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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有什么可被羡慕的......倒是东家，亏您只能修炼一会，若是连续修炼二十多个时辰，这方天地都要被您吞噬干净了。”
对于东家的话，素檀不以为意，拿出针线丝帛，做针绣，平复心境。
陆源莞尔一笑，目光投向远方，“那位守山人前辈还未苏醒。”
他的渊源法力能壮大肉身，渊源里法力泊泊涌出，滋养双眸，一刹那，陆源的视力大涨，百步之内，纤毫毕现。
冥冥黑气再不能遮挡视线，远处山包上，光头老翁依然纹丝不动，像个雕塑矗立。
在其脚下，是层层骸骨，尸体的血肉，已被腐蚀干净，荡然无存。
“东家能看清那边景象？”
素檀讶异，刚平复下来的心境，又一阵紊乱。
东家这次苏醒，带给她太多震撼。
不光是渊源那黑洞般的恐怖吞噬力，两人所站的位置，就算法力灌注双目，她也无法看透缭绕冥冥黑气那边，守山人前辈是什么情况。
要知道在东家睡着时，自己可是屡次走出好半天路程，才能借助法力滋养壮大视力，理清守山人那边景象。哪像东家这么写意，站在这就能捕捉那边状况。
这说明东家的法力，本质上与自己的不同，仅在滋养肉身这一方面，远胜无数倍。
“只是勉强看清，很模糊，不太真切......”
陆源正思考着光头老翁为何会摆出那样奇怪姿势，他含混回答。
他肯定得藏拙，否则锋芒毕露，容易解释不清。
“不过我这肉身，的确壮大得有点恐怖。”
素檀说的话，提醒了陆源。
他有意试探自身变化，没有施展《肉身法》，仅是将法力涌入两腿，法力无形无质，也不见他两腿有何变化，脚步一踏，整个人就消失在山洞里。
速度之快，眨眼之间。
试完了下半身，再试上半身。
陆源感受着随法力灌注，手掌毫无变化、却无比澎湃的力量，他又捡起一根骸骨。
堪比千斤重的骸骨，轻如鸿毛，轻轻一搓，就化为齑粉。
“东家的实力......”
先是被东家的速度惊到，再见到东家如此轻松地搓碎地上骸骨。
素檀疑惑丛生，也试着拾起一块相同的骸骨，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勉强将骸骨抬起，更别提将骸骨搓成齑粉了。
见微知著，一叶知秋，东家现在的实力，匪夷所思。
“那块仙古石碑上面的传承，真的如此可怕么？”
关于东家身上的奥秘，素檀解释不清，她只能将一切暂时归功于那座“仙古石碑”。
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为何守山人前辈修为滔天，因为他和东家一样，都传承到了石碑......
陆源未注意到素檀的异样，一觉之后，他得到休息的脑袋终于不再剧痛，想问题也变得清晰。
望着满地骸骨，他忽然猜测，“难道说，二百年来，历届拜入沉世渊的弟子，并非死于修炼，而是葬身这些异族之手？”
可为何林中巍非要强调，必须获得“仙古石碑”上的传承，才能拜入沉世渊守山一脉？
还有作为炼制《见闻录》的主人，林中巍在封面留下的那“悔不当初，贪心作祟”八字，遗憾的究竟是什么？
眼下除了妹妹失踪和拯救杜绢，陆源还有好多疑问需要解答。
然而作为这些点的关键人物——光头老翁，还是静静矗立在那，宛若雕塑，没有半点生气，仿佛亘古不动。
“他好像在镇压着什么......”
仔细注视老翁半天，不知怎的，陆源忽然有种错觉，矗立在那的守山人并非休养生息，而像一根神柱，定海神针般，在镇压脚下存在。
“东家看出什么了吗？”
“有点眉目，但不敢确定。”
陆源皱眉，走出山洞，一边走一边修炼，始终运转《渊源经》。
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从诸天万界而来，被小腹黑洞吞噬，渊源里，冰山在大块大块地减少。片刻之后，他快走到守山人之处。
“成为灵师迫在眉睫啊......”
然而，饶是陆源如此声势骇人地修炼，渊源里冰山依然巍峨高耸，他不禁兴叹。
眼下想找到妹妹、救出杜绢，尽快提升修为无疑是最好的一条捷径。
可照这样融化速度，想湮灭冰山，估计得百年之后。
自己都未必能活到百年之后，何谈融化冰山，使修为再进一步，踏入下一个层次。
所以说，渊源沉重者，不能修炼是有原因的。
一步一步，太过艰难，重重险阻，得到《渊源经》还不够，“生老病死”的问题，依旧是个大麻烦。
“咯吱......”
正当陆源胡思乱想，怔怔出神之际。
眼前雕塑般的光头老翁忽然动弹，只见他面露痛苦，两脚颤抖，挣扎着开眼。仿佛自他体内有千万个关节在同时作响，咯吱咯吱。
“嗡。”
紧接着，堆积如山的骸骨化成齑粉，灰尘四溅。
“这是？”
陆源震惊，忙护着素檀后退。
在光头老翁脚下，气浪爆发，声势浩大，瞬间将陆源和女管家冲撞出去。
古朴厚重的大地在流动，化成滚滚泥浆，一个巨大的漩涡赫然成形。
漩涡的泉眼里，似乎有什么恐怖存在将要问世。
“东家，您的玉佩为何发亮？”
与此同时，衣衫褴褛的陆源怀里藏着的玉佩绽放耀眼光芒，穿过重重黑暗，照耀整座沉世渊之底。
光芒之亮，远超之前传承之地，《渊源经》出现时的程度。
这说明，在漩涡里面，有着比《渊源经》更珍贵的重宝！
陆源一下意识到原因，他皱眉，还来不及回答素檀。
“砰！”“砰！”“砰！”
气浪不光将陆源二人冲开，也把守山人顶上半空。
半空中，光头老翁躬身，握拳，两臂抬高，一气呵成。
宛若万钧雷霆，双拳如锤，狠狠砸向地面漩涡。镇压漩涡，阻止漩涡里的恐怖存在破印而出。
“不自量力，一个泥偶傀儡，挡得了本座多久！”
漩涡之中，一阵低沉阴森的怒吼，这声音与当今语言大相径庭，近似方言。
其中差别，就好像普通话和外国人说普通话，认真辨识，陆源和素檀还是勉强能听懂其中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