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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世界中的星际陆战队 第一卷登陆 第四章 新的信号

作者:迪奥麦克斯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17-05-06 17:07:34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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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新的信号

    “鸬鹚”运输机内,联邦海军陆战队上尉迪奥梅帝斯,正在利用动力盔甲的数据终端撰写着任务报告:

    “……任务开始3个小时,我们搜索了信号发出地,除了找到一台自动发信机,以及发现一名幸存者,对于事件依旧毫无头绪——是谁发动了进攻?目的而在?防守者是谁?他们与开拓者有什么关系?一切都仍然不清晰,有待进一步探索。”

    用视线的焦点为报告书打下最后一个回车,上尉收起了投影于头盔显示器上的虚拟键盘。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他不过是站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儿。

    把目光重新投入现实世界,上尉发现检察官正在与“赫尔墨斯使者号”进行联系。不打扰检察官的工作,上尉无声无息地(对于穿着动力盔甲的人来说实属不易)退出了“鸬鹚”的驾驶舱。

    来到外面,上尉向他的士官询问道:“我们的客人怎么样了?”

    马库斯:“还好,她已经醒了。不过语言不通,我们无法与她交流。给她东西吃,她也不吃。”

    上尉注意到他们救回来的幸存者正裹着一条毛毯,蜷缩在机舱中的一角。机舱的另一边,预言者依旧还未醒来,躺在几个座位拼成的临时床铺上;生物贤者正在给他把脉,并且——打♂针。

    不去管生物贤者正在进行的工作,上尉走近了幸存者,并且仔细观察。她头发上和脸上的污垢,已经经过了简单的清洗,露出原本的面目。从外表上看,这是一个年纪大约处于人类13-14岁年龄阶段的异族女孩,从头发下露出的两只长又尖的耳朵标示着她非人类的身份。此时她正紧紧地拽住包裹着身体的行军毯的一角,用一双充满了惶恐不安的大眼睛紧张地注视周围的陆战队员们。

    上尉从那对翡翠色的大眼睛中,看见了自己动力盔甲骷髅状头盔的倒影。他突然意识到了对方在害怕什么。上尉将自己的头盔摘下,露出了本来面目,并且向周围的陆战队员们下令:

    “把头盔取下来吧。在自己人的地盘,不必如此拘谨。”

    陆战队员们陆续将头盔取了下来。他们也乐得出来透透气,而不是呼吸那经过了空气过滤器带有一点化学药剂味的空气。

    上尉:“看清楚了。我们是凡人,不是怪物。”

    尽管知道语言不通,上尉还是尽己所能向对方说明。这样做多少收到一点效果,在摘下头盔后,对方看向陆战队员的眼神中少了一分恐惧,多了一分好奇。

    上尉:“你刚才说她不吃东西——你们给她吃什么?”

    马库斯:“三号战地口粮。”

    上尉:“难怪了……物资储备里面应该还有一份军官口粮,拿来给她吃吧。”

    “不必了。”检察官的声音适时地插入。“你们的都一样。还是吃我的吧。”

    检察官打开了她手中一个午餐篮大小的金属盒子,里面有大大小小的几个锡纸包和一大一小两个饭盒。她先拆封了锡纸包,里面是各种花花绿绿的糖果、饼干和果干等零食。她从中拿了一块巧克力递到对方面前,说道:

    “正餐预热需要点时间,先吃这个吧。”

    幸存者犹犹豫豫地从毛毯下伸出一只手,接过了巧克力。她先将巧克力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放在嘴边,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上尉注意到她的耳朵尖微微地动了一下。

    发现巧克力是可以吃的东西,幸存者迅速地几口便将巧克力吃下肚。因为吃的速度太快,咬得太大口,巧克力不小心卡在了喉咙里面,她因此还被呛着咳嗽了好一会,翡翠色的眼睛里面眼泪汪汪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检察官连忙帮她捶背,连声说道:“慢点!小心一点!”

