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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绝巅 正文 第十二章 年少往事

作者:七叶玄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5-09 05:10:1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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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上到一座能眺望远处夕阳的高楼,薛浪和吴攸并肩坐在楼顶,看着远处即将西沉的斜阳。

    “记得那时候,大哥每天都带我们到楼顶看日落,我们手拉手肩并肩站在一起,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薛浪看着夕阳,俊美的脸上不再是嬉闹的表情,语气有些沉郁:“也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吴攸望着彤红夕阳,握着拳语气坚定:“大哥一定活得很好!我们都还活着,我相信无论去到哪里,大哥一定会活得更好!”

    薛浪听了默然无语,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躲进冒险者车队去往城外危机四伏的险恶丛林,他的前路是生是死,是祸是福谁能断定?

    “已经两年多快三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夕阳晚霞的映照下,薛浪俊美的面孔上有些伤感:“小七,你还在怪我吗?”

    吴攸沉默了一下,最后缓缓开口:“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怪你,我怪的是自己!”

    …………………………………………

    封翎,是薛浪和吴攸他们所有人的大哥。

    封翎也是个自小在贫民区长大的拾荒少年,但与其他在困苦生活中挣扎久了就变得阴狠冷酷的少年不同,封翎为人一直热诚爽朗,仗义善良,在他都不能保证自己吃饱的情况下还收留了好几个孤苦无依的落单少年或儿童,薛浪和吴攸都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吴攸八岁,跟在他身边的吴绿刚刚会蹒跚走路。

    虽然生活一直艰难困苦,但是封翎乐观爽朗的精神一直鼓舞着共同生活的孩子们,使他们没有堕落得像外面那些为了生存变得无所顾忌,变得冷酷残忍的贫民区少年。

    他们每天都怀着希望开始生活,相互帮助相互关心,齐心合力寻找吃的用的,即使偶尔没有东西吃饿着肚子,也都过得开开心心。每个人还按照年纪排了大小,像是亲兄弟一样,一直没有名字的吴攸吴绿也有了名字,叫做“小七”和“小丫”。

    那些简单而快乐的日子,是他们十几年灰暗生命中无论何时都难以忘却的温暖记忆。

    ……

    不过,生在贫民区,终究难以避免争斗,即便不为意气,也要为生存。

    贫民区关乎生存的争斗,很容易便涉及生死。

    那时候,封翎十八岁,薛浪十五岁,吴攸十二岁,吴绿六岁。

    面临着也许是他们懂事之后最严重的一次争斗,每个人心里都沉重忐忑,薛浪提出要把年龄最小的吴绿送到贫民区和普通区交界的孤儿院去,以免她在争斗中受到伤害,吴攸舍不得,封翎同意了。

    看着在孤儿院里撕心裂肺,拼命哭闹要跟他一起离开的吴绿,吴攸心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忍不住要冲回去,最后还是被封翎和薛浪拉走。

    之后是一场惨烈得接近残酷的厮杀争斗,没有什么高手强者参加,只有一帮红了眼拼了命,野兽般疯狂厮打争斗的少年。

    最后,他们凄惨地赢了,但是老二、老四、老五永远倒下了,剩下的几人也都身受重伤。

    待伤势稍微恢复一点,吴攸就迫不及待赶去孤儿院去接吴绿,但得到的消息却是吴绿已经被人领养离开了。

    不死心的吴攸深夜偷偷潜入孤儿院拿到领养记录,他只是想悄悄去看一眼吴绿过得怎样,领养的人家对她好不好。

    等吴攸按照领养单上的地址千辛万苦找寻到普通区,却意外发现那户领养人家根本不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

    回到贫民区,封翎带着已经要急疯了的吴攸,还有薛浪和老六高飞,四个人在夜间路上绑架了孤儿院长,在严酷私刑拷打后终于逼问出这家孤儿院居然和一个流动在城市之间的人贩团伙勾结,专卖贩卖贫民区里被收养的,没有身份的流浪孤儿!

    焦急的四人苦苦追寻线索,四天不休不眠,终于赶在人贩团伙要把这一批孤儿送往其它城市之前拦截在地下快轨集装货运场!

    在阴暗冰冷的地下货运场里,吴攸第一次亲眼看到枪械的巨大威力,不过却是体现在他亲如手足的兄弟身上!高飞拦截在装着吴绿和其他二十几名孤儿的货箱前,头胸一共被打了五枪,死得面目全非!

    那是吴攸第一次不为生存,只为仇恨和愤怒,清醒而有理智地残酷杀人!

    地下货运场里一共死了九名人贩,封翎背着杀人疑犯的罪名引走大批追捕的警察,最后潜逃上冒险者出城探险的车队,吴攸和薛浪则轮流背着高飞的尸体,带着吴绿一路走走藏藏回到贫民区。

    流泪送葬高飞之后,吴攸和薛浪之间的矛盾爆发,因为最初是薛浪提议把吴绿送到孤儿院,结果却引出了如此惨痛的后果,两人在高飞的坟前红了眼,大打出手。

    最后吴攸负气带着吴绿离开:“你去组建你的势力,你去追寻你的无人敢惹的实力!离你远一些,离争斗远一些,我会和小绿过得更好!”

