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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在门开了之后有些歉意对自己的弟子说道：“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本来你为了我的任务已经够忙的了。”
贝尔眼中的是自己仅仅在梦中才见过的身姿。
以天蓝色为主色调的衣服，胸口绣着意义不明的海马纹饰，华美却不刺眼，同时又充满着包容的态度，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任何人都生不出厌恶的感觉。
与另一位顶峰相比，陈默实在是一个太过温和的人了。
仅仅在梦中互相见过的老师与学生二人像全世界所有关系和谐的师徒一样寒暄过后分别落座。
陈默到底是贝尔的老师，学生既然问了问题那么老师就必须回答，所以落座后先不忙解释自己来的原因而解答之前的问题。
陈默道：“你是在疑惑唐逸这名后生的变化吧，那是夏夜的手段，应该是在夏夜的指点下配合罪蝶的力量形成的业能力，应该是以进化二字为核心的能力，在不偏移人类种族的前提下做出的最大的改进。”
贝尔也有了兴趣了：“进化？人类的进化？”
陈默纠正道：“不是人类的进化，而是个人的进化。”
贝尔道：“个人的进化？”
陈默解释道：“一般来说所谓的进化是指的一个族群的事情，一个族群为了能偶适应环境更好的生活下去而做出一系列的改变，然而夏夜指点唐逸搞出来的这个业却是针对个人的进化，为了让自己的身体更加搭配所修行的功法而做出的改进。”
贝尔听了有些不屑：“这不是本末倒置的行为吗，居然为了迎合功法而改变自己。”
陈默道：“这也不一定，毕竟只要没有影响到精神只能算是各取所需，夏夜这人虽然看上去总是会玩一些小花样，但意外的是个踏实的人呢。唐逸的业改变的是肉身，和你那会影响内心的业可以说是互为表里的存在。”
贝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询问老师来这里的原因。
陈默顿了顿才开口道：“我之前派遣夏夜前去给古语传信了，时间随他，我会实现和他的约定，豁尽全力和他打一架。”
贝尔当时就蒙了。
陈默没管自己弟子的失态继续说道：“古语这家伙真的是相当兴奋呢，夏夜刚一说出口就被古语无法抑制的战意杀死了一次，顺便还毁掉了整个非洲大陆，不过立即又被恢复了。”
贝尔刚刚缓过来结果听到这个又蒙了。
陈默这才说道来这里的原因：“说实话如果是以古语为对手战斗的话我也必须拼上舍生的觉悟，有些小紧张呢，我仍在世的亲人只剩下我的妻子和姐姐了，这种事情不太好和女性聊啊，我唯一的儿子又是一个胸无大志的，被我打发到另一个世界壮大家族去了。
想来想去想找一个人谈谈心的话也只有你了，正好咱们师徒俩还没有正式见过面，这么一想的话我还真是个孤独的人呢。”
说到这儿陈默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看得贝尔都莫名有了一种孤独的感觉。
贝尔突然恢复了过来：“不对不对，这里的问题实在太多了，首先先得问一下老师您这会儿待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您已经和古语约好了的话那不就意味着古语很可能这会儿就会杀过来！”
陈默道：“你冷静一点啊，如果要过来的话在他杀了夏夜的一瞬间就过来了吧，根本不用在事后做什么恢复不是吗。”
贝尔道：“那什么意思，是说古语拒绝了您的邀战？”
陈默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一战可是那个人这五百多年来日思夜想的事情，就算世界线重启古语也不可能会拒绝的。”
贝尔不出声了，直接等待老师的答案。
陈默道：“简单来说就是古语他害羞了。”
“啊？！”
那个斗战之神，直男之王，武者顶峰，与老师齐名的男人害羞了？
那也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陈默解释道：“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吧，如果把对象换成我的话那就很好解释了不是吗，要是我一说到答应与他战斗他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那不就显得好像是他这五百年来每日每夜都眼巴巴地期待着这场战斗，这种追随者一般的状态会让那个人觉得很丢脸吧，他大概是觉得多多少少也要矜持一下子，不会立即就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这就可以理解了，传说中国古代帝王在进行禅让之礼的时候即使当时已经是众望所归，全天下人们都知道自己的登基是不可逆转的现实了，那也不可以一下子就答应，总得要稍微推让一下，据说要往复三次之后才能顺理成章地登基。
古语的情况也是类似的吧，虽然听起来都是套路，不过套路往往也是最得人心的存在，古语这里意外的普通呢。
贝尔准备好了下一个问题：“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其实以前在梦中授艺的时候陈默也和贝尔谈过自己和古语之间的约定，说过假如自己答应了与古语战斗的话那必然是想要以此为借口要求古语帮助自己办一件事，一件身为神也无法独立完成的事情。
