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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城往事 正文 第十七章 世间多少不平事 善良多被无良欺

作者:昨夜青衣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5-12 06:32:22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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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秀儿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和幸福感一下子笼罩全身,可怜楚楚的像一只受伤的山雀。她扬起娇艳的俏脸颤抖着说道:“陈湘哥,我相信你!”陈湘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坚强的勇士,他口气笃定地说道:“水秀儿,走,下山!”水秀儿笑得很满足,任手被陈湘宽厚温暖的手掌握着,依偎着陈湘的臂膀一起下山。

    吃过晚饭,落日的余晖温柔而亮丽,晚霞铺了半天。小水龙和翟勇混得非常熟,靠在他身上黏着,翟勇知道小家伙的心事,拉着他出了院子。陈胜男也跟了出去,俩个人各拉着小水龙儿的一只小手,向村里的商店走去。陈湘帮水秀儿收拾好餐具说道:“走,咱们也出去走走!”水秀儿笑得像一朵绚丽的山茶花,跟着陈湘走出院子。山村的黄昏并不寂寞,村民们三五成群地在院外唠家常,孩子们跑来跑去。换了衣装的水秀儿和陈湘显得格外出众,像一对金童玉女。一张张朴实的脸望着他俩,或惊奇或羡慕,水秀儿众目下有些羞赧,悄悄地拉了陈湘一下,向村后走去。长长的围墙里孩子们玩得正高兴,陈湘拉住水秀儿说道:“走,咱们去学校看看!”俩人转进校门,不算宽阔的操场上孩子们跑来跑去,像一只只淘气的山猫。水秀儿指着后面一排教室说道:“我哥哥原来在这当过十年的老师,记得我和妹妹小的时候,哥哥常带我们来这玩!”

    “哦?那为什么现在不做了?”陈湘追问道。

    水秀儿神情黯然地说道:“当年,哥哥是山里唯一的一个高中生。已故的老支书爱才,就让哥哥当了民办教师。哥哥年轻的时候长得帅,又有文化。村里的姑娘们都喜欢哥哥。粱淮芝也看上了哥哥,梁满城就三番五次的提亲。你也见过粱淮芝,就是你来的时候碰到的那个矮胖子。你说我哥能愿意吗?就三番五次地拒绝了粱淮芝,娶了老支书的女儿香草儿。梁满城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又因为梁家是大家族就选上了村长。开始的时候为人做事还很公平,连老支书都被他蒙蔽了,哥哥结婚的第八年头上,还介绍梁满城入了党。入党之后他整个变了个人,排挤掉老支书自己做了台庄的一把手,书记主任一肩挑,台庄从此成了梁满城的天下。上任不久就找个借口把我哥赶出了学校,让只有初中文化的女儿粱淮芝接替哥哥做了教师,全村百姓都敢怒不敢言!哥哥没了工作,果园又让梁满城夺去了一半转包给了他堂弟,我家日子越过越难。嫂子香草儿受不了这份苦,就和我哥离了婚,扔下小水龙儿进城了。老支书又恨又气,吐了一晚上血就去世了,临死前还大骂自己瞎了眼睛,骂梁满城必有报应!从那以后梁家的人一到晚上都不敢往村后这边来。”

    陈湘听得心血上涌,恨恨地问道:“那你哥为什么不往上找?上级政府就不管他们吗?”水秀儿无奈地说道:“怎么没找,可是台山镇的主管领导是梁满城的姑表弟,不说管,也不说不管,一贯地推诿拖拉。妹妹考大上学以后,哥哥又要生活又要供妹妹上学,哪有多余的精力在坚持找下去?从那以后,梁家的人胆子就更大了。梁淮仁吃喝嫖赌什么事都干,看中谁家媳妇男人打工不在家就去逼迫就范,不能得手的就倚仗他爹的权势用各种下三滥的手段报复,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个,好些村民都背井离乡进了城。后来,梁淮仁打起了我的主意,几次三番找人提媒,我爹怕我遭他毒手,才让我进了城!”

