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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曳着走到台前，以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动作停住，主持人开始为众人解说。
“这是曾经出演过《你的青春我的梦》的邓佳小姐，她穿着的旗袍是由歌颀服装设计公司提供的，主设计师为万清设计师。”
“你觉得她这一身怎么样？”夏琪凑过来问他。
“确实不错。”袁天佑颇为赞赏地道：“旗袍看着很严实，其实两边的高开叉很能动手脚的，这个设计师在她胸前还开了道暗口，平时看不到，走动的时候才能隐约看到其中的风光——挺精妙的。不过也就这样了。与其说是衣服设计得好，不如说是人选得妙。”
毕竟不是谁都能穿得出这种风采的。
夏琪听了默默点头，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袁天佑能这么中肯地评价别人的作品，还是让她感觉到有些惊喜。
旁边的吴秘书听得蛋疼，忿忿道：“原本这个邓佳是跟我们签约的呢！还是贾淞说她气质跟他的设计风格不搭才不让签的。”现在想想，莫不是他早就有想法了才故意这样做的吧？
“闭嘴。”夏琪横了他一眼。
吴秘书立刻察觉到自己犯了错：他老提贾淞，不是老提醒夏总她曾经犯过的错误吗？尤其是袁天佑也在，这简直……
他默默地缩了缩脖子，不吱声了。
袁天佑装作没听到：“第二个了。”
接下来的这些都没什么看头，毕竟受限于时代审美观，裙子都中规中矩的，顶多在长短上有所差别。
所以袁天佑的评价也一个比一个毒舌。
“丑。”
“难看。”
“没特色。”
“浪费布料。”
而12号出场时，他直接捂住了眼睛：“我的天呐，闪瞎我的狗眼了。”
夏琪往台上看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人，正是唐一琪。
她穿着一身镶满亮片的紧身长裙，就算不打灯也亮晶晶，而她站在灯光下时，简直就像是一个白炽灯。
米白色的裙子，如果只是在裙尾镶些亮片作点缀，那简直会美不盛收，但偏偏这设计师疯了似的往上面巴满了亮片，而且唐一琪大概是为了造就惊人的效果，特地在抽签时戴了披风，所以现在突然一扒掉披肩，这……
吴秘书吃吃地笑：“她估计是受了邓佳影响，故意把胸挤成了那样，你看她副乳！”
没眼看。
夏琪都替她觉得丢人。
尤其是她自己还不自知，在那各种摆弄风骚，完全没明白台下的哄笑声其实并不是赞美，简直让人想替她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连主持人都有些忍不住笑意，草草介绍了两句就把她弄回去了。
等她下去后，一个男子从暗处走出来跟吴秘书聊了两句，不一会，夏琪微微倾身过来：“刚得到的消息，他们调了位置，贾淞的作品换到另一个模特身上了，在我们前面一个出场。”
袁天佑微微皱眉思索片刻：“不好，他们要搞事。”
“夏总！”
却是刚才那个男子去而复返，神色有些急切：“夏总，孙思汶的裙子坏了！”
“什么！”夏琪又惊又怒：“我去看看。”
旁边的吴秘书低声道：“夏总，胡为安又过来了。”
电光闪石间，袁天佑已经明白了这个阴谋大概的轮廓。
他沉着地按住她的肩，低声道：“别冲动，不要让人看出来，你跟他先打下太极，我跟他去后台看看，你等会有时间了再过来。”
夏琪心里很紧张，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纠结了，眼看胡为安就要走过来，她迅速点头：“行，交给你了。”
嗯了一声，袁天佑就准备走。
“等等。”夏琪一把拉住他，对着那个男的道：“谢凯，他是新来的袁总监，这事我全盘交给他了，你们全力配合他，不准有异议！”
谢凯重重点头：“夏总放心。”
她放心，她怎么可能放心。
袁天佑知道她肯定担忧得不行，但事情迫在眉睫，他也没时间安慰她了。
他们一路走到后台，见是谢凯亲自领了人进来，不少人都偷偷往这边张望了一下，只是动作并不是特别大，显然有所防备。
谢凯走到其中一间化妆间停下了脚步，倒与其他公司的没什么差别，只外面挂着块小牌子写着希楠。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质询：“谁？”
“是我，谢凯。”
门迅速被打开，不难发现这人其实一直站在门口。
正是之前惊艳全场的孙思汶，只是此刻的她没了原来的光彩，满眼焦灼，脸上写满了担忧，她迅速把他们让进去，朝他们身后张望：“夏总呢？她来了没？”
“没有。”袁天佑抬眼望去：“礼服在哪里？”
“你？”孙思汶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
“跟我来。”谢凯将袁天佑领到里面，拉开一道帘子，就看到礼服正穿在模特身上：“袁总监，有办法吗？”
“我看看。”袁天佑皱眉看着裙子，显然这人动手脚时非常匆忙，所以是拿刀子直接在裙子前头划了几刀，胸前也划了一下，后面却并没损伤。
谢凯压根没理会一旁担忧的孙思汶，只跟他解释道：“当时孙思汶说不舒服要上洗手间，为了不把裙子弄脏所以才把裙子脱下来，结果有个送外卖的说她点了杯咖啡，我也是一时没防备……”
“我真的没有点外卖！我为了晚会甚至一整天都没吃饭！”孙思汶眼泪都快下来了，心里又焦急又委屈：“谢主管，真的不是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
见谢凯完全不搭理她，她眼圈一红，想起合约上这礼服的价格和那可怕的违约金，她可怜巴巴地看向袁天佑：“袁总监，求你了，一定要弄好，这礼服我赔不起的……”
“你去化妆。”袁天佑眼风都没扫她一下：“把现在的妆卸了，把妆容化得轻薄一点，眉毛浓一些，眉尾上扬。”
“啊？”孙思汶呆住了，这哪跟哪啊？
“听不懂人话？”谢凯一把把她拉到镜子前：“换妆！”
孙思汶抽噎了一下，虽然还是有些懵，但是还是乖乖的在镜子前坐了下来。
见她开始动手了，谢凯也微微松了口气，原本是要配一名化妆师的，但是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才特地只安排了他一个人，却千算万算没算到对方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他紧紧地盯着袁天佑的动作：“袁总监，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