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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心这个东西，无非是性格与经历。你喜欢的那个秦昊只因我而存在，如果恢复记忆，昊儿只会将我视作唯一，即使这样，你还希望他恢复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让玲珑反感觉得刺耳，却无法反驳。
玲珑喜欢秦昊，自私的喜欢。她希望秦昊抱有同样的想法，可秦昊心里满满的装着一个人。
纠结很久，玲珑姑娘丧气的抓乱了头发，懊恼道，“算了，就算你把曾经的秦昊带走，我也会努力让他变回以前的样子。毕竟你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
死人已经成了过去，活人总要生存，既然秦昊不去纠结过去，玲珑觉得自己没必要自寻烦恼。
“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
秦梦岚嫣然一笑，身体越发虚幻，声音更为缥缈，“我的灵魂精魄还有一年的时间耗尽，在这段时间里你务必斩断昊儿与我之间的灵魂联系，否则昊儿将变回从前的样子，切记！”
“斩断因果！？”玲珑有些慌神了，“我要怎么做！？”
“有两个办法，一是坐上皇位，用帝王紫气东来之气洗礼身体，重塑天人皇者位。二是传净明教派，再次补给净明教令以信仰之力，塑天人圣贤位。二者取一，你自己思量。”
成为上古先贤重塑天人位，几乎不可能。当世黄道紫气被秦鸿儒，白起与嬴政瓜分，不可能有人能同时打倒三大势力。
净明教令内能量在对付雪岚时已耗尽，想再充盈能量必须要将教派发展成上古时期人人信教的程度。
这两个条件都很难达成，可为了自己与秦昊之间的未来，玲珑仍然要试！
“虽然忘却了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但是你这个人还不坏，我会尽量努力，希望你能多撑一段时间。”
玲珑低声念叨一句，即转身离去…………“你回来了。”
刚落到军中府后院行道树的旁边，一堆枯叶的中央，玲珑听到秦昊问候的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
秦昊懒洋洋的起身，“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我一定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希望你能见谅。”
“你呆了一晚上，就为了道歉？”玲珑满脸疑惑。
“是，你昨天的表现让我很不安。”
秦昊老老实实的回答说道，“总感觉，你对我很陌生，而且无数次的试探过我，这是为什么？”
玲珑脸色一僵，良久无法答话。
她没想到秦昊的洞察力会如此敏锐，甚至有些可怕。
“好了，不用回答也没关系。”秦昊微微笑道，“可能我的变化让你感到恐慌，可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不是一件坏事。”
玲珑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琢磨透彻，秦昊却没有揭底，总想等自己坦诚布公，可是……自己总说不出口。
秦昊继续说，“那个叫秦梦岚的人，或多或少影响到了我，可是她已经死了，我却还活着。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以后还会很长，希望你能接受现在的我，哪怕一时间不能接受，以后也会慢慢习惯的。”
平静的话语，尖锐的分析，让人不得不承认，却总觉得心里头不舒服。
玲珑有些开心，因为她看到秦昊曾经的影子。虽然有些不一样，却大抵上还是他。
玲珑的心胸豁然开朗，俏脸神情愉悦了，信心满满的说，“我想不仅仅是适应和习惯，我希望能改变你。”
“我拭目以待。”秦昊温和笑道。
……军中府议事厅内，秦昊沉着脸，双手交叉环于胸前。
桌上摆着一封辞令信，信署名韩立，也就是胖和尚。信上洋洋洒洒几千字，去掉官话套话后也就四个字意思——不想干了。
上任第二天老将辞职，无疑是给秦昊当头蒙棍，下头兵士们也会惶惶，觉得秦昊领导能力不足。
一旁坐着的秦烈，儒生中年人与老道一言不发，看戏似得盯着秦昊，静等他决策。
玲珑与柳含烟俏脸阴沉，美眸扫过那三人，却有怒不能言。明知是秦烈耍的花招让秦昊难堪，却毫无办法。
秦昊也沉得住气，枯坐了一个时辰。等砂壶里的茶热气散尽，结一层茶锈，秦烈终于有些心慌了。
“大人，您打算怎么办？”秦烈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办？”秦昊眉梢轻挑，将声音加重几分，“你觉得呢！？”
“我……”
秦烈一时语愕，不知不觉话语主导权就落在了秦昊手里，他只能老实回答说，“卑职觉得昨天的事情让韩将军面子受挫，如果大人您能放下身段，好好道歉，韩将军一定会回来的。”