    水秀儿眼里闪着泪光,陈湘恨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俩个人相对无言,山风渐起,刮得山上的林子嗷嗷地号叫。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山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恶霸,天理何在?太阳完全落山了,夜幕渐渐降下,山里的天格外黑。

    水秀儿无助地扑进陈湘的怀里,陈湘紧紧地环抱着水秀儿的双肩,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

    三人又在台庄呆了三天,陈湘再无来时的兴致,水家的遭遇像噩梦一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胜男也渐渐没了初时的新鲜感,只有翟勇带着小水龙儿玩得挺开心。等帮助水满把果子都收获完了,陈湘向水满父子道别,小水龙儿拉着翟勇恋恋不舍。临行前,陈湘又跟翟勇偷偷借了四百块钱,凑够一千悄悄地放在水满的衣服兜里。

    回到台城市休息了两天,陈湘三人返回了学校,水秀儿继续照顾陈湘卧床的母亲,俩人只能靠电话和短信以解相思之苦。

    *********

    入冬的台城市街面初现萧条,但是江洲的檫鞋连锁店生意却格外红火。这天,江洲正在南城檫鞋店和小唯一起照顾生意,突然接到电话,说桑婵把顾客打了。

    江洲赶到桑婵的檫鞋店,扎鲁他们都已经来了。门前围了很多人在议论:“怎么做生意的还动手打人?这也太不像话了?”“就是,俗话说和气生财,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江洲分开人群,看见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脸上流着血,额头被打破了,对着店门口咆哮骂桑婵母老虎。桑婵的脸气得变了颜色,眼里噙着泪水却倔强地忍着不肯掉下来,手里拎着拖布杆怒目而视。

    天牛拉着青年人好言相劝道:“可能是误会,有什么话慢慢说。”青年人不依不饶地吼道:“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连顾客都打,什么服务态度?有话一会儿把去警察局说。”说完冲上前就要去拉桑婵,大哥扎鲁横在桑婵前面也不说话,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手腕。年轻人想挣脱,甩了几下没甩开,怒视着扎鲁吼道:“你想干嘛?你也想打人?”扎鲁怒目不语,用力一甩。年轻人倒退好几步差点摔倒,被天牛扶住。

    江洲走到桑婵跟前问道:“怎么回事?”桑婵扔掉拖布杆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正在这时街道派出所两个民警挤进人群走过来问道:“谁报的警?怎么回事?”青年人甩开天牛上前指着自己的脑门说道:“我报的警,足下生辉檫鞋店的服务员打人,你们看看,都被她打流血了。”

    两个民警对视了一下,说道:“走吧,去派出所调查。”

    年轻的民警见桑婵站着没动,就上前拉住她衣袖说道:“走吧,回派出所调查。”桑婵一下子甩开民警问道:“我又没犯法,我凭什么去派出所?”年轻的民警可能第一次遇到这么泼辣的姑娘,气极而笑地问道:“你打了人还有理啦?”围观的人都哄笑说道:“这姑娘是挺厉害的......”

    年纪大点的老民警上前拦住同伴对桑婵说道:“姑娘,受害人既然报了案,你打了人就要到派出所接受调查,这是理所当然.......”

    桑婵瞪着民警打断他问道:“你咋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他?我还打得轻了。这里人多,要调查就在这调查。”围观的人也纷纷起哄地说道:“是啊,人家姑娘不能无缘无故打人吧?”

