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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开始要拒绝了吧？不仅仅是我，像这样的情况，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敢进去的。”
“你以为我们就没承担风险吗？而且，如果只是病人的家属闹就算了，手术失败，尤其还是死了人，那对于医生的整个行医生涯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单单这样也就罢了，医生自己承受了多少压力，你又能明白吗？亲眼看着生命从自己手中逝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的那种无力感……”
秦妍冷笑一声：“乐董事，你这种人，肯定是不会懂的吧？”
乐正菱默然。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秦妍深吸一口气：“乐董事，我再重复一次，你的条件我拒绝，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就算你不帮我，我还可以找到其他人帮我。”乐正菱看着她。
“没关系，你去找愿意帮你的就行了。”秦妍摆摆手。
乐正菱微微吸了口气，她要做的事太过隐蔽，是绝对不可以透露出去一点儿风声的，所以才在朋友的介绍下，找到秦妍。
看了秦妍的为人，她觉得，这件事的确可以托付给她，可是看她的样子……
“算了，我也不强人所难。”乐正菱终归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过……”
她对秦妍伸出手：“交个朋友？”
对于这样有能力，有操守的人，她的态度，向来是和蔼的。
“谢谢，我喜欢一个人。”可惜，对面的那个女人显然很不解风情。
乐正菱无奈的收回手：“好吧。”
看了秦妍几眼，发现她连一点和自己道别的意思都没有，摇了摇头，离开。
关门声传来，秦妍才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
…………
晚上在家的时候，秦妍望着顾粥粥，忽然开口问道：“粥粥。”
“怎么了？”坐在沙发前正泡茶的顾粥粥好奇的转过头。
“你是不是这两天见到乐正菱了？”她问道。
“恩。”顾粥粥不解的点点头：“给我母亲上坟的时候，碰到她了。”
说完，她莞尔一笑：“说实话，我有时候很看不懂那个女人，明明嘴里说着多恨多恨我母亲，可似乎母亲的墓前，她也经常去。”
“这谁知道呢。”秦妍笑了笑，心里却了然了，恐怕是两个人见面的时候，顾粥粥露出什么马脚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顾粥粥不解的问道。
“随便问问。”秦妍微微一笑，心里却叹息一声，看样子，乐正菱估计是真的开始怀疑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把握不住了……
顾粥粥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三个女人坐在一起，安静的看着电视剧。
…………
“结果怎么样？”
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乐正菱脸色越阴沉。
最后，她看着桌上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眼色暗了下去，久久坐着，一动不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传来的声音才打断了她的思绪。
“乐董事？”
王静秘书有些不安的看着乐正菱：“化验结果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所以……大小姐的确是您的亲生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先回去吧，让我静一静。”
乐正菱沉默许久，终于这么应了一句。
“乐董，可是，大小姐……她……”
“你先回去吧，我后面有事会叫你的。”
乐正菱意兴阑珊的抬手撑着发沉的脑袋，一手拿起旁边的遥控器关了电视，王静秘书见状，心里叹了口气，便退了下去
然而，王静秘书才刚刚走到别墅门口，便看到顾温暖匆匆忙忙的进门来。
“大小姐，您回来了！”
王静秘书打招呼道。
顾温暖疾步匆匆的迎了上来，语气有些焦急，“王秘书？我妈妈呢？她是不是在里面？”
“乐董就在客厅，大小姐您慢一点，别太急……”
没等王静秘书把话说完，顾温暖已经往里面快步走了去。
“妈妈！”
来到客厅果然看到乐正菱正闭着眼睛的坐在沙发里，神色有些疲惫。
顾温暖顿了顿，这才微红着双眼走了过去，“妈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听说你今天跑了好几家医院，我想找你，可是你总是不接，我心里很担心……”
“妈妈……”
顾温暖在乐正菱身旁坐了下来，双眸里闪烁着些许的晶莹，伸手抓住乐正菱的手臂，娇媚动人的脸上如今尽是担忧和焦虑，摇了摇乐正菱的胳膊，见乐正菱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终于是忍不住难过，低下头来，小声的抽泣起来。
“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我也知道，妈妈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啊，妈妈……我……我以前很不懂事，所以才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可是我现在想要悔改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妈妈……”
顾温暖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往下落，没一会儿便沾湿了身前衣襟：“妈妈，你就原谅外吧……你看你现在，把身体都气坏了，我实在是，太内疚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张带雨梨花的容颜映入乐正菱的眼中，却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难道让她告诉她，她其实是拿着她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了吗？
她觉得，顾粥粥有可能才是她亲生的女儿。
她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去梁慧芸的墓碑前，就是因为脑中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想起那个女人，是因为总是，隐隐的从顾温暖的身上，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
真的有些像啊……还是因为自己有了这样的念头，才会情不自禁这样想？
她自己也不知道。
“妈妈，你越这样折磨你自己，我就越是内疚的没有办法，妈妈，就算你不原谅我，至少也先照顾好自己啊，要是哪天你真的……真的有什么事情了，让我该怎么活下去……”
顾温暖哭得很是伤心，原本温婉的声音也因为哭泣而变得沙哑，抓着乐正菱的手忍不住轻颤着。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乐正菱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冷艳的脸上闪过一道复杂之意，转过头看着身旁哭得伤心欲绝的顾温暖，心里十分沉重，挣扎了一下，才低沉的应道，“行了，温暖，我的身体没事，你不用担心，今天去医院只是例行检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