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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阳原以为,这一战,不会再有人离开了,不会再有人死去了,可是……就在那以为那些羌国士兵之中再也没有
“火药人”的时候,原本走在队伍的最后的两个士兵,却是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眸之中,只余下死气,若是看了,阴森森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他们轻轻地点了点头,而萧启阳等人丝毫不曾看到,虎威军的将士们并未有什么喜悦可言,只剩下满身的疲惫之意,但这一战,终于结束了,至少,他们胜利了,虽然十分的惨痛。
那队伍后的两个人走得很慢,就在大部队慢慢的撤离了之后,那两个人却是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萧启阳的方向奔去。
萧启阳还沉浸在方才的悲痛之中,有些失神,下一刻,却是听到了身旁有人大喊,道:“王爷,心!”
“轰——轰——”萧启阳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而他的眼前,不远处,却是一片尘土飞扬,那里似乎有个人,不,是三个人,可到底是几个人?
他分不清楚,他只看到一旁的将士疯了似得向前冲去,可是他们已然分不清谁是谁了,因为三具尸体抱在了一起,距离的太近,被炸得粉粹。
空气之中蔓延开来的血腥味,浓烈的让人只想作呕。萧启阳望着那还在冒着尘烟的地方,不禁有些痴了,方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为什么他好像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又为什么他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呢?
那些士兵为什么三五成群的在朝着前方奔去?他就那样跌坐在地上,即便是满身的尘土,他也丝毫不曾在乎。
一时之间,他的耳畔像是什么都已经听不到了,而他的目光却是被不远处那一团还在烧焦着的身影给定住了似得。
血色的烟雾,伴随着滚滚的黑烟,焦黑的尸首早已经面目全非。那个略带慌张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着,
“将军,看这来者,只怕最少也要两万大军啊。”
“怎么?害怕了?若是害怕了,呆会只管躲在这里,定然不会有人发现你的,知道了吗?”面前的士兵明显只是一个刚刚弱冠的少年,一脸的稚气未脱,可是却是故作老成的模样让萧启阳有些忍不住的想要逗趣他。
只是妹妹紧张的不住的咽口水,却还是故作淡定。
“王爷,你这是瞧不起我吗?我可十分厉害的,这打仗啊死命的,我可是从来都不曾怕过的,爷,呆会我便要你瞧上一瞧,在我的手下,必然不会让那些羌国士兵有任何躲逃的可能。”
“是吗?好,我一定会让王爷你刮目相看的,一定会的!”那个士兵眼底满是坚定。
“好。”那一声让他刮目相看的话仿若还在耳边不住的回响着,可是下一刻,却是
“轰——”的一声,打碎了他所有的思绪。他慢慢的起身,身旁的人还在不住的询问着他是否觉得哪里不舒服,可是他却是越发的仓皇的朝着前方奔去,眼底的慌乱让周身的人不禁有些担心。
他拨开人群,看到的却是满目的疮痍,哪里还有那个稚嫩的士兵的身影,早已经被炸得粉粹,这空气之中还有他身上流淌的鲜血的味道,让人只觉得一阵心口的地方绞的生疼生疼。
“戎瑱!”萧启阳大喝一声,此时此刻的他再也不是那个上京中人人口里的消散王爷了,再也不是那个成日里留恋酒肆的酒鬼王爷。
那个士兵甚至是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他甚至是来不及问他叫什么名字,更来不及看他最后一眼。
一切的一切,都来得要快了,快到让任何的人都不曾有防备。
“他。奶奶。的,怎么还会有火药,这些个人都是疯!疯!老要揍死你!”王大壮看着眼前的情形,抓住了那羌国将领的衣领,一拳便挥了下去,那将领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当即便要还手,却是被一旁的虎威军给扣押了起来了。
他恶狠狠地看着面前这些羌国的人,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斩杀在这里。
“大壮,住手!”王大壮原本还想要继续,可是下一刻却是被萧启阳给喝止住了。
萧启阳蹲了下来,早已经分不清面前士兵的面貌了,残肢断臂,依稀能够从军装分清楚谁是谁,他将那个士兵心翼翼的扶了起来,胸膛北炸了开来,断了一只手臂,令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羌国的一个士兵,双腿也是没有了,脸上更是焦黑一片。
他用自身的身体,紧紧地保住两个羌国的士兵,甚至连死都不曾放手。
萧启阳紧紧地皱着眉头,只觉得喉间哽塞的有些疼,胸口更是闷闷的,他想要为他整理整理军装,却是发现了衣领的一角露出了一抹明黄。
他将之取了出来,却发现是竟是一张平安符,上面有一个名字——安平。
是希望他平平安安,安乐一生。
“王爷……”一旁的将士想要上前,可是却不知道该些什么,看着萧启阳一脸的阴郁,那种悲伤仿若要将他给淹没掉,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在话,闷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只觉得一种悲伤在流淌。
战场上的厮杀,早已经习惯了血腥,可是,这一次,若是他们能够在好好的观察一番,再好好的审讯一番,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可即便是悔恨又能够如何,能够挽回什么呢?这个世间最是让人感到无力的便是无力回转,何其悲哀,何其无奈。
“你放心,我会将你的衣冠冢送回你的家乡,谢谢你,安平。”萧启阳将他慢慢的放在地上,站起身来,一身寒意。
“王爷。”一旁的将士见萧启阳这般模样,不禁有些担忧,这个样的话,只怕会出事。
“好好的收拾一番,让安平走得体面一些,本王有些事情,先回去,这些羌国士兵,依照先前的承诺,放他们离开。”罢,便翻身上马,朝着沙海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