    老民警显然很有工作经验,就笑着问桑婵:“姑娘,那你说说为什么打人吧。”“他耍流氓!”桑婵怒视着受伤的青年说道。围观的人群立刻像开锅似的怒声说道:“光天化日的,敢耍流氓?真是该打,简直是人渣.....”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分开人群走到老民警跟前说道:“民警同志,打人的时候我在店里,我都看见了,不怨人家姑娘,是这小子不地道。他进屋就要擦鞋,姑娘让他踩在凳子上,他偏把脚放在人家姑娘的腿上,人家姑娘把他推开,他还摸人家姑娘的脸,姑娘没办法才用拖布打了他,我都在看见了,我给姑娘作证,打得好.....”老民警示意同伴做笔录,问道:“老大爷,还有别人看见吗?”“没有。当时,屋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老人肯定地说道。

    老民警又向桑婵问道:“姑娘,经过是这样吗?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没有”桑婵倔强地继续说道:“经过就像那位大伯说的那样一点不差。”老民警拿过笔录对桑婵和老人说道:“请你们签下字,把联系方式也写上。”

    江洲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看到民警收起笔录带着那个年轻人要离开。伸手拦住沉稳地说道:“警察同志,请等一等。今天他来店里闹事,不能保证他以后来不来闹事,也不能保证他有没有同伙来闹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向你们寻求保护,这不过分吧?”

    老民警满脸赔笑地说道:“这个我们能理解,如果有什么情况,请及时联系我们,我们会第一时间到现场。”

    江洲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让开看着他们离开足下生辉,然后嘱咐叶青说道:“你明天开始就在桑婵这吧,别的店不用你去。另外,联系人每个店面安装两组监控。”扎鲁也过来嘱咐叶青道:“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经过半年的忙碌,四家足下生辉连锁店生意非常红火。皮鞋保养美容的利润远远超过修鞋的收入,半年下来营业额非常可观。元旦过后,江洲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接到母亲一大早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江洲的父亲生病住院了。

    江洲急忙和沐蝶衣赶往医院,老人已经在病床上睡着了,两三个月不见,明显瘦了很多,头发已经没有几根是黑的了。江洲的母亲身体和精神状态倒是挺好,看见他们就立刻拉住沐蝶衣埋怨说道:“这么冷的天气,咋还跑过来干啥?”

    “妈,爸是啥病啊?”江洲急切地问道。

    江母痛爱地看着沐蝶衣,又看了看儿子说道:“没啥大事,就是年纪大了,血压不太正常摔倒了。大夫说挂几天点滴就会好。”

    江母嘴里说着,脸上笑着,抓着沐蝶衣的手抚摸着不放,看得出来老人对沐蝶衣发自内心的喜爱。不到一杯茶的功夫扎鲁、天牛和叶青就赶到了。三个人带着水果和营养品堆满了一张空床,看老爷子还在沉睡,也简单地和江母说了几句话就出了病房,谢天牛还给江母手里塞了一叠钱。

    送他们到门口,天牛嘱咐江洲生意上的事不用惦记,有叶青盯着呢,让他安心只管好好照顾老人。

    **********

    虾米脑门上贴着纱布低着头,吓得大气不敢出。富游气得在屋里转来转去,指着虾米骂道:“你看你这点出息,你什么女人没见过?跑去破烂的擦鞋店给我丢人现眼。”说着抓起烟灰缸向虾米砸去,虾米吓得一缩脖子,烟灰缸嘡啷嘡啷地摔在地上。

    富游怒气未消地骂道:“正事都忙不过来,还得给你擦屁股。”

    张朗急忙劝道:“你和一个混人生这么大气值吗?来坐下消消气。”富游气哼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椅里,转头问张朗:“刚才和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张朗笑着说道:“这算啥事,只要富哥说一声,小弟能有啥说的?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钢材的规格一定要标准,决不能缺斤短两。要不,老爷子那看得紧,我不好交代。”

    田淮水赶紧满口保证地说道:“老弟这个放心,富哥这批钢材是我帮着弄来的。来的价格低,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咱们就少赚点。不过,等你大权在握,有赚钱的地方可别忘了大哥。”

