这虽然是人形的躯体，但是并不存在心脏这种器官，那仿佛是来自于更加深处的地方，更加贴近本源的地方。
“可是你不一样啊暗鸦。”零将暗鸦揽在怀里，“你是混沌的意志，无序，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创造那本不该存在于世界的美好，因此，我更喜欢将其称为——奇迹。你看看他们。”
暗鸦偏过脸，看着零所说的他们，即是身边的那十八个屠龙者，他们仍然保持着攻击的姿态，零和暗鸦都是超然的存在自然不会受到那种力量威压的影响，聊着天就把这些东西忽视了。但是天葬这边一大帮子人还是感觉到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从那十八个屠龙者身上释放出的冰冷的杀意让整个鬼的领域都冻结了。那些屠龙者的脸上并非冰冷，他们没说话，但是却有着明显的表情，或者震怒或是冰冷或是担忧，他们那异色的眼眸中都清晰的倒映出暗鸦和零的身影。
“我感受到了哦，在我出现的时候，那庞大的杀意让我吓了一跳呢。”零接着说道，“机器或是工具是不会具有杀意的，那是具备了人格之后才会产生的东西。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哦，如果是保镖的话，雇主收到威胁的时候虽然会进行反应但是不会有杀气，因为保镖的职责是守护主人，而不是杀人。如果是杀手的话呢，只会释放出不带感情的杀气，就像天葬或者小依一样，他们对普通人出手的时候那杀气都是没有信念的。而当杀意中带着怒气或是别的什么情绪的时候，就说明那绝对不是雇佣之类的关系，那是真正有情感的时候才会存在的东西。”
“这些孩子不是因为你是他们的主人而对我出手，而是因为你是他们重要的人他们才会出手的哦。现在只是迫于你所定下的忠诚而没有真正发动攻击，但是敌意可是一点都没有消失哦，因为是针对我的所以你感觉不到啦。”零有些赞叹，“你那些量产的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但是至少这十八个孩子很成功。有情感，有执念，有理智，有人格……他们的存在可是比当初的TLZ001要完整太多，当这个宇宙的真理和其中的一个产生映射关系的时候，他们就是真正的神明。”
“这是我从来都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我才会说，这是奇迹啊。”
暗鸦沉默了，时间似乎变得漫长，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当然从暗鸦和零开始对话的时候其他人就无法插上嘴了。最终，暗鸦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般，有些颓然的坐在王座上：“算了算了……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起驾，回宫。”仿佛得到了命令，十八个屠龙者收回资金的兵器，将其全部塞入那屠龙者独有的异空间之中，然后他们众星捧月的将王座围在中央，小依再度钻到暗鸦的怀里，整个团队缓缓升入空中，暗鸦再度恢复了君临天下的姿态，声音变得冰冷无比：“一周之后的游戏，人类的命运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到时候你们要做什么随你们吧……还有，”仿佛有什么庞大的能量即将启动，周围的空间发出了哀鸣，就连暗鸦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模糊，然而零仍然可以听得很清楚，“当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去找你的，零。”
仰望着突然消失的一大群人，零露出了笑容：“我会等你的，暗鸦。”
然后，终于仿佛松了口气似的歪了歪脑袋，看向了仍然保持着剑拔弩张状态的天葬等人，笑嘻嘻的挥了挥手：“呦，好久不见了呢，天葬。”
“才不是好久不见吧。”天葬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你和那家伙到底什么关系？晨荒大陆是试验场又是怎么回事？造神计划又是什么？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等等等等，你问题太多啦，我该回答哪一个啊？”零摊了摊手，慢悠悠的走进龙之谷，有些怀念的转了个圈，“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啊，没什么变化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君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是唯一一个敢问出来的。除了天葬之外，没人认识这个女人，当然，有人或许猜到了，但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其实就算是天葬，都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完全理解零的存在。就算是在这些人里，能够真正和零对上话的人也就只有天葬了吧。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要是实在想知道去问那边的天葬。”零倒是浑不在意的样子，“不过如果你想问刚才那家伙是什么人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答复，他就是一个任性的熊孩子而已，你们的年龄都比他大得多，多担待一下呗。”
熊孩子……天葬有些汗颜，敢用这种称呼称呼混沌之主的，估计也就眼前的这一位吧：“但是他闹起来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你能保证他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么。”
“放心，暗鸦是个好孩子。”零温柔的笑了起来，“天性很好，就是成长过程有点扭曲。本质上他是不会滥杀无辜的，他既然说了那个游戏是由人类自己决定，那么你们倒是不如把重心放在人类身上。估计以那孩子的性格，多半针对的是人性吧。而人性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可以随随便便克服的。可以说人性是每一个凡人种族的面临的天堑，而人类尤为如此，他们没有长生种那么长远的目光，只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人类现在明明只有一个种族却做不到团结，每天想着把武器扔到同类的头上，这种习惯该改改了。”零突然笑的有些冷酷，就像造物主对自己的创造物不满意一样，“而来自外部的巨大压力，则是最好的教训和引导。如果人类能够跨过这一次的灾难，那么绝对会迎来蜕变。真是的……明明应该是恶魔来着，却考虑了神明该考虑的事情。真是有意思啊，哈哈哈哈……”
带着愉悦的笑声，零消失在原地，留下了一堆神色复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