    看着幸存者吃完了糖果,检察官又打开了饭盒中较大的那一个。一打开饭盒的盖子,一股热气腾腾而出,同时一股烤牛肉的香味立刻充满了整个机舱。

    饭盒里面装的是正餐——烤牛排。精挑细选的鲜嫩牛排,经过熟练厨师之手,被烧烤得恰到火候;之后立刻封装保存在带有静止立场的饭盒中,直到开封为止,保持了烤牛肉的最原初香味和鲜味,如同刚刚端上桌一样。

    机舱中的男人们不由得都吞咽了一口唾沫。跟检察官的口粮一比,陆战队员的军粮简直就是狗粮。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检察官又打开了那个较小的饭盒,也是一股热气冒出,空气中飘荡起了炖鸡的香味。

    “这是蘑菇炖鸡汤。你慢慢吃。”

    看着眼前这道丰盛的大餐,幸存者先是愣了一愣,回过神之后便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开始了进餐,左一口肉右一口汤……一边吃,眼睛里面一边还流下泪水。搞得检察官差点以为她又被食物噎住了。

    看着幸存者风卷残云一般吞噬着面前的食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升起同样的念头——

    她饿了!

    ……

    上尉把卡敏叫到一边,悄悄地对他说道:“卡敏,她归你了。好好照顾她。”

    卡敏:“啊!咦?——我说队长,你这个容易引人误解的话是几个意思啊?还有为什么是我?”

    上尉:“因为是你发现并且救下的她啊!谁做的事,谁负责到底。”

    卡敏:“可是……”

    上尉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阻止了卡敏往下说。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她交给某人照顾了——”

    说着,上尉指了指正在照顾预言者的生物贤者;后者适时地回过头,跟上尉和陆战队新丁对了个眼神,兜帽遮住半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善意”的微笑……

    “交给我吧!队长!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卡敏脸上瞬间现出坚毅的神色,拍着胸脯向上尉做出保证。

    ……

    “这样好吗?”

    驾驶舱内,检察官抱着幸存者的身体坐在VIP座位上;后者已经吃完了大餐,正将头靠在检察官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什么?”

    “你让卡敏照顾这孩子的事。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恐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吧。”

    上尉闻言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会照顾可以学,没有谁一开始什么都懂的。至于目的嘛——男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容易放纵;只有当有人需要照顾的时候,才会成熟起来。这叫作责任感。对他和这孩子都有好处。”

    原来如此啊!检察官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异族女孩,若有所思,突然莞尔一笑。

    “男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容易放纵——这个是说你自己的经验吧?”

    上尉:“我勒个去!你的思维跳跃得还真快!不说这个,你跟尤里他们联系得怎么样了?”

    检察官:“转进。尤里他们准备开始第一次空降舱的投放作业了,坐标是……”

    两人的谈话突然被驾驶员的插入打断。

    “长官!我们收到一个新的信号!”

    “哦!什么内容?”检察官收起了闲暇的心态,恢复正襟危坐。

    驾驶员:“是求救信号!”

    又来了!检察官和上尉对视一眼,后者严肃地点了点头。

    “在哪个方位?”检察官急切地问。

    “西南方向约500km。”驾驶员回答。

    “立刻前往!”

    “遵命!”

    伴随着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鸬鹚”运输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向着新信号发出的方向疾驰而去。

    机舱内,乘客们都被运输机突然做出的拐弯动作晃得东倒西歪。陆战队员们还好,他们的磁力靴始终固定在地板上;躺在临时床上的预言者“呯”的一声给甩了下来,摔得哎哟哎哟地叫唤;生物贤者无奈地看着地板上的伤患,他的工作又增多了一分。

    “我们的飞机转向了哟!看来又有新的任务了。”

    卡敏满怀希望地说道。

    ……

    “鸬鹚”运输机在空中飞翔着。机舱内,检察官和上尉严肃地等待着机师们的分析。

    “报告长官!新的信号跟我们之前收到的信号制式相同,疑似开拓者发出。”

    “希望这次我们能够赶得上!”