    可是,在那不久之后,吴攸和吴绿生活的破屋就被一帮四处劫掠抢夺的凶恶少年闯入,然后,吴攸被利刃穿心,吴绿遭到毁容……

    ……

    那一年,薛浪十六岁,吴攸十三岁,吴绿七岁,如果出逃城外的封翎还活着,他十九岁。

    …………………………………………

    吴攸看着薛浪:“其实,和你打架的时候,我就明白你的选择没有错,发生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预料,不能怪在你身上!……”

    吴攸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我不想见你,是因为我觉得没有脸面再见你!”

    吴攸沉默了一下:“我口口声声说可以让小绿过得更好,可要不是运气好,我的尸体都埋在地下腐烂发臭了,小绿也不知会沦落到什么境地……我是一直在怪自己!”

    薛浪坐过来揽住吴攸的肩:“一世人,两兄弟,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来,看哥哥带什么好东西了!”说着,薛浪从腰后摸出一个扁扁的精致瓶子:“这是普通区都少有的好东西,玉泉烧,高档货!我从青龙帮仓库里搜刮来的,一共才两瓶!”

    薛浪拧开盖子,吴攸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他经常给易先生买酒,也对这东西也算熟悉,不禁微微皱眉:“又苦又辣的,酒有什么好喝的!”

    “切,小菜鸟!”薛浪忍不住鄙视吴攸一下:“你还小,不懂酒的好处!你没见影剧里那些文人豪客、江湖大侠,个个都是离不开酒的!就算是现实生活,你看哪个大人物在交际谈判、访友会客时不是喝酒的?”

    “切,好像你见过那些大人物似的!”

    薛浪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把酒瓶递给吴攸,大声笑道:“大人物有什么了不起,还不都是人生肉长的!说不定有一天,咱们兄弟也能成为大人物!”

    吴攸仰头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又苦又辣,咽下后化作一道热流直辣胸胃,缓了半晌才淡淡开口:“我没想过要成什么大人物,只要小绿以后能过上安心日子,不用像我们一样担惊受怕,能衣食富足,不用受苦受累就好了!”

    薛浪接过酒瓶灌了一口,认真看着吴攸:“说真的,身后有个帮派倚靠,起码不用担心温饱问题。你来我地盘吧,什么也不用做,帮派的事你也不必参与,不能说什么富贵,但起码只要有我在,就能保证你和小绿不愁饭吃!”

    吴攸摇摇头:“我赚的钱足够养活小绿,吃饭也没问题。我打算以后送小绿去普通区读学校,这样长大以后她能有本事在普通区生活,我不想让小绿一辈子都呆在贫民区!”

    看着吴攸的神色,薛浪忍不住劝说他:“去我那里,以后也可以送小绿去普通区。用一个帮派力量办事,总比你一个人瞎摸乱闯要强吧!”

    吴攸灌了一口酒,看着薛浪,眼神沉凝认真:“三哥,你说我死脑筋也好,固执迂腐也好,可我真心想小绿以后能干净清白地生活。出生在贫民区不能选择,可我不想这里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记号,一旦和帮派有了牵扯,以后无论何时都会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吴攸顿了顿:“小绿还小,以后的未来还很长,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我不想到了最后,我们变成她身上的负累!”

    “我x!”

    薛浪郁闷地咒骂一声,抓过酒瓶咕嘟咕嘟大口灌完瓶里的酒,站起身来狠狠一挥手,酒瓶不知远远地抛到了哪里去,他盯着吴攸大声叫道:“什么生活!什么未来!你装什么老头子!你他m的也才十几岁!”

    吴攸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小绿的家人呢?你有没想过去找他们?”薛浪看着吴攸:“我们都是无牵无挂的孤儿,但小绿不同,她身上还有身世的线索,也许以后能找到她的家人!”

    吴攸听到这里面色有些阴沉:“我有空就到当初捡到小绿的巷子里去查看,可这么些年一直没人去那里寻找查问过!整个贫民区里也没有相关的寻找消息,小绿的家人根本没有把她的死活放在心上!”

    吴攸又皱眉道:“她的身世线索你也看过,那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即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们也根本分辨不出,这根本就和没有线索一样!”

    薛浪撇撇嘴:“这世间事,谁又能说得定呢?也许想找的人都死了,也许活着的人都不想找!”

    薛浪突然仰天大笑,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许,我们生来就该死!就该静悄悄,无声无息地去死!这才是我们被人抛弃的本意!”

    身世,永远都是被抛弃的孤儿们最不想去提,最不愿意去想的问题,每次揭开,心上都是血淋淋的伤疤。

    “哈哈哈哈,我们的出生,是个错!我们的成长,是个错!”薛浪纵身跳上天台边缘窄窄的栏杆,脚下几百米便是尚未日落已显得黑暗污秽的杂乱街巷:“就连我们脚下站着的地方,也是错!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是错!”

    “老子不服!老子没错!错在苍天!”薛浪迎着劲风衣襟飘荡翻飞,仰天大声怒吼:“我命由我不由天!”

    转头看着吴攸,薛浪眼里映着将落的夕阳,像是有浓烈的火焰在燃烧:“小七,总有一天,我会将这座城,还有所谓的命运,都踩在脚下,让它们向我俯首认错!”

    吴攸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懒懒站起:“神经病啊你,被抛弃了就要反人类反社会?”

    “呃,难道不对?”

    “当然不对!你想反人类就反人类,想反社会就反社会呗,干嘛拿被抛弃来当借口!……万一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怎么办!”

    “我x,你个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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