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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乌云并没有马上散去，而是继续囤聚着，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倾盆暴雨。
然而在云海之上，却是无尽的苍穹与漫天的星辰。一轮皎洁的满月高悬在夜空之中，将云层的背面附上一层银霜。
平流层上，两道身影傲然对峙。仿佛她们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她们将众生踩在脚下，长发无风自动，澎湃的魔力在空气中无声激荡。
“看上去就算是汇聚了两个人格，力量出现了不规律的增长，也不过如此而已。”陆云傲然俯视着秦墨，手中的镰刀慢慢挥舞出一个圈，漆黑的力量如同丝带一般荡漾出去，向着秦墨包围过去。虽然缓慢无比，但是却带着无比的威压，让秦墨感受到了危机。
当那漆黑的丝带逼近秦墨的时候，瞬间由一道细丝扩散成一片不规则的网，向着秦墨笼罩过去。秦墨冷哼一声，黑色的力量包裹着手刀，隔空挥舞，轻松写意地在那张黑色的网上破开一个不小的洞穴，恰好能够让她通过。
“还不错呢，有两下子。”陆云虽然说的很轻松，不过也是有些吃惊。虽然那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但是就这一次交锋就可以看出很多东西。如果说天葬或者破军，就连夜枭都喜欢以力破局，那么这个秦墨完全就是四两拨千斤，运用的是一个巧字。魔力运用的方式、幅度、强度都恰好达到那个可以破开黑网却又不浪费的临界点。
天权？陆云否认了这个答案，天权已经继承在天葬身上，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家伙身上。但是那种方式也太过于巧合，就连拥有天权的夜枭和天葬一般都喜欢利用天权将攻击效果发挥到最大化，而这个秦墨则是将力量效果发挥到恰到好处，这可比那两个家伙要困难好多。毕竟这个观察和计算量可不是天权可以比拟的，看来虽然这家伙在战斗力方面不够看，其他方面却是强的一塌糊涂啊。
这样的话，就算是陆云也不得不认真起来。她放弃了继续中二故作姿态，扯着镰刀就冲了过去，手里的镰刀很是随意的挥舞。看似毫无章法的动作却是次次攻向秦墨的要害，而且一招一式都是仅仅连接在一起的，根本不存在出招后的停顿。而且那速度已经突破了人类肉眼的极限，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看到这场交锋的话多半也看不清陆云究竟在干什么吧。
然而就算是陆云的攻势铺天盖地无一遗漏，但是却都被秦墨恰到好处的避开，每次镰刀的利刃都是贴着她擦身而过，虽然她躲得并不轻松，也没有像样的反击，但是陆云也没能给她造成任何的伤害。不过，她也无法将陆云奈何。就战斗力而言，傲慢和贪婪是排在这七个人最后的，就算是融合了之后出现爆炸式的增长，提升的也就只有魔力等级和眷族强度与数量而已，至于战斗力，是不会自行衍生的。
而且秦墨和嬴政，基本都不是近战系的家伙，他们更适合作为统治者或者发号施令的存在，要她和陆云拼近战还真是苦了她了。
不过，她也不是一无是处，魔力等级并不能代表什么，战斗力也不能决定价值，毕竟这不是一个武力为尊的世界。而嘲风赋予的极端洞察能力和负屃附加的远超一切的计算能力结合的时候，衍生出的能力可是相当的恐怖。也是靠着这个，她可以勉勉强强达到半天权的状态，与天权者唯一的区别也仅仅在能否精确控制身体罢了。而且过了这么多年，观察对手攻击模式找出弱点，充分利用自身每一丝力量，这种战斗方式可以说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所以就算是和陆云对上，陆云也讨不到任何便宜。
挥舞了一次镰刀之后，陆云停了下来，看着退开好远的秦墨，勾起一抹冷笑：“那些人类可以打开封印也是你搞的鬼吧？就连那个提出开发旅游资源的小家族也是你指示的吧？那个打开棺盖的人同时给嬴政那个家伙注入的混沌吧？”
“聪明人之间可不需要那么多的交流。”秦墨不置可否，她知道对方是在拖时间恢复，但是她也一样，虽然看上去她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手，但是其实两人的消耗都不少，要是真的拖下去对谁都不妙。
就在这时，陆云手里的镰刀化作一道漆黑的火焰消失了，接着她背过身伸了个懒腰：“嘛……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还可以让我稍稍尽兴。”
“你就这么放弃了？”秦墨皱着眉，她可不相信这家伙会就这么离开。
“呵，那家伙的敌人就应该由他来亲自手刃。他那种性格可不喜欢我插手，而且，”陆云回头看着她，“就算你做出什么，那也是他的命运。若是他被你整死了，那就说明他也不过如此。”然后就那么消失了，如同滴落在清水里的墨汁，溃散的毫无痕迹。
“切。”秦墨狠狠地咋了一下舌，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还真是……被小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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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半年的时间飞逝而过。
寒假已经结束，雪季也已经过去，冰雪消融，暮天市再度迎来一个春天。而同时也到了让所有学生头疼的时间，就是开学。