    “但愿吧……从之前我们观察到的双方的武备水平来说,防守者那边的形势很不乐观。”上尉忧心忡忡地回应。

    以中世纪水平的城防,想要阻挡燧发枪时代军队的攻势,地球人类的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没有加厚城墙,没有星堡,没有架在城头上与敌人对轰的大炮,任何城堡和城墙迟早都会在火炮的轰击下变成一片废墟。要不怎么有“火药终结了中世纪”的说法!

    “我知道你一向谨慎,不过这个时候不应该给我一点安慰吗?”

    检察官轻揉了一下眼角,最近自己皱眉太多,有提前变老的趋势。上尉闻言哭笑不得,连忙改口说道:

    “好吧!确实需要提振一下士气——幸运的是这次我们及时收到了信号,至少我们可以获得比上次更多的收获。”

    随着时间流逝,“鸬鹚”运输机逐渐接近信号源,地面上也出现了更多的人类活动迹象。

    在大片的耕地和种植园间,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穿过其中,直达远方的地平线。在大道上和道路的两边,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渺小如同蚂蚁一样的人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大道上缓慢地行走着;在大道两边,出现犹如骑兵一样的骑马者,他们在来回奔驰着,脚下掀起一阵尘埃。

    “鸬鹚”运输机在检察官的命令下,飞低了一些。现在机上的乘客们可以更清楚地看清地面上的情况。

    通过仔细观察,上尉发现地面上那些人明显分为两个群体:

    一个群体人数较少,行走在队伍的外围。他们都是一些穿着花里胡哨的毛皮外衣,头上扎着发髻,脸上绘画着纹身的强壮男性。一些人身上背着盾牌,腰间挂着刀剑,或肩膀上抗着大斧;另一些人则背着一根黑黝黝的长棍状物体,身上挂着很多小包。那些“长棍”——如果上尉没猜错的话,就是火枪!

    另一个群体就大得多了。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服饰也五花八门。上尉在其中看到有类似中世纪农夫穿着的麻衣,有城镇市民穿的布袍,也有贵人们穿着的颜色鲜艳、式样考究的外衣……原本分属不同社会阶层的人群如今杂乱无章地混在一起,不是因为和谐,而是因为暴力。

    这些人大多数身上沾满了灰尘和泥污,衣服也出现了或多或少的破损,部分人还衣不遮体。一个个都神情沮丧,低垂着头,半死不活地挪动着脚步。走的慢的人不时引来队伍两边监督者们的皮鞭抽打。

    运输机从人群的上空掠过。地面上的人抬起头来,或惊恐或好奇地注视着这只“怪鸟”。小孩们哭喊着投入母亲的怀抱,大人们也是一片惊恐不知所措的样子。那些野蛮人守卫则大呼小叫地向“怪鸟”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有些拿火枪的还举起枪管对着“怪鸟”做瞄准状——不过他们能打得到才怪。在他们反应过来以前,“鸬鹚”便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他们的头顶,消失在天空的远方。

    运输机继续向前飞,大道上又出现了长长一串的马车队。马车上装着大大小小的包袱。从大道上被车轮压出来的一道道深深的车辙上来看,车上装载的东西重量绝对分量不轻。

    这些马车身边一样有大量的野蛮人步兵护卫着。

    继续往前,远方的地平线上冒起了几股烟柱,接着一片城市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从看到这座城市的第一眼,上尉就判断它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这座城市的规模比他们之前发现的那座要小,城防设施也更加单薄和简陋。此时一场攻城战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原本并不高大的城墙上搭上了几座云梯,并且有一大段城墙已经化作了瓦砾。无数野蛮人的步兵正在从云梯和城墙缺口处向内部涌进去。数量少得可怜的防守者们在城头聚成一个个小团体做着最后的抵抗,但是他们很快就被进攻者的人潮所淹没,人体接二连三地被从城墙上丢下去。