“是么。”
秦昊脸朝向秦烈，笑容诡异。
这下子秦烈彻底没了底气，他设计这一出主要是为了给秦昊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秦昊像是早预料到一切，并不惊慌。
“秦烈副官，那位韩将军对我军部署是否了解？”
秦烈一愣，不知秦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只能回答说道，“十分了解。”
“粮草分布呢？”
“也非常了解。”
“那就坏了！”秦昊一拍大腿，作恍然大悟状道，“万一韩将军投敌叛国，我们岂不是有覆灭的危险！”
秦烈大喜，心道这秦昊总算知道害怕，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幻想。
“既然韩立有背叛之心，我们干脆把他杀了，永除后患怎么样。”秦昊兴高采烈的提议道。
秦烈脸色刷的白了，柳含烟纤眉微挑，嘴角不由浮出一抹喜意。
幼年惨遭铁蹄践踏毁灭家园，柳含烟是抱着满腔热血从军，却惨遭秦烈等老一辈安逸派打压，如今见秦昊行为如此过激，有大刀阔斧之意，顿时觉得心中郁结舒畅。
这个计策提议出，玲珑并不惊讶。她与秦昊实力相加足以碾压秦烈一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虚妄，所以秦烈看似聪明的小伎俩，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一旁老道沉默良久终于发话，“大人，都是忠心耿耿的老部下，您这样做让我们很是寒心呐。”
秦昊还未发话，柳含烟便忍不住开口讽刺道，“有些人仗着自己在军营待的时间长，兵权大，就要胡作非为，给人使脸色看。如果让这样的人上了战场，早晚也是叛国投敌的货色！”
“纵然自家人有千万种不是，开口就喊打喊杀也太残忍了些。我皇朝以儒道治世，向来是礼义廉耻，忠孝节义，滥杀下属老将这等不义之事，还望大人三思后行，免得在军中留下不齿名声。”
中年儒生说话铿锵有力，似乎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呛得柳含烟不知该说什么反驳，一时愣住了。
秦烈投来赞许目光，心道这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将不忠不义的大帽子扣在秦昊的头上，看他还怎么说话！
可秦昊还是开口了，而且语气中有些不耐烦，“如果柳含烟将军说我是不义之人，我没有半句怨言，但偏偏是你不行。昨天怀里还搂着两个歌姬唱曲喝酒的嫖客，今天敢在桌面上谈礼义廉耻，不说你可笑，我只是想问一句，你算是什么东西！”
秦昊是瞪圆了眼睛说的，让儒生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越是文绉绉的人越爱面子，偏偏秦昊让他很没面子。
儒生老羞成怒道：“敢问我是什么东西，今天就与你好好掰扯掰扯，我十二岁进京赶考被圣上册封第一儒生，二十岁搬血，三十岁化婴，当朝宠妃是我女儿，我乃是镇边将军外加国舅，你敢问我是什么东西，岂不是在问圣上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嬴政不是东西，但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秦昊此番话语像惊天的炸雷，将除玲珑除外的所有人震得瞠目结舌，瞪圆了的眼珠子像要掉下来。
“疯……疯了！”儒生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随即不敢再言语。
吃惊过后，秦烈升起了恐惧不安的情绪。秦昊现在的势头明显要造反，而造反开的第一刀，自然要落在自己的头上！
对上这个神秘的教主，秦烈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把握，而没有把握的事情，秦烈是从来不做的，所以他才能安安稳稳坐上副官的位置。
“大人真会开玩笑，皇上是真命天子，自然不能拿“东西”来称呼，倒是俊才兄，刚才说话太过鲁莽了。”
秦烈呵呵笑着说道，“做属下的做的不是，被大人批评两句是应该的，如果连这点气量都没有，还怎么做万军将领。”
眼见着形势不对，叫俞俊材的儒生唯唯诺诺的称是，旋即慌不迭的向秦昊道歉，不敢再妄做言语。
众人再度默不作声，秦昊遂问道，“我说要杀韩立，你们有什么意见？”
“一切听大人安排，不敢有意见。”秦烈恭敬了应了一句，剩下三人也随声附和。
“既然没意见，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三个去办，今晚之前我要见到韩立的人头，明白吗？”
“属下明白——”
秦烈三人离开后，玲珑露出一对可爱小虎牙，“嘿，看这几个家伙吃瘪真爽！”