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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会？怎么不后悔，早在很早很早之前，他便后悔了，悔不当初，每每思及此，他都觉得心脏的地方想被什么紧紧的扼住，紧攥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喘息。
“奚言，你会后悔的，一定会的！一定！啊！”崖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紧紧的攥紧着，全身的气息在暴涨，“啊……”他朝天怒吼着，即便身上被巨大的，无形的凌厉之气，给划破的血肉模糊，虽说都是轻伤，可是，那无形中的杀气却是无处不在，即便是浅显的伤口，也足以让崖司的全身像是被鲜血染红，如同是一个血人一般，十分骇人。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啊！”崖司怒天吼道。
下一刻，崖司挣脱开了所有的桎梏，只是，他所付出的代价，是满身鲜血。是险些成为了一个废人。
在挣脱开奚言的桎梏之后，崖司已然全身都没有力气，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单膝跪倒在地，慢慢的，他抬起头来，望向奚言，嘴角那抹笑意莫名的让人觉得冷意森然。
“呵，我等着看你，用余生，看着你后悔！”崖司用尽了所剩下的所有力气，慢慢地站起身来，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崖司离去的背影，倔强，而又愤怒。只剩下他，余下了满身的孤寂与悲凉。
后悔？这些年来，他何曾不是日日生活在悔恨当中，只是如今悔恨吗？呵呵……除了苦笑，再无其他。
就在崖司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奚言的身影晃了晃，他努力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嘴角隐隐有血丝，却被奚言给硬生生的逼回去了。
崖司方才说的不错，以己之，来拘禁他，即便是我崖司无法全身而退，也定能够伤他八百。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的拘禁之法虽说强大，但是对于意志、功力都十分强大的人来说，便是这样的打法。
崖司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慢的朝前走着，双眼已经开始昏花，全身都在痛，痛的他想要丢掉这副身子，甚至是他的灵魂！
他想要努力的走出去，可是，下一秒，他却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黑暗中似乎有曙光，他朝着那里走去，一如她的今生，第一次见到她。
那一日，她满身伤痕的躺在那里，生命垂危，他望着她，言语之中除了挖苦，便是气恼，“笨女人，这还是原来的你吗？这么的不堪一击？”尽管言语之中满是嫌弃，可他还是见不得她受伤。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笨女人，竟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崖司恼怒的哼了一句，面色上表露出来的不屑让阿肆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笨死了！”
他依稀记得他十分气恼的冲着她低声吼道，可是她却不知道，再看她受了那么重的上之后，他是有多么的愤怒。但这一切，都被他掩藏了起来。
“牙兮，你个笨女人，不能够忘记我啊，我这一次，都没有忘记你，你怎么能够忘记我呢？”昏迷之后的崖司喃喃的呓语着，身上的伤痕还在流着血，而他早已经不醒人世了。
奚言走了过来，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崖司，眉间轻轻一蹙，“她会平安无事的，一定会的。”
“将他送回去，莫要让他出房门一步，更不准踏出族落一步。”奚言朝着身后的护卫说道。
“是，族长。”
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愿去做，而是他不能够去做。那是她的劫难，是她所必须经历的劫难，只有她明白了人定不能够胜天，她才会明白，这个世间，天命难违，而她才能够全身而退，才能够回到这里来。
在她的世界里，有太多的事情是她想要去改变的，比如生如草芥的人命，她以为，靠她一个人便能够改变，可终究，在上天看来，她不过也只是一只蝼蚁罢了，微乎其微。
“奚言哥哥，为什么那些长老总是要让我撇开七情六欲呢？难道作为圣女，就一定要无情无爱，变成一个不知冷暖的冷血动物吗？”牙兮坐在大树的枝桠上，定定的望着他，双眸之中满是疑惑。
圣女？苍穹大陆的圣女，撇开尘世间的一切缘起缘灭，守护着这个大陆，一如她的母亲一样。而他望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了，他希望她放下一切吗？无情无爱，再也没有悲欢离合，变成如同那些老古董一样的人，固执己见的信奉着他们心中的上天。
不，不是的，他不希望。
他的牙兮是个快乐地女孩，她享受着所有的一切的宠爱。他不希望她被剥夺了情爱的权利，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从他出生便已经被选定了，他是护龙一族的守护者，守护着圣女，同她一起守护着这个苍穹大陆。
“牙兮，你会不开心吗？”奚言看向她，想要问，却又不敢问，只能够在心中无数遍的询问着，但却始终得不到她的答案。
亦或是，他得到了，因为从始至终，他都知道她的选择，都知道她的回答，可是，却没有人在意，因为，她是被选定的圣女，从一出生，便注定了她以后的道路。
他看着她在这条道路上挣扎着，反抗着，即便是失去她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奚言哥哥，小时候真好，我们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着这一切，不用去在意别人怎么想，不用去在忧愁以后的路会不会很艰难，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会有大人顶着。忽然……有些不长大了。”她望向天空，一片碧蓝，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清浅的笑，可是那双眸子之中却是写满了落寞。
当真不如生在寻常百姓家，这样的宿命，太过于悲哀，放弃了一切的自我，成为了信奉的奴隶，，日日夜夜，年年岁岁，守护着苍生，可是没有爱。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没有了爱，却还要博爱苍生，没有了情，却还要守护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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