    在城外一座高地上,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大约十来门黑又粗的炮管正对着城墙的破口处。炮击已经结束,炮手们要么加入到了进城劫掠的队伍中,要么就悠闲地站在山坡上看着远方的厮杀。炮弹等各种物事胡乱地放了一地,它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以至于上尉不禁开始评估:如果此时丢一颗航弹到他们中间,能不能收走一个炮兵连的人头。

    “鸬鹚”运输机掠过他们上空时,这些炮兵傻乎乎地张大嘴巴,抬头看着空中的运输机,没有做出任何规避和应对措施。

    “他们毫无防空意识。”上尉做出结论。

    在那些黑黝黝的大管子中间,上尉注意到了一个特别的大家伙。那明显不同于其它粗制滥造同类的光洁炮身和精致的炮架,让上尉心生警惕。凭着他多年的经验,这货的口径绝对有150mm以上,技术水平也肯定比拿破仑战争时期要高!

    看来之前的判断过于乐观,对于进攻者的装备水平必须重新进行评估。

    “鸬鹚”运输机掠过残破不堪的外围城防,飞临城市的上空。从运输机上往下看,这座城市的街道正在遭受着一场浩劫。火苗和浓烟从数座建筑物中冒出。大街上,惊慌的市民们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但是到处都逃脱不了侵略者的屠杀。野蛮人闯进一座又一座的房屋,将里面的家具物事一股脑地丢到街道上,交给他们的同类们分类挑拣;他们只要其中的金银,价值连城的工艺品和书籍如同最卑贱的瓦片和草纸一般被蹂躏践踏。不时地有狂笑着的野蛮人拽着哭泣的妇女拖入路边的房屋中,而他的同伴在一旁嬉笑着看热闹……

    “这个城市完了!”上尉叹息道。侦察小队的力量太薄弱,对于拯救一座城市无能为力。

    “信号是从哪发出来的?”检察官急切地问驾驶员。

    “那里。”驾驶员指着城中一处地方回答。他所指的地方,是位于城市中央的一座哥特风格的洋馆。

    “信号在刚才中断了!”驾驶员又报告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听到消息的人们心里都不由得一沉——难道又一次来晚了?

    “鸬鹚”运输机在城市的上空盘旋着,寻找着可以降落的地方。但是中世纪城市的特色,就是杂乱无章的建筑和狭窄犹如迷宫一般的街道。“鸬鹚”盘旋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飞到洋馆那里去!”检察官已经等不及了,直接下令道。

    “可是没有地方降落啊?”驾驶员看着洋馆屋顶上那密布的哥特式尖顶,为难地说道。

    “不用了!我们直接跳下去。”检察官以斩钉截铁地态度做出决断。

    跳下去?你当真?——可是没人敢质疑检察官。

    “鸬鹚”运输机以尽可能低的速度在洋馆上空盘旋,机舱门缓缓打开。检察官一马当先站在了舱门口,她对着身边的上尉说道:

    “我先下去。你跟着来。带上预言者。”

    说完纵身一跃,向机舱外跳出去。众人见状一声惊呼,因为她跳下的地方,正对着一个尖顶。如果她就这样落下去,身体肯定会被尖顶刺个对穿。但是检察官接下来的表现让众人大开眼界:她在空中展现出了惊人的柔韧性,如蜂腰一般的腰肢轻轻一扭,即避开了被尖顶刺穿腹部;然后双手顺势一抱,便如同蛇一样地缠上去。之后她借着尖顶减速,滑到了尖顶的根部。站定脚的检察官如同猫一样地在洋馆屋顶上奔跑,找到一处打开的天窗迅速地钻了进去。

    ——yooooooooo!她不去跳钢管舞真是可惜了!——

    在心中吹了声口哨,上尉转头正色对着他的队员们说:

    “你们看到没?”