陈默仰天叹气道：“还不是那个原点搞出来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那位似乎是天生犯冲呢，本来我还挺想和他做个朋友的，我们现在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为了实现我的梦想我必须在我们俩矛盾全面爆发之前抢先下手除掉他才行。
不过我也必须承认，即使是今日的我也难以正面击败原点，说起来我不过存在于世界连千年都不到，而那个原点却已经存在了亿万年计数的岁月了，而且他有着类似流水线的体系，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处位面来。”
如同流水线般地生产位面？应该说不愧是老师承认的强敌啊！
陈默继续道：“仔细想来我和他的矛盾也许就是出在这里，他的做法是不断地生产位面以量取胜，只要数量堆积得够多的话就会产生质变，偶尔会出现极其优秀的位面，不过我很反感这种做法，我没办法像他一样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创造却不符合要求的位面舍弃掉，我宁可花上大量的心血和时间来构建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贝尔问道：“仅仅是因为这样吗，这也不算是什么完全不可调和的矛盾吧？”
陈默道：“本来不是，不过在我的计划中必须要有包括原点在内的四位和我同级别的存在合作才可以达成。这个嘛……在交涉的过程中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积怨越来越深，现在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这话里连贝尔都听出了不好意思来了，哪些巨头之间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事啊？
虽然贝尔极力想要知道，但还是忍住了，他很清楚这不是自己可以知道的东西。
贝尔道：“原因我大概知道了，不过如果是老师您的话您真的需要古语的力量吗？”
陈默笑了：“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我以前和你说过这个问题吧，他的战斗力可是在我之上啊。”
“问题就是在这里啊。”
贝尔站起身来走来走去，很明显是在由于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老师接下来我的话如果需要停止的话请您务必制止，我也知道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挑拨一样，可我始终觉得您一早就可以杀了古语了不是吗？
虽然您总是说自己战力不及古语，但是所谓的斗争比较的绝不仅仅是战斗力吧，暗杀、毒杀、结界、绑架、美色、业障、偷袭、群殴……
如果仅仅是要毁灭一个人的话手段要多少有多少，如果老师您认真想要杀了古语的话这五百年他早就死了无数次了，一个自己能够轻易杀死的人又能够为自己带来多大的助力，即使那个原点再怎么强大，我也不认为会到需要让老师您无法独自一人解决的地步，本来老师您就是无敌的不是吗！”
一只温暖的大手按住了贝尔的肩头，将贝尔从激动之中拉了出来。
陈默用温和但是坚定的口气告诉贝尔：“我当然是是无敌的，我不会妥协也不会寄胜利的希望于他人的合作，我所教给你也是最厉害的，这一点天塌地陷不会变的。”
“抱歉老师，是我失态了，不过能和老师您相遇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耀，所以请以后不要再说这种会贬低自己的话了。”
贝尔恢复了平静，不得不为自己刚刚的失态抱歉。
陈默道：“你这孩子比刚刚见面的时候更加严重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这一脉都是知错不改的人啊，不过你如果怀疑你老师我会违背我向你承诺过的事情那就是大错特错了，以后可不能犯了知道吗。”
自己的学生贝尔对自己存在着过大的信任这一点陈默也是知道的，因此并没有过分苛责他。
贝尔点了点头，那谦卑的姿态即使是贝尔的亲生父母也没有见过。
陈默道：“好了，我就为你解答我为何要留着古语，乃至现在我会选择放弃。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而选择和古语来一次决斗，原因就是我很喜欢他。”
“？？？”
陈默继续解释：“这么说吧，人一生中会面临很多条道路，人们通常会选择其中的一条路作为自己的人生之路走下去，但那并不意味着其他的路就消失了。
就拿你来说吧，虽然你现在走上了成为政治家的道路，但你依旧很喜欢电影是吧，你偶尔也会有过如果那一天你发现自己的政治生涯断绝了，那么改行当个导演也不错这类的想法吧。而对我来说的话，成为神之后的第二选择便是成为古语那样的人。”
“啊？”
本来陈默的解释已经是很清楚了，但是贝尔依旧对这件事情表示无法理解，居然有人会想要选择古语那种人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