    “那是当然,咱们是啥交情?”张朗反问道。

    田淮水就笑得硕大无朋的嘴几乎咧开到耳朵。吩咐虾米说道:“你马上去联系提货,记着别节外生枝给我和富总找麻烦。”

    虾米点头哈腰地说道:“放心,耽误不了事。不过,擦鞋店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兄弟咽不下这口气。”

    富游不屑地看了虾米一眼说道:“这算事吗?眼睛看远一点,早晚有一天我把她给你搞来,不过是一个土掉渣的打工妹。”

    虾米眉开眼笑地出去忙去了。富游为了答谢张朗在天福顺请他吃饭,作陪的是虾米和田淮水,池语菲没来让张朗有点扫兴。正考虑是不是晚上打电话约她出来喝杯咖啡,富游疾言厉色地问虾米:“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虾米急忙满脸赔笑说道:“大哥放心,万无一失,都是按您吩咐做的。”富游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说道:“今天是请张朗兄弟吃饭,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以后办事稳当点,别毛毛糙糙丢三落四的。”虾米满口答应。

    服务员陆陆续续地开始上菜,富游问田淮水和张朗喝啥酒,俩人忙说随意。富游急忙说道:“张老弟爱喝茅台是业界内无人不知的,就来茅台吧。”

    富游在饭桌上几次预言又止,张朗已经熟悉了他的脾气,一定是有事相求。张朗也不说破只和田淮水频频敬酒。虾米头都不抬只顾大快朵颐,富游看着田淮水神神秘秘地笑。田淮水终于按捺不住了,手里摇晃着酒杯,慢悠悠地说道:“我已经得到了可靠消息,来年开春东城和西城的城建工作要同时展开。二位的实力我是知道的,哪一家中标都不是问题。可是钱不是一个人赚的,我的意思是二位能不能携手合作一次,这样对大家都有利。”

    张朗一听立刻就明白了:“这次开发,他是怪自己没按他的主意去做。少得了很多昧心钱,于是想和富游合作。但是又想利用自己的兴诚园公司的良好信誉和老百姓的口碑。另外,最近田淮水没少在张朗这捞好处,碍于情面才想出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张朗看了一眼富游,见他一脸古井无波的样子。就笑着对田淮水说道:“大哥也太急了一点吧?”还有半年的时间呢,现在就拿到桌面上谈未必太早了一点。再者说,不论是富游大哥的泰峰公司做,还是我们兴诚园公司做,还不都是靠大哥帮忙?

    田淮水干笑了一声说道:“是啊,我是急了点,不过,有钱赚谁不急呀?哈哈。”富游城府极深地随声附和道:“张朗老弟说的对,是太早了点,今天咱们只喝酒不谈生意。”

    ********

    中午,沐蝶衣还专门为公公煲了鸡汤送到医院。

    她把鸡汤放在床头柜上,拉着江洲走出病房。江洲笑着问道:“啥事呀?神秘兮兮的。”沐蝶衣仰起脸眼睛笑得弯弯的,“江洲,我有了!”

    江洲惊喜得差点大喊大叫,沐蝶衣喜滋滋地说道:“还有件喜事呢,昨天还谈成了一个大客户,这个月奖金和提成会很可观。”江洲更喜上眉梢,倒不是因为奖金和提成。沐蝶衣总算没有给张伯丢脸,这是江洲最高兴的。江洲紧握着她的手说道:“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爸和妈!”

    经过几天的治疗,江洲的爸爸已经好了很多,老两口听说就要抱孙子了,精神头一下子爆表。

    隔了一天,江洲的爸爸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临出门正遇到了韩江,就是曾经给江洲主刀的主治医生,韩医生三十四五岁,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近视镜。韩江是市医院医德医术最好的医生。江洲和韩医生握手致意,韩医生就夸两位老人有福气,有个孝顺的儿子,更有一个孝顺的儿媳妇。两位老人都笑得合不拢嘴,说等抱了孙子就更有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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