    “我们可做不到她那样。”马库斯为难地说道。陆战队员们可没有检察官那种逆天的灵活性,强行跳下去只会“啪”一声贴在屋顶上。

    上尉:“那我自己先下去,你们找个地方降落。实在不行,就用机炮扫一片空地出来。”

    上尉一边说着,一边背上了唯一一副喷射背包——这是上次跟空降兵合作时顺来的纪念品,还好带了来。

    “驾驶员,等我们都降落以后,你就去扫射街道上的敌人。我们在洋馆里面的时候,不要让一个敌人进来。”

    “遵命!”

    上尉做好准备后,一把提起了一旁看热闹的预言者。

    “你要干什么?”预言者惊慌地问道。

    “你听见她刚才说什么了吗?”

    “我是非战斗人员——啊!”

    风在耳边快速地掠过,喷射背包在半空中发出如老爷车一般剧烈的咳嗽声,上尉不禁自忖自己平时是否疏于保养了。但是紧接着喷射背包便发出了怒吼,一股反作用力猛地将纠缠在一起的上尉和预言者托起,在一片飞砂走石中降落在洋馆的屋顶上。

    GJ!降落成功。

    从身下传来的一声断裂声让上尉的心一沉。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一声“轰隆”巨响,上尉和预言者的人就消失在屋顶突然出现的一个大洞中。

    上尉没有低估自己的空降技巧,却高估了这个世界建筑物的质量。两个大男人加一套动力盔甲的重量让洋馆的屋顶不堪重负,于是非常合理地坍塌了。

    马库斯面无表情地看着洋馆屋顶上的大洞,用同样毫无感情的声音向着剩下的陆战队员们下令:

    “就照他所说的。我们找个地方降落。”

    ……

    价值连城的沙发在突如其来的重压下发出悲鸣,然后化作一堆木材的碎片。一阵乌烟瘴气的灰尘过后,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坐在沙发的残骸上。预言者一边咳嗽,一边止不住地抱怨:

    “咳……我是……咳……非战斗人员!”

    “我知道了。”

    透过头盔的视镜,上尉注意到了房间内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和上尉在外面看到的野蛮人一样,梳着发鬓绘着纹身;不同的是他们现在手中拿着的不是杀人的刀斧,而是抱着满满一怀的金银器皿等各类财货,看样子收获颇丰。两个人都被突然出现在房间中的钢铁巨人和银发青年吓到了,正傻乎乎地看着上尉和预言者。

    “贵安!诸位。”

    呯!——呯!——

    爆弹枪发出了怒吼,封闭空间令到枪声显得尤其巨大。预言者不禁捂住耳朵大叫起来。上尉本人倒是不在意,一来是习惯了,二来动力盔甲的头盔带有降噪功能。

    “你们就没考虑过加装消音器吗?”预言者晃着晕乎乎的脑袋,强烈地抗议道。

    “枪声也是战斗力的体现。枪声越大,士气越高。消声器那种娘娘腔的东西还是留给特种部队吧!”上尉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那两个人在爆弹枪的射击下化作了两团糊在墙上的抽象派壁画。预言者强忍不适,努力地强迫自己不去看这副惨状,向上尉询问:

    “我们接下来要干嘛?”

    “干嘛?当然是找到检察官与她汇合了。”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上尉一摊手,“所以才需要把你带来。要不……你给算一卦?”

    “别把我当成算命的!”语言者愤怒地挥着手,只有这一点是他无法容忍的。

    “那好,那好——有请大师给在下做个预测,如何?”上尉心中暗笑,口头上换了一个说法。

    见状,预言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一边口里面嘟哝着,席地坐了下来,作闭目养神状。片刻,他睁开眼睛,向洋馆内的某个方向指去。

    “在那里。”

    “那我们就出发吧!”