夜枭打了个哈欠，推开教室的门，大摇大摆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最近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天葬倒是回来了，看样子即使他立起了死亡的flag也没有出事的样子。在那个下着雨的夜晚，当浑身淋湿的正太拖着湿漉漉的长发敲开龙之谷的门的时候，当他打开门看到那已经熄灭了的黄金瞳和挂着水珠的脸庞，他忍不住冲了上去拥抱住了那个娇小的身躯。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天葬人格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他可是清清楚楚一件东西的平衡崩溃的时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就像一山不容二虎，但是却容得下多虎。他很清楚，天葬人格合并之后的增长可不是加法，那是另一个层次的蜕变。而天葬那种存在一旦提升，可不是魔力提升能够衡量的。
而且所有人格都是能够知道的，融合的是傲慢和贪婪。就是说那个嬴政才刚刚露脸不久就被干掉了，他这个皇帝做的可真够憋屈的。而且墓室里封印被破开也很古怪，普通人类是不可能做到干涉那种级别的封印魔法的。夜枭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而且嬴政死的快的令人无语。
不自觉的，夜枭觉得一股冷气顺着脊梁乱窜。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一个看不见的手，在幕后操纵着一切。秦墨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总是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安。虽然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但是夜枭有种感觉，一旦对方真的动手，可就不是触犯那么简单了。
“想什么呢？”陆云轻轻在他身边坐下，支着脑袋歪着头看着他，唇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紫色的长发倾泻而下，逆着清晨的阳光，荡漾着紫色的光辉。美女就是这样，即使是无心之举，也有着倾国倾城的魅力。
顿时夜枭只觉得脑中一阵清明，所有不安压抑全部消失不见，只有和煦的春风拂过心灵。他不自觉勾起嘴角：“没什么，作业写完了？”这倒是算开学大家必问的问题，不过自从陆苍穹宣布放权之后，基本就没人写作业了。
“你写了嘛？写了拿我抄抄。”陆云笑着看他。
“算了……”夜枭基本上就从未写过作业，不过每次考试的成绩却是在证明着他的实力。他就是那种每个学生都见过的，从来不学习不写作业上课睡觉却能得到一份完美成绩的混蛋。
“一开学你们就疯狂发狗粮，真是够了。”轰的一声，如同地动山摇。破军那庞大的身躯坐在他们前方，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带着一种淡淡的疲态，甚至都有了黑眼圈。这个状态的懒惰可是很少见的。
“你熬夜了？”夜枭不确定的问，这对于破军来说实在是很难得。毕竟懒到那种程度的人，白天都没有几分钟是清醒的，何况本就该是睡觉的黑夜。
“我们那档子事……唉……”破军顿时整个人都灰白了，连带着背景都变色了。
夜枭有些了然，就连天葬从那次回来后都是面色严肃，想必他也明白这个平衡被打破以后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供，最近基本上都在忙，连一些杀手的单子都推了，虽然夜枭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忙什么。估计在世界各地的天葬的人格都是这个反应吧。
夜枭伸了个懒腰，突然有些享受这样的时光。虽然从小他的人生就一团糟，然而在高一最初的那段平静的时光，他还是蛮怀念的。那种毫无紧张感的日常，或许才是他一生的追求，但是那终究只是梦幻泡影，终究会碎裂成虚无。
或许，他应该趁现在抓住一些什么。他可不是天葬或者陆云那样拥有极长的寿命，虽然之前没觉得人类不足百年的寿命有多么短暂，但是接触了天葬这些异族之后，他越来越发现，秦墨或许有两千年的时间布局一盘棋，天葬或许有千万年的时间折腾他的灵魂碎裂问题，芬里厄和耶梦加得或许有数千年的时间可以长相厮守，零或许有近乎永恒的时间看遍各个世界的繁华……然而他没有，若是想得到什么、守护什么，他的时间不够。
虽然夜枭现在也就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但是他经历的事情，却是让他成熟的飞快，或许他的同班同学还在谈论着怎么玩网游看什么动漫，他已经在谋划着怎么讲游戏和动漫里的技能带到现实里来。
“你不用担心，那家伙最近是不会有什么动向的。”似乎是看透了夜枭在想什么，陆云轻轻将脑袋靠在夜枭肩上，仿佛在享受着什么。同学和老师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放任这俩大神大秀恩爱。
“你怎么知道？”夜枭有些诧异，陆云一般在这种事上市不会开玩笑的。
“赫尔佐格直到最后那一刻才是真实的。”陆云突然开始扯些小说里的玩意，“之前他可是潜伏了二十多年，而且从未以真身示人。要杀他，也只能等到他化作白王那一刻。秦墨既然可以谋划两千年来暗算嬴政，那么在完成大局之前你是不会找打杀她的机会的。”
夜枭想了想：“确实，如果她真的要动我的最后一块蛋糕，那么绝对会付出代价。”
陆云没有再说话，听着夜枭模仿昂热的豪言壮语，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事情。
赫尔佐格成为白王才有机会杀他，而成为了白王也就意味着绘梨衣死了。
那么夜枭要等到那个机会，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