    上尉立刻行动,踢开挡路的家具残骸,大步向预言者指出的方向走去。预言者一边大呼“等等我”,一边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

    在洋馆里的某处房间,检察官跟一只野蛮人的搜掠小队遭遇了。那些人看见孤身一人的检察官,立刻大呼小叫地围了上来。领头的一名留着大胡子的野蛮人,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一边用肆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检察官的身体,一边口里面用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向着手下下令。那些野蛮人听了首领的命令,便纷纷淫笑着将手里的武器收了起来,作赤手空拳状,似要活捉检察官。

    检察官见状发出一声冷哼,从腰间抽出随身佩戴的细剑。这种剑的剑身尖细,剑背轻薄,而且上面开了不少精致的花纹,看似那种属于观赏性大于使用性的礼仪用剑。野蛮人头领看见检察官使出这种剑,鼻孔里面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这种的武器在他看来是如同绣花针一样的存在,只要利斧重剑稍微用力,就能将它打断。南方人就爱玩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他以往没少跟使用这种武器的南方人作战过,其中就包括了女骑士;他即杀过也干过不少。眼前这个不过是给他的“战绩”上再添一笔而已。

    包围圈逐渐缩小,将被包围者的活动空间限制在一个狭小的范围。一个野蛮人壮汉忍不住了,他大吼一声,眼睛里面泛着绿光,如同饿狼一般率先扑了上来。他是如此急不可待,因为按照以往惯例,第一个抓住猎物的人,有权第一个享用。没准这还是一个处女!

    他虽然莽撞,但是并不笨,选取的角度正好是检察官背后视线所不及的地方。他大张着一双毛茸茸的粗臂,意图将对方一举抱住。然而他所不知道也不能理解的是,他的行动早就通过检察官后脑发夹上的电子眼,传到了她的隐形眼镜中。通过投影在视野中的半透明敌我态势图,检察官对周围的情况了如指掌。那壮汉一扑过来,检察官立刻侧身一闪,便躲过了对方的熊抱,并且顺势一个扫堂腿,踢在对方的膝盖上。

    伴随着一声轻微几不可闻的骨折声,那壮汉的身体失去控制,歪歪斜斜地栽倒在检察官的身前。检察官顺手一剑插下,细剑无声无息地没入了壮汉的身体,抽出来的时候不带一点血丝。直到片刻之后,一抹深红才在壮汉的后背心衣服下扩散开。

    野蛮人首领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不满地低吼。他不觉得是对方太强所致,只是觉得这个笨蛋丢了大伙的脸,背后偷袭居然都会失手送了性命。在他的示意下,又有两个野蛮人上前挑战。他们用手中刀斧在检察官面前虚晃着,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并且伺机破坏检察官手中的细剑。同时还有两个野蛮人在检察官后方跃跃欲试。这次他们不敢冒险上前抓人了,而是拿着两根从家具上拆下来的木棒,试图寻机打晕对手。

    掌握着战场态势的检察官毫无惧意,主动向着面前的两人挑战,手中的细剑不必不让地迎向其中一个敌人的弯刀。那人见状大喜:这小娘皮看起来是个雏儿,不知道使用这种细剑最忌讳跟人硬碰硬。这样也好,击破对方的武器虽然不是首功,但是凭着这份功劳,第二个上也是少不了的。他手底下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叮”的一声轻响,细剑与弯刀对碰,结果却不如那人想象那样。星际时代的材料岂是中世界水平可以望肩的?领先一万年带来的优势,使得检察官的细剑在与野蛮人的弯刀对碰中毫不吃亏,细剑如同切开孩童手中的棒棒糖一般将弯刀一分两半,顺势又切开了弯刀使用者的喉咙。那人带着惊愕的眼神,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倒了下去。

    从使刀者脖子上喷出来的血,模糊了另一个使斧的野蛮人的视线。他本能地举起盾牌护住头脸,另一只手试图抹干净血迹。但是检察官仿佛毫不在意这点障碍,手中细剑直直地向盾面刺去。厚实且包铁的木盾在这一刺之下,居然如同黄油一样被捅了个对穿。细剑的剑尖从使斧者的眼睛里面刺进去,绞碎了他的眼珠,穿过大脑,在对方的后脑上开了一个血洞。使斧者高大的身躯“轰隆”一声倒了下去。相比同伴,他的死亡更加迅速且没有痛苦。

    从检察官动手到两个人被杀,短短不过数秒时间。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背后想要偷袭的两个人完全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他们目睹了同伴的惨状,顿时目瞪口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的他们,如同丢开烙铁一般丢开手中那可笑的“武器”,重新抽出腰间的刀剑;只是那握剑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地打颤。

    野蛮人的首领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居然会如此不堪用,也没想到对方手里的武器居然如此犀利。随即他意识到对方手里这只看似弱不禁风的细剑,其实是难得一见的可以斩钢断金的神兵利器,眼睛里面立刻冒出贪婪的光。

    “大伙并肩子一起上!不要怕伤人,砍断她的手脚!”

    首领用自己部落的语言大喊着。

    一个手脚残缺的女奴固然损失了很多价值,但是其实他们需要的只是她的身体,或者说身体上的某个部位。相比之下,神兵利器的价值更为重要!一把趁手的兵器是许多战士梦寐以求的物品,他们愿意拿任何财宝交换;即使不能自己使用,也可以献给权贵换取赏赐,换取几个几十个女奴都不成问题。

    狠下心来的首领决心不再留情面,他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战斧,向着自己的部下怒喝着下令。包围检察官的野蛮人们立刻人人刀剑出鞘,雪白的刃锋围着她排成一道利刃之墙。首领瞪视着包围圈中的对手,心中暗道可惜了:这个美貌的女奴,如果送给大王暖床,自己少不得升上千夫长的位置。

    随着首领的一声怒喝,包围圈外的人几乎同时向内攻去,刀枪剑斧齐招呼,不留下一点死角;无论对方是选择反击,防御,还是躲闪,都少不得挨上几下。眼看那个可恶的对手即将化为肉泥,首领心中暗自心喜。突然之间,他失去了眼前敌人的行踪;不止是他,其他人也觉得眼前突然一花,包围圈中的那人就消失不见了。他们的攻击悉数落空。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首领只觉得手上突然一沉,对方已经落在了他的战斧上。如同最高明的踩钢丝演员一般,那个女人踮着脚稳稳地站在大斧的斧背上,手中细剑的剑尖直指首领的眉心。首领心中一惊,双手奋力挥斧,试图将对方甩下来。但是对方借力顺势一个空翻,就翻到了首领的身后。电石火光之间,对方已经突破了包围圈,来到了攻击者们的身后,攻守异势。

    首领心中大叫不好,试图转身应战,但是身体却异常地沉重不听使唤。就在他诧异间,只觉得视野突然天旋地转。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具高举着战斧的无头尸体,从脖子的断口处喷出来的血,如同喷泉一般洒在周围人的身上。

    “这是哪个笨蛋啊?居然给人砍掉脑袋了。我的手下有这号人吗?……”

    意识逐渐模糊,首领闭上了眼睛。

    敌酋授首,剩下的人顿时乱作一团。有的人慌乱地想要逃离这个煞星,有的人嗷嗷叫着要给首领报仇;想要作战的和想要逃离的人撞在一起,人群互相推撞践踏。这一切都给了进攻者极佳的机会!细剑如同割草一般将拥挤在一起的人群成片放翻。在单分子构成且用能量开锋的剑刃面前,一切防护都如同虚设。衣甲及其下的人体像纸一样地被切开。人类的肢体和内脏在空中飞舞着,鲜血溅满了四面的墙壁。

    最终没有一人能够成功逃离这个房间。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全身浴血的检察官如同战场上的女武神一般伫立在一地的碎肢和血泊中。

    “你们可以出来了。”检察官冷冷地说道。

    “咯吱”一声,从房间的一扇侧门中,走进来了上尉和预言者一行两人。上尉无视了一地的零碎,“啪叽啪叽”地踩着走到检察官面前。预言者则是一边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走路,尽量不让地上的污物沾染上他的裤脚;一边用手捂着嘴,努力控制着腹中的反胃——他的老板就在眼前,他可不敢放肆。

    “啊拉,又搞得一塌糊涂。你还是那么喜欢玩碎尸play吗?”

    无视了对方的调侃,检察官面无表情地轻轻抖了抖身体,粘在衣服上的血污顿时化作一颗颗血珠滴落了下来,检察官的衣服又变得干净如初,找不到一丝血迹。不过脸上的血迹就没办法这样处理了。检察官接过预言者毕恭毕敬抵过来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用充满不满的语气向上尉质问道:

    “你刚才怎么不来支援我?”

    “我怕开枪误伤你”,上尉掂了掂手中的爆弹枪,“而且看你玩得那么嗨,怕打扰了你的兴致。”

    “你把我当成变态吗!”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房间中的两个男人,一个看着天,仿佛在隔着屋顶研究星辰运行的轨迹;一个看着地,仿佛在欣赏着这一地抽象画派的作品。

    检察官:“……算了,不跟你们计较。我只是偶尔心情不好,需要发泄一下。”

    “为什么不用枪呢?”上尉换了一副严肃的语气:“如果是我,第一时间先用枪撂倒一片;剩下的想怎么玩都行。”

    “用枪的话他们都跑了啊!”检察官比了一个白眼。

    “但是你现在这样做很危险!我的导师从第一天就跟我说过:即使穿上神之盔甲,我们依旧是凡人。你也一样,即使拿着神之兵器,你依旧是凡人。即使身体的衣甲无法穿透,被砍下头颅依旧会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检察官挥挥手制止了上尉继续说教。

    “我以后会小心的。现在让我们去找该找的东西——预言者,你来!”

    见自己的老板发话,预言者急忙又摆好姿势做出沉思状。片刻,他睁开眼,伸出一根手指。

    “那里。”

    顺着预言者的指引,众人穿过洋馆内部如同迷宫一般的走廊。期间也同落单的野蛮人遭遇过,不过他们根本不能给一行人造成任何麻烦。令人奇怪的是本应存在于洋馆内的主人仆人没有看见一个,或许是逃跑了也说不一定。

    最终一行人来到了洋馆内部一处偏僻的房间。这里似乎是书房,几个巨大的书架占据了四壁的位置,上面满满当当地码放着厚薄不一、封皮各异的书籍。房间中间有一张书桌和数张座椅,从那略有些发黑和脱漆的表面来看,这些家具都有些历史了。似乎因为这里没有野蛮人想要的金银财宝,所以没有遭到劫掠,大体保持了原样。

    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预言者的预测再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看来你算的卦也有不准的时候啊。”上尉调侃对方。

    “都说了不要把我当成算命的!”

    “迪安的预测还是可靠的。我相信你。”

    “谢谢!”预言者感激地看着自己的老板。为了这份知遇之恩,他也算拼了。

    检察官走到书架前,从上面取出一本书,略略地翻看了几页。上面全是她看不懂的文字。悻悻地将书放回原处,她又仔细地在书架上找寻起来。

    “我曾经看过一些关于中世纪的小说,里面经常有这样的描写:城堡的主人会将密室设置在书房里面,而开关就在书架上……只要找对了某本书。”

    哦!我有更好的方法。——上尉打开了红外视野。他环视着室内,注意到某个书架背后后有轻微的热源泄露出来。

    在这里!上尉大步走到这个书架面前,用手试了一下。书架是固定在墙体里面的,手感非常沉重,内部应该是镶了铅板。应该没错了。上尉挂起了爆弹枪,尝试用双手搬动书架。动力盔甲的伺服系统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随着出力进一步增加,书架开始发出“卡啦卡啦”的破坏声,书架与墙体之间逐渐被拉开一条可以进人的缝隙。

    成功了!

    尚不及庆功,上尉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一道剑锋从内部向他的面